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寧離開時,又看了他一眼。
陸硯北坐在窗口抽煙,煙霧繚繞,讓他的眉眼顯得越發深遠幽邃,微敞的領口,斯文雅痞。
“二爺,如果您是舊傷發作不舒服,煙酒不能止痛,最好戒掉,熱敷傷口。”
她聲音細細軟軟,像盛夏微涼的風,不急不躁。
陸硯北挑眉看了她一眼。
年紀不大,倒是挺會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
徐挽寧見他不說話,也很識趣兒。
離開溫泉會所時,她才發現天空飄起了小雨,沒開車,出租車又無法進入會所,她只能伸手遮頭,頂著雨往前跑。
8樓窗口,陸硯北目光追隨著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雨中,才低頭將煙掐滅。
余光瞥見沙發上有個東西。
她的那根翡翠玉佛小墜。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輕嘲的笑。
故意的?
年紀不大,心思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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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挽寧擔心這是兩人的最后一次見面,才故意為之。
她知道自己那點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卻總還抱有一絲希望。
希望,有一天,陸硯北會主動聯系她。
可是等來等去,沒等到陸硯北,卻收到了陳柏安的消息,他對徐氏施壓,導致公司資金鏈一度斷裂。
徐振宏在家摔碗砸碟,“你不是去找陳柏安了嗎?他怎么說。”
“他說不退婚。”徐挽寧說道。
“既然不退婚,那他還想干嘛?逼死我嗎?”徐振宏額頭青筋直跳。
“他說,不退婚,是為了讓我們求他,給我們難堪。”
“這畜生!讓我求他,癡人說夢!”徐振宏氣得將煙灰缸摔碎,“想當初,他們陳家落難,要不是我幫忙,他能有今天?這個白眼狼。”
“還有你。”徐振宏又把矛頭對準徐挽寧,“和他訂婚五年,都拴不住他的心,不中用的東西!”
“行了,是陳柏安太狠,你沖孩子嚷嚷什么。”李淑英開口維護徐挽寧。
他瞥了眼徐挽寧,“寧寧,你今晚有夜班嗎?”
“沒有。”
“叔叔最近的確是太累了,前幾天還打了你,對不起啊,當做賠罪,今晚我帶你,和你嬸嬸出去吃點好的。”
徐挽寧下班時,收到了徐振宏的信息:
【晟茂酒店,6602。】
她沒多想,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去了酒店包廂。
推門進去時,眼前的一幕,讓她瞳孔微顫。
“寧寧是吧,你叔叔馬上就來,你先坐這里。”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招呼她,眾人都喊他高總。
稀疏的幾根頭發,油光澤亮,襯衫被啤酒肚撐得鼓起,瞇著小眼,那雙眼睛,就好似無形的手,在徐挽寧身上撫摸游移,讓她覺得惡心。
徐挽寧坐下后,陸續又來了幾人,除了主位,位置皆滿,也沒見到徐振宏夫妻倆。
她渾身冰涼。
心里清楚:
自己是被叔叔賣了。
他這是讓自己出來陪酒賣笑,用身體給他換錢。
“抱歉,我來晚了。”
徐挽寧循聲看過去。
男人穿了身黑衣黑褲,臂彎上搭著一件黑色外套,氣場全開,咄咄逼人,不似尋常那般斯文禁欲,反而透著股狂妄和囂張。
原來,今天的主賓是陸硯北。
而她只是這群男人眼里的一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