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穿不穿?道知縣,還請給一個明白話。”
看著臉色難看的道同,羅強仿佛從中找到了自己做人的最大樂趣。
他與自己身邊的走狗們對視后,又哈哈大笑,上前一步,而那些衙役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攔著。
他們只敢舉起自己手中的殺威棒,一直后退,直到退到了道同的身后。
“羅家主可是說話算話。”
道同感受著自己手下這群衙役的恐懼,他知道,他不能后退,即使臉色難看,他的聲音還是依舊強撐著鎮定。
“哈哈哈,我自然是說話算話。”
“畢竟我等家小業小,不過區區賤民,還想著回去好好用功讀書,以后考取一個功名呢。”
羅強半點兒不像一個書生的樣子,他身旁的走狗自然更是。
“知縣大人,不能接啊!”
身后的衙役看著道同慢慢伸出了手,伸向了那羅強手中的紅色衣裙。
他們終于是發出了屬于自己的聲音。
“不接?誰說的?”
“有種的就給我站出來!”
羅強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了另外一副模樣,接著又把屈辱加倍壓到了道同的身上。
“道知縣,剛才我聽見你的手下好像都有點不想讓你穿這件好看的衣裙呢。”
“所以,為了咱手里這件名貴的衣裙不被糟蹋,你在穿上過后是不是應該跳曲舞來證明自己的喜歡呢?”
“不然,我和我的手下在家里面學習,可能就學不進去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羅強步步緊逼,他想要做的就是把道同給踩到腳下,把他的尊嚴徹底淹沒在泥土里。
“本官答應。”
到這一步,道同已經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是點頭。
他慢慢的脫下了自己穿在最外面的官袍,露出了他消瘦的身體,支撐起來的泛黃內襯。
“哈哈哈,快去把大門打開,讓鄉親們都進來看一看咱們的知縣大人要穿衣裙跳舞了!”
“這種場面可是千古難見,千古難見啊!哈哈哈!”
羅強看著道同繼續脫下自己的內襯,整個人都笑得癲狂。
在笑的同時,又不忘吩咐著自己身邊的走狗去打開衙門的大門。
“是!”
他的走狗也是滿臉的笑,一步兩步跑向了衙門大門處。
吱呀~
“鄉親……”
“你是誰?”
羅強的走狗興高采烈的打開了大門。
然而,他們先前勒令必須守在衙門門口,等待觀看好戲的百姓,他卻一個都沒看見。
獨有一個滿臉冰霜,和其身后的一群兇神惡煞。
“殺了。”
“是!”
歘!
“誰?怎么了?”
羅強注意到身后的動靜,轉頭看去,正好看見自己叫去開門的那個走狗,被亂刀砍成了一攤不可名狀的惡臭。
“你們是誰?”
“居然敢動我們羅家的人,不想活了!”
羅強身邊的走狗見到居然有這種事發生,比羅強還心急,先一步就要去找趙征他們一行人的麻煩。
好似在他們的眼中,趙征身邊錦衣衛手里的鋼刀不過是一些小玩具。
至于先前的‘同僚’,現在地上的那灘惡臭。
他的結局關自己什么事呢?
少一個競爭對手,自己才能多得一份好處啊。
在這些走狗看來就沒有報出羅家名號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報出永嘉侯的名號。
剛才的這個前同僚肯定是嘴巴沒來得及張。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經歷的太多了。
多少高官來到兩廣,來到他們的番禺縣。
最后都不過是來給他們增加一筆賠償收入,再灰溜溜的離去。有著永嘉侯的威名,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差錯。
“殺了!”
趙征面對著這些明顯腦袋里面連裝豆腐渣,都是侮辱豆腐渣的家伙,起不了一點兒罵他們的心思。
終于,那些羅強的走狗慌了。
“你們再敢動!我們羅家可是與永嘉侯有著親密的關系!”
“你們就不怕到時候走不出兩廣!”
