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一拍兩散 > 第186章:夢
    淺灰色的病號服,迅速被鮮血染紅。

    徐晏清好似沒什么感覺,目光隨意的落在某一處,冷道;“不準動我的東西。”

    孟安筠摁了護士鈴,可她等不及,急匆匆的跑出去叫醫生。

    李岸浦自然聽到電話那頭的動靜,他低低的一笑,說:“已經動了。”

    徐晏清嗤的笑出聲。

    隨即,掛了電話。

    李岸浦心里交織著一團火,站在房間門口沒進去。

    南梔拿著手機從房里出來,他側開身。

    慈善宴南梔的團隊算是主力之一,她這個組長走開,很多事情就有點亂。

    電話一個接一個的。

    陳念現在已經穩定,她就跑出來接電話。

    南梔走開幾步,壓著脾氣指揮。

    李岸浦一只手搭在門把上,看了她一會,直接推門進去。

    陳念這會是睡著了,一張臉還是紅彤彤的,嘴巴抿的很緊。

    明顯身體還是很不舒服。

    李岸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她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往他掌心蹭了蹭。

    軟軟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心念一動,手指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嘴唇。

    稍微重了一點,陳念發出一絲動靜。

    他一下掐緊了她的下巴,正欲將她拉起來,南梔走了回來。

    “李總!趁虛而入,不太好吧。”

    李岸浦手捧著陳念的臉,低眸看著,“我想要,你以為你阻止得了?”

    “那我只能報警了。”

    李岸浦轉過頭,南梔已經撥了號碼,她舉著手機給他看。

    南梔一顆心懸著,李岸浦名聲在外,出了名的手段狠辣,遠遠瞧著能讓人上頭,但真的接觸,還是讓人害怕。

    李岸浦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僵持。

    李岸浦倒是不急著接電話,慢慢將陳念放回去,給她蓋好被子,轉身朝門口走,從南梔身側經過。

    沒有半點停留,也沒有半句廢話。

    南梔暗自吸了口氣,等他出去,連忙關上門。

    是家里來的電話。

    “小少爺不見了。”

    李岸浦眉頭微動,沉了語氣,“都找過了嗎?”

    “監控上什么都沒有。我是準備睡覺,專門上去看了一眼,最近小少爺用功,我怕他熬夜看書。可我進去,書房的燈還亮著,人不見了。估摸著是從窗戶把人弄出去的。”

    李岸浦沉吟數秒,“等著,我這就回來。”

    他走之前,給診所的醫生交代了兩句。

    ……

    徐晏清的傷口崩開了。

    醫生給他重新處理好,“傷口本來就深,你自己也是醫生,應該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盡量還是少走動,好好在床上休息一陣。”

    徐晏清點點頭,蒼白的臉上,沒什么情緒變化。

    薄唇緊抿著。

    一雙眼,又黑又沉。

    值班醫生掃了一眼,“怎么連看護都沒有?”

    徐晏清:“稍后會過來。”

    “你現在這個情況身邊不能一個人都沒有,一會我讓護士多你這邊,有什么事情你就摁鈴。可不能再四處走了,也別抽煙了。”

    徐晏清點了點頭。

    孟安筠一直站在旁邊,等醫生出去,她才跟出去仔細問了一下徐晏清的傷勢。

    值班醫生不太清楚她是徐晏清什么人,不過剛看她這么緊張,也就仔細說了說。

    顯然是比表面看起來要重的。

    孟安筠回到房內,徐晏清還沒休息,坐在那里看電腦。

    他沒抬眼看她,只道:“你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等看護過來,我就回去。”她拉過椅子,在旁邊坐下,目光朝著電腦屏幕看了一眼,建議道:“醫生讓你好好休息,就先休息吧。學術論文,也不急于這一刻。”

    “睡不著,傷口疼。”

    孟安筠笑了下,言語間充斥著擔憂,說:“我以為你不知道疼呢,剛才流那么多血,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徐晏清這會沒什么精力,沒有接話。

    安靜片刻,孟安筠軟著語氣,說:“休息吧,好不好?要不然,我就去告訴徐爺爺了。”

    徐晏清側目看向她,孟安筠眼神里除了擔憂并沒別的情緒。五⑧16○.com

    四目相對。

    片刻后,徐晏清才點了下頭,說:“好。”

    他躺下來,孟安筠幫忙把筆記本電腦收了收。

    她把燈調暗,拉上床邊的簾子,自己坐到沙發上。

    凌晨兩點。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孟安筠過去開門,是個男看護。

    人挺高,有一點壓迫感。

    “我是徐先生叫來的看護。”

    孟安筠點了點頭,只簡單跟他說了一下徐晏清的情況,就回自己病房去了。

    也沒打擾徐晏清休息。

    孟安筠離開后不久,男看護走出病房,去了安全樓道那邊,拉了個人出來。

    身上也穿著看護的衣服,看身形是個女人。

    他把人送進去后,沒一會就離開了。

    徐晏清躺在床上,稍稍側過身,看著躺在旁邊陪護床上的女人。

    陪護床比病床要矮半截。

    女人側身躺著,一動都不動,臉上帶著口罩,眼尾上的櫻花有些暈開了,但還是能看出來花瓣的形狀。

    頭發有些亂,幾縷發絲落在眼睛上。

    別在耳邊的發夾也已經歪了。

    徐晏清伸出手,拉下她的口罩,順手掐住了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過來。

    整張臉露出來。

    他手勁不小,她的眉頭便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那雙眼緩緩睜開。

    床頭暖黃的光落在她眼睛里,眸色溫柔似水。

    她低低的喊疼。

    聲音又軟又輕,帶著一點兒哭腔。

    陳念感覺自己快要被折騰死了,明明好好睡著叫,又被人扛出來。

    她就那么一點意識,整個人半夢半醒的。

    都有點分不清楚所發生的是真的,還是夢境。

    徐晏清的臉就這么出現在眼前,她想這肯定就是夢了。

    她身上那股子躁動,并未完全消散。

    小鹿在心坎上發瘋一樣的蹦迪,讓她特別的不舒服,睡著也不舒服。

    她沒動,也沒掙扎,就那么看著他。

    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等著這個夢,自己進行下去。

    視線交織著。

    她眼里的情絲逐漸清晰。

    然,徐晏清的眸色一直是清冷的,她越是情動,他就越是冷。

    片刻后,他稍稍用力,將她的腦袋托起來,而后俯下身去,他這個動作,必然壓到傷口,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心口的那團火,如何都壓不下去。

    他吻住她的唇,而后咬住她的唇瓣。

    陳念吸了口氣,疼痛感,讓她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切,也許并不是夢。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