那師傅也有些上火,眼睛一瞪,開口道:“那是停車的時候抽的,你上來的時候我也沒有抽煙,出租車公司規定我們不許在乘客麵前抽煙,我也沒違反規定啊?噢,你坐我的車最多也就幾十分鍾,難道你還不允許我其他的時間抽煙啊?”

  馬嵐惱火的說道:“你搞搞清楚,出租車是你的服務場所,你必須要維持你這個服務場所的幹淨衛生,還有空氣清新,搞這麼大煙味兒你還有理了?”

  那師傅嗆聲道:“這個服務場所是出租車公司提供的,又不是我提供的,我隻管開車,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去跟出租車公司提意見好嘍。”

  說著,師傅不滿的嘀咕道:“抽個煙而已嘛,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家老爺們兒不抽煙啊?”

  馬嵐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抽。”

  師傅接話道:“那不就得了,家裏聞煙味也是聞、出來聞煙味也是聞,有什麼區別?”

  馬嵐不屑的說了兩個字:“死了。”

  那師傅下意識的問:“什麼死了?”

  馬嵐故意大聲說道:“你不是問我家老爺們抽不抽煙嗎?我回答你他抽煙啊,抽死了。”

  師傅表情頓時難看無比,但還是蒼白的辯駁道:“你看你這個女同誌說話就不中聽,人死了有很多種可能,你怎麼就知道他是抽煙抽死的?”

  “肺癌!”馬嵐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抽煙抽的得了肺癌,轉移到了心肝脾肺腎還有腦子,據說連骨頭裏長得都是,去了醫院、醫生說他沒得救了,最多再活三個月,結果沒一個禮拜就掛了,我就把他的遺體捐給了醫學院、讓那些醫學生拿他開膛破肚練練手,也算是為社會做點貢獻。”

  說著,馬嵐感慨道:“哎呀,你是不知道,那醫學院的教授說,我家老爺們兒那兩個肺,抽煙抽的比煤還黑,一打開肚子,就能聞到那股又腥又臭的煙味兒,差點沒給那個老教授當場熏死,兩個肺割掉、提溜兒出來,就跟那剛熏出來的豬肉似的,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滴油,那可都是煙裏的焦油啊!你自己說,他是不是抽煙抽死的?”

  那師傅聽到這話,表情像吃了一隻帶有劇毒的蒼蠅,真是又惡心,又害怕。

  馬嵐見他表情十分難看也不搭話,便忍不住嘀咕道:“哎你說這癌細胞確實厲害昂,肺都抽成焦炭了,癌細胞還能越長越歡實,那生命力確實頑強,感覺就跟那個朽木上頭,反而能長出一大堆木耳似的,有點意思。”

  師傅心說:“這能有你媽什麼意思!你這死老娘們說的這叫他媽的什麼爛比喻,怎麼他媽的這麼膈應人呢!”

  葉辰坐在後麵,心裏也是無奈至極,暗忖:“我這個丈母娘真的是睚眥必報,老丈人隻是沒開車過來接她,結果真的是拿起嘴來,她就在出租車司機麵前咒老丈人抽煙抽死了,還被醫學院的學生拿去開膛破肚,這張嘴也真的是沒誰了。”

  蕭初然也是氣的難受,她就坐在馬嵐的後麵,聽馬嵐那麼咒罵自己的爸爸,心裏自然是有些無法接受。

  可是她又不好,當著出租車司機的麵戳穿馬嵐的謊言,因為那樣恐怕會讓這位出租車司機懷疑人生,於是便隻能在後麵用力的咳嗽了幾聲,以示提醒。

  馬嵐聽到蕭初然咳嗽,自然知道,女兒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心裏正生著蕭常坤的氣,也顧不得女兒女婿在場,繼續跟那司機說道:“師傅啊,你剛才說的對,抽煙這種事其實很正常,抽出個肺癌來,也是順理成章嘛,你呀,就放心大膽的抽,反正人生在世,不就是活個痛快嗎?”

  那師傅表情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道:“咳咳,這個......這個抽煙嘛......確實有害健康,這個能少抽啊,還是盡量少抽......”

  馬嵐笑著問那司機道:“師傅,你這一天抽多少煙啊?”

  師傅尷尬的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撓了撓頭皮,沒底氣的說道:“我這個......稍微多一點兒......一天嘛......那個大概那個也就是個是......一包多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