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觀望,能看到峽谷盡頭紅通通的天空。
凄厲慘叫聲如在耳邊,周圍游魂還沒進去,身體便開始瑟瑟發抖,但他們卻像不受控制的,繼續前行。
我也緊隨其后。
當我徹底穿越峽谷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徹底被驚的目瞪口呆,這完全是與之前不同的兩個世界。
天空完全是赤紅色,鮮紅如血,大地同樣如此,連綿不斷起伏的山嶺一望無際。
但讓我驚駭的是,所有山嶺上都密布著數之不盡,密密麻麻牙齒鋒利,目光無比兇惡的野狗,數量用鋪天蓋地來形容都不夸張。
而那些經過此處的游魂,或被一只,或兩三只乃至更多的野狗,撲倒在地瘋狂撕咬。
很多幽魂被撕咬的四肢不全,開膛破肚,卻還要站起來向前走,慘叫聲和野狗的興奮咆哮是這片空間的主旋律。
更讓我駭然的是,游魂進入惡狗嶺后,魂魄竟然長出了血肉與陽間身體無異,被撕咬之時的痛苦可想而知。
大地被鮮血染成了深褐色,如同真正的尸山血海。
就算是經歷過風浪的我,看到眼前場景腿肚子也開始鉆筋,呼吸也顫抖了。
實在是眼前游魂長出血肉成為野狗食物的殘忍場景,太過震撼。
而且讓我心驚的是,這些野狗樣貌比陽間的兇惡百倍不止。
大的有三米高五米長,小的也有一米多高兩米左右的長度,全身長著猩紅毛發,雙眼是殺戮赤紅之色。
牙齒長又鋒利,如世間最鋒利的刀鋒,不少野狗牙齒上都滴著猩紅鮮血,掛著碎肉和內臟。
“啊啊啊,不要,不要咬我,我沒吃過幾條狗啊,不要咬我。”忽然,距離我最近之處,傳來凄厲慘叫。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游魂,被五條野狗撲倒瘋狂撕咬吞噬,很快身體大面積殘缺不全,唯獨雙腿完好。
游魂拼命掙扎站起身,跌跌撞撞向前跑去,仿佛要盡快穿越如地獄般的惡狗嶺。
可詭異的是,游魂在奔跑間,雙臂和上半身被撕咬下去血肉,竟然很快又恢復如初,隨后再次被數條野狗撲上撕咬,循環往復,不斷重復肉身被撕咬的過程。
漸漸的,那游魂慘叫著消失在我視線盡頭,周圍上演的全部都是這幅場景。
只是,有些游魂被野狗撕咬的受傷程度不同罷了。
不被野狗撕咬的雖然也有,但只在極少數。
我看的心神顫抖,就算是我一口狗肉都沒吃過,都不敢踏入這惡狗嶺了。
而我身下的紅蛋非但完全不懼怕,觸手末端的眼睛上,竟然露出好奇寶寶的目光。
白光一閃。
禪的身影出現我身邊,嘆氣看著眼前的凄慘場景,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悲天憫人的模樣。
“哎,眾生皆苦啊。”禪深深嘆口氣,看著前方如地獄般的慘狀,“這些游魂生前大多都是吃過狗肉或者虐待過狗的人,又或者是狗販子,這些野狗會根據游魂生前對狗造成的不同傷害,給予相等的懲罰,他們進入惡狗嶺會幻化出陽間的身體,體會血肉被撕咬下去的痛苦。”
而我剛才有觀察過,受傷最輕的游魂只是胳膊和腿被咬了一口,傷口不深,之后那游魂便如履平地般走向前方。
所過之處,野狗讓行,此游魂生前必然沒吃過狗肉,但可能對狗造成了其他方面的輕微傷害。
而有些游魂,則是全身上下血肉全被撕咬下去,最后只剩下個凄厲慘叫的頭顱,拼命的向前爬著。
數條兇惡目光猙獰的野狗跟在那游魂身后,明顯正在等著游魂重新長出血肉,一旦血肉重新覆蓋身體,將再次被野狗瘋狂撕咬而下。
此類游魂,我感覺要么就是生前吃的狗肉太多,或者就是遭人恨的狗販子,或是屠狗之人。
也有極少數的游魂沒被野狗傷害絲毫,反而被數條大野狗,如保駕護航般護送著向前走去,定是生前沒吃過狗肉打過狗,珍惜動物的人士。
而針對這些生前吃過狗肉的游魂,我沒資格評價,畢竟吃什么是他們的自由,但,我內心驚顫的同時,也生出了淡淡的痛快感。
天道好輪回,因果饒過誰!
這就是因果報應,那些在陽間作惡之人,以為會逃過因果懲罰,豈不知死后有報,纖毫受之。
可是,出于對同類的憐憫,我還是忍不住的問禪:“你說吃了狗肉就受到如此嚴厲懲罰,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那吃過雞肉和豬肉的呢,難道就不會被因果如此對待嗎?”
禪很認真的說,“狗跟其他動物不一樣,吃狗等于變相的吃人,你見過除了狗之外,什么動物如此幫助過人類?抗震救災,抓壞人,都有狗的影子,它對人類的貢獻是不可測量的,更是對人類忠心耿耿,而你們人呢?”
