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瘧疾……是什么?”
如意拉著伊都的手神情嚴肅的說:“伊都,我可以相信你嗎?”
伊都神情一滯,隨后他直視著如意,語氣溫柔的說:“小祖宗可以永遠信任我,我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你。”
如意和伊都對視了許久,半晌如意才說:“好,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幫我,不要問我任何問題你只需要回來能不能去。”
伊都點了點頭,如意才繼續往下說。
“你去廣東找兩名名叫白晉、張誠的法國傳教士,你問他們要一種藥,名為‘金雞納霜’。”
如意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如今是七月末八月初,正是康熙得瘧疾的時候,那么白晉二人應當是在廣州沒錯。
“讓咱們的人全力找尋,若是廣州沒有就去福建,去臺灣。若是實在找不到就問其他的傳教士要這藥,拿到了以后直接回京城找我,我讓人每日去城門口等你。”
伊都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意這般模樣,小心中帶有一絲謹慎,偏偏他又感受到了她巨大的不安與害怕。
所以……小祖宗為何會害怕?
伊都拉著如意的手擲地有聲的說:“你安心回京,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把藥拿回來。”
看著如意咬著唇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伊都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裝作吊兒郎當的模樣,玩世不恭的說:“好了好了,就算是把整個廣州城翻過來我也給你拿回來,不會這其實是一瓶毒藥吧,你讓我拿回來再給我吃?小祖宗,我就這般讓你厭煩嗎?”
如意明白伊都是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才這么說哄她逗她。
如意配合的笑了笑,只是這笑怎么看怎么苦澀。
伊都把如意的嘴角拉下來,看著她真誠的說:“不想笑就不笑,在我面前你何時需要偽裝了?好了,你安心的養傷我收拾收拾東西這就離開。”
伊都最后看了如意一眼,這才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只怕他就舍不得走了。
只是剛轉過身就被人拉住了袖子,伊都欣喜的轉過頭,得意地說:“小祖宗怎么這么舍不得我,要不我明日再走?”
“這兩瓶藥你拿著,一瓶是治療內傷的,一瓶是外用的。伊都一定要小心咱們京城見。”
伊都接過兩瓶藥小心的放在胸口處,彎腰“大逆不道”的摸了摸如意的頭,這才轉身大步離開。
沒過多久,榮憲、恪靜三位公主就過來陪如意了,除了不在太皇太后那里打馬吊,只有如意一人在帳篷里的時候,三位公主都會過來陪她。
生怕自己的小妹妹無聊胡思亂想。
“阿姐,你們來啦,快坐。”
看著笑容甜甜的小妹妹,榮憲心都化了。
如意比她的兒子還要小,她如今三十歲看如意簡直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榮憲公主拉著如意的手自是噓寒問暖了一遍,隨后她把茶放下,狀似不經意地說:“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伊都背著行囊往南走,你們倆……吵架了?”
如意頭頂冒出三個問號,榮憲三人對視了一眼,都微微松了口氣。
看如意的樣子就不是,太好了,她們真怕這兩個小孩子鬧別扭,不過就伊都寵著如意的那個勁兒,想也不會,她們仨可真是……
如意笑了笑說:“沒有吵架呀,剛才他接到了信說南邊的生意出現了一些問題,阿姐也知道我們倆有很多生意都是合伙做的,所以他才過來知會我一聲的。”
榮憲拍了拍胸口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我就說伊都怎么臉上的神情這般不好,我們仨還跟著擔心了,你們倆沒有吵架就好,要知道吵架可是最傷感情的了。”
端靜公主走過來看了看如意的腿,她問道:“我聽溫太醫說你的腿差不多也要好了,噶爾丹和皇阿瑪他們交手了多次,你和老祖宗她們是不是也不必在這里待著了?”
榮憲和恪靜都一臉緊張的看著如意,縱然知道她們不會久留,可多留一天也是好的呀。
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重逢。
如意讓秋綏拿過來三個小盒子,如意看著三位公主說:“姐姐們打開看看吧,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還有禮物?你不是都送過了嗎?”雖然這般說著,可榮憲公主還是把匣子打開了來。
“這……這是地契?”
如意點了點頭說:“對啊,我專門去信給二嫂讓她給我抄了一份你們的嫁妝單子,我看你們的嫁妝里什么都有就是沒有鋪子,我就給你們三個人一人準備了一間。”
“鋪面不算太大但是地段很好,姐姐們何時想回去查驗下生意只怕姐夫他們是不會反對的吧。”
“如意……”
榮憲拉著如意的手一陣失語,和親的公主無召不得回京,如意從來不說她們是和親只說她們是嫁人成親。
如今為了讓她們能夠有借口回京竟然還送給她們鋪子。
“不行,我們不能收。你當阿姐們在這里消息閉塞什么都不知道嗎,這一間鋪子十分貴重更不用說是三間。你好好留著將來是做生意也好還是陪嫁也罷,總之我們不能收。”
如意把匣子推回去,撅著嘴說:“姐姐不收莫不是看不上?那我給姐姐們再換大一些的總行了吧,秋綏!”
“誒,”榮憲公主沖著秋綏擺了擺手,無奈的說:“好吧,你的好意阿姐收下了,可……”
如意知道她們擔心什么,無非是康熙那里不同意。
如意把頭湊過去悄悄地說:“皇阿瑪曾經提起過想讓阿姐們回京居住。可是你們也知道如今漠西還沒有收回來,漠北漠南有些人心懷鬼胎,政局不穩皇阿瑪沒法接你們回京。”
“不過好在姐夫們這次都隨皇阿瑪上了戰場,等到他們大勝歸來皇阿瑪總是可以把你們接回去小住的。”
端靜公主驚訝的說:“果真嗎?皇阿瑪真的這么說了?”
“比真金還真!所以阿姐們不要太過難受,短暫的別離只是為了下一次再度重逢,我在京城等著你們,你們也要快快回來哦!”
“嗯,一定!”
……
出了如意的帳篷,姐妹三人回到了榮憲公主的營帳。
三個人受到了巨大的震驚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開口。
還是最年長的榮憲公主開口說道:“如意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當初和親到這里的時候我只是為了額娘和胤祉,若不是為了他們我早就在來的路上自盡了。”
“可是沒想到額駙對我很好,我絲毫不像姑姑她們一樣被折磨被冷待,那個時候我就想就這么過一輩子也挺好。”
榮憲公主看了另外兩位公主一眼,表情嚴肅地說:“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咱們有回京的機會,為了能夠長伴額娘膝下我們必須做些什么了,我想你們倆不可能在這里沒有自己的人,對嗎?”
端靜、恪靜公主點點頭,說:“三皇姐放心,我們也都想回京城的,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說出來,我們倆聽你的就是。”
“好!讓你們的人潛伏到其他臺吉身邊,摸清他們的底細,凡是親近大清的留,有其他心思的……殺無赦。”
“是!”
榮憲公主抬頭望著遠處碧藍的天空默默的想:額駙,你不想爭我不會逼你,但是為了漠南的安穩你就別怪我對那些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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