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沒有孩子，離開的時候，還是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去送的。
可反過來想想，如果沒有她，阿婆也不會這么早就離開了。
“不提他們了。”老黃看洛喬一不說話，擺了擺手，“要吃什么魚，跟我說，我釣魚的技術還不錯呢。”
“你為什么這么照顧我們呢？”洛喬一脫口而出。
老黃看了她一下，他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洛喬一，“你……那個朋友，是不是生病了？”
洛喬一一邊走，一邊看他，“你看出來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有一天我去給她送東西，她那房子亂得喲，我就猜到了。”老黃道。
“她不是故意的，你房子我也打掃好了。”洛喬一聲音里帶著歉意。
“我知道，我理解你們年輕人。好端端的跑到這里來，肯定是生活壓力太大了嘛。反正我這房子都空置好久了，有人住挺好的。”老黃不在意道。
“謝謝。”洛喬一輕聲道。
老黃笑了笑，“謝啥，住在一起就是鄰居。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年紀大了，沒那么多講究。你們盡管放心住在這里，不用有心理負擔。”
洛喬一打從心底感謝他。
無論是阿婆還是老黃，都是很好的老人家。
跟老黃一起逛了菜市場，洛喬一沒能跟傅寒聲見面。
從菜市場回來，洛喬一剛推開門，就見到盛曉月在院子里等待自己。
老黃通過門縫看到盛曉月，笑著跟她打招呼，“早啊。”
盛曉月點點頭，“早啊，你們去買菜了？”
“嗯，出門碰上了。”洛喬一點頭。
老黃笑著打算回去，盛曉月忽然道，“黃爺爺，你一個人做早餐也很麻煩，不如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一個糟老頭子跟你們一起用餐……不好。”老黃在這方面似乎有點自卑。
洛喬一道，“既然曉月邀請你，你就別客氣了。”
“不了，我臟兮兮的，你們兩個干干凈凈的。”老黃連連擺手，說完就往自己家跑去。
洛喬一無奈的嘆息，吃個飯有什么臟的？
盛曉月有點失落起來，她看著門口，好一會兒才問洛喬一，“他是不是覺得我臟？”
“你別亂想。”洛喬一立即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盛曉月沒有說話，轉身往屋里走去。
洛喬一把買來的食材放回廚房里，而后又去老黃家。
老黃正在家里澆水，他的院子里，種了花草，還種了一些小白菜小蔥。
“我忘記買蔥了，能跟你借點嗎？”洛喬一站在院子門口，客氣地問他。
“你要吃隨時自己來摘就是了，只要我在家，直接來，不用問。對了，你會摘蔥嗎？”老黃看到她主動跟自己說話，可開心了。
洛喬一走進去，她點頭道，“需要用刀切是吧？這樣可以再生。”
“對咯。”老黃說著，去屋子里拿刀。
洛喬一等了一會兒，看他拿著刀出來，開口道，“去我們那吃個早餐吧，我之前跟一個阿婆學了廚藝，做的面很好吃的，你可以嘗嘗。”
老黃蹲在小蔥菜地前，笑著拒絕，“算了算了，我都蒸昨天買的饅頭了。”
“去吧，曉月也很希望你來吃個早飯。”洛喬一勸道。
要不是不想讓盛曉月多想，她不會來找老黃的。
老黃站起來，“那行，我去洗一下小蔥和刀，馬上過來。”
“蔥我自己洗吧。”洛喬一伸手就要去拿他的小蔥。
“不能白吃，你回去做早餐吧，我馬上過來。”老黃撤開自己的手，轉身就往屋里走去。
洛喬一回到家里，見盛曉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走過去，“我剛剛跟老黃借了點蔥，做蔥花面吃，我讓他也過來嘗嘗，你覺得怎么樣？”
“他來嗎？”盛曉月看向了洛喬一。
洛喬一點頭，“馬上過來了，我去廚房幫阿姨了。”
“好好！”盛曉月馬上開心起來。
洛喬一去廚房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慢慢轉變為復雜。
她垂著眼簾，一個人發呆了一會兒，眼神里忽然涌出自我厭棄來。
早餐過后，老黃在院子里，跟洛喬一一起除雜草。
兩人聊著天，盛曉月坐在門口看，偶爾問問他們問題，一切看起來那么和諧。
午飯的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洛喬一回廚房，除草的事情，交給了盛曉月。
盛曉月沉默著除草的時候，老黃忽然道，“進展很慢啊。”
她緊攥著手上的鏟子，沒有說話。
“曉月，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誰的？”老黃低聲笑著跟她聊天，“你表現得正常一些，畢竟背后盯著我們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盛曉月淡淡回答，“我已經讓你們很自然的接觸了。我聽說她找了一個阿婆，說是有辦法解決基因的問題，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