聞言愣了半晌,隨后暗嘆一聲,禪說的沒錯,狗確實對人類有很大的貢獻,他們也是人類最忠心的朋友。
甚至你打罵它們,也不會遭受攻擊,并非是它們不敢,而是出于對主人的愛。
其忠心程度更是沒的說,你給它一個饅頭能記你一輩子,知恩圖報,而現在的人呢?
你對人好,最后不但不感恩,還可能反咬你一口,這樣的白眼狼不在少數,活的那可真就叫一個不如狗。
我深深陷入了沉思,這趟地府之行,對我的心境影響頗深,對事物的看法也有所轉變。
但,我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禪,“那么,禪,你說...佛陀不是說過眾生平等嗎?雖說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但吃狗肉的人經過惡狗嶺就會被如此撕咬,是不是有點...”
“有點太殘忍了對嗎?”禪說完很認真的看著我,“我得糾正一下你的觀念,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實力可以制造規則,你有實力,你就是公平,眾生也從來沒有平等過。”
他頓了頓又道:“佛說的眾生平等是如來自性平等,因為眾生本就是如來自性生出的秒有,而產生靈智所化出的生命體,平等的是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自性圓明體,可不是說眾生的業報身平等,好了,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話畢,禪白光一閃,鉆入我腦海。
一陣夾雜著血腥味的腥風吹來,我沉默了良久。
禪說的沒錯,眾生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平等。
蒼蠅和人類會平等嗎,顯然不可能,平等的是如來自性,因為蒼蠅也是宇宙本源如來自性所化出的秒有,是業報身。
眾生在六道中輪轉,有的投胎成豬狗,有的下了地獄,都是業報身使然,哎。
“吼吼...”
我正想著,前方五米處傳來嘶吼聲,只見一條全身毛發火紅,足有兩米高的野狗正齜牙咧嘴對著我犬吠。
但可能是我沒徹底踏入惡狗嶺的原因,它無法對我發動攻擊。
但那流血的牙齒和猩紅的嗜血光芒,無比希望我快點踏出幾步,好撕咬我的血肉。
“別咬我,別咬我,我沒吃過狗肉,沒吃過,就是將幾條狗腿打斷,綁到火車道上被火車壓死了而已啊。”我身旁忽然傳來一少年的哆嗦驚恐聲。
轉頭看去,只見是個十八歲左右的男孩,他驚恐看著前方數條虎視眈眈的野狗,邁著哆嗦的小碎步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
就在少年走出三米開外之時,淡藍色魂魄幻化出肉身的剎那,就被數條野狗撲倒在地。
伴隨凄厲慘叫,少年被五馬分尸,軀體被野狗撕咬著叼進惡狗嶺深處,等待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內心譏諷生出一絲莫名的快感,少年如此幼小年紀,生前就做出把狗綁在火車道上壓死的惡毒之事,被五馬分尸也是報應。
我深吸口氣,不在停留,讓紅蛋托著我緩緩向前飛去,當要跨越三米外的分界線之時。
數條野狗跑來,齜牙咧嘴虎視眈眈盯著我。
“我沒吃過狗,更沒虐待過狗,也沒養過,他們應該不會咬我吧。”我緊張的在內心低語后,徹底進入了惡狗嶺范圍。
就在這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自我體內爆發,淡藍色的魂魄竟然迅速長出血肉骨骼成了一副完整的陽身。
更讓我駭然的是,與那數條野狗眼睛對視間,促使我產生頭暈目眩之感,從一歲到十八歲的所有經歷,剎那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并沒有吃狗打狗的經歷。
“吼吼...”
周圍本是盯著我的數條兇惡野狗,嘶吼聲漸漸平息,表情不在齜牙兇惡,但卻歪著腦袋用好奇的眼神盯著我身下長著數十條觸手的紅蛋,仿佛正在思考著此物是什么東西。
但也只發呆了片刻,很快就去撲咬其他游魂了。
“呼...”我松口大氣,看來真的沒事了。
隨后,紅蛋帶著我如履平地般向前快速飛去,中途沒有一個野狗搭理我,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全部主動給我讓路。
期間我有仔細觀察感受過,這些野狗實力也頗為不低,基本上全具備著兇鬼大圓滿的境界實力。
半步實體鬼靈的野狗也不再少數,甚至更遠處還偶爾散發出無比強大讓我心悸的恐怖波動,那是半步鬼兵,甚至更高的層次。
我暗暗心驚,不想在這危險驚悚之地停留片刻,讓紅蛋加快速度向前飛行。
紅蛋可能是興奮的原因,飛的很快,更是忽然幻化成十多米高的龐然大物,邪氣滔天,促使站在制高點的我,如同俯視著眼前蕓蕓眾生的大魔頭。
可就在這時,惡狗嶺近乎數百萬的野狗身體同時一頓,所有目光全部看向了我,使我遍體生寒的剎那,目光又迅速從我身上移開,繼續撕咬那些游魂去了。
我驚魂未定的深吸口氣,拍了旁邊紅蛋的犄角一下,責怪道:“你能不能不要亂來,萬一這么多野狗撲上來怎么辦?”
紅蛋卻很是不服的說,這些野狗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并未糾結他話的真偽,便繼續讓紅蛋向前飛行,可忽然間,右側不遠處傳來一聲女孩的痛哭慘叫聲。
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腳腕已經被咬掉,拼命掙扎哭喊著向前爬行,身后托著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女孩的小手摳進地面中,指甲崩裂,異常凄慘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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