面對著錦衣衛的鋼刀,這些人趕忙甩出自己的大招。
可惜他們的大招對得了命令的錦衣衛來說,連個泡泡都不算。
歘!歘!
“永嘉侯?”
趙征看著地面上又多出來的幾攤惡臭,不由得為他們感到些許的悲哀,但更多的,是怕弄臟自己的鞋子。
“你敢動我們羅家的人,你敢不賣永嘉侯的面子?你到底是誰?我是永嘉侯的小舅子,你站住!”
羅強此刻,手里面還拿著他那條紅色的衣裙,但可惜此時這條紅色衣裙只能襯托出他臉色的發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作用。
啪!
“先把他綁起來。”
面對著這種人,趙征根本不想與他廢半句話,更不想侮辱自己手里面的打王鞭,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扇飛到了一邊。
“是!”
錦衣衛領命,立刻上去把已經被扇蒙的羅強五花大綁起來。
至于那條紅色衣裙,這些錦衣衛都很懂事,他們在捆綁時,很貼心的順手為著羅強換上了。
……
“您就是道同,道知縣?”
“趙某乃廣北府巡查,久仰了。”
道同,趙征此次意識附身到廣北馬甲上的目標人物。
從錦衣衛進門就開始動手,到趙征剛才隨手一巴掌扇飛羅強。
道同在短時間內看見自己最大的敵人就這么被輕易的解決了。
所以直到趙征走到他身邊,為他把衣服撿起來披在了身上,他還沒緩過神來。
“趙巡……巡查?”
“你!你闖大禍了啊!”
趙征沒有催他,道同最后也終于緩了過來。
然而讓趙征沒有想到的是,道同一開口,卻還是和之前那個街上衙役一樣的話。
“趙大人,這羅強不過只是羞辱了下官一番,但只要番禺縣的鄉親們都能安然無恙,下官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您可能不知道,這羅強是那永嘉侯最寵愛的小妾的弟弟啊!”
“你是個好官,您快跑吧!”
“待那永嘉侯知道了這事兒,肯定會派兵過來的!”
道同很是慌亂,他身上的官袍又掉到了地上。
趙征只好又給他撿起。
“道知縣,那永嘉侯不可能知道這事兒了,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朝廷也已經知道了這里的事,陛下令馮慎將軍領軍在后,趙某只是前軍。”
“永嘉侯不可能知道?”
突然間,如此巨大的驚喜降臨。
道同一時間都沒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還眼巴巴的看著趙征。
“永嘉侯已被趙某前代家主刺死。”
趙征看著道同,道同也看著他。
只是,道同全身在慢慢的顫抖。
他一直看著趙征手里的打王鞭,看著上面的龍紋。
砰!
直到,他再也站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他身后衙役手中的殺威棒,也直接就無意識的掉在了地上。
“死了!他死了!”
“哈哈哈!”
一群人,一個知縣,一衙門的衙役,就這么抱在了一團大笑。
趙征在原地站著,看著他們笑,看著自己手里的打王鞭。
他本來也想笑。
但一想到天下之大,鞭長莫及。
他沒有到達的地方,還有多少亂象沒人站出來處理。
又有多少地方,有道同這般的知縣。
他突然有些沉默。
“龍紋代表陛下御賜之物”
“您是趙大人!所以您是趙圣府的大人!!!”
道同是一群人,最先恢復過來的,甚至連趙征都沒有注意到他什么時候恢復起身,站到了自己面前。
所以面對這個問題,趙征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番禺知縣道同!謝趙大人!”
得到肯定后,說著,道同就想要下跪,還好趙征及時回過神來。
“道知縣不必如此!皆為百姓做事,您才是真正的楷模!以后還需要您繼續發光發熱呢。”
趙征趕忙將他扶住。
不過,得到的確實一陣搖頭。
“趙大人,昔日,道同最想的就是能夠一瞻趙圣府大人的神采!今日得見,且大患已除,請原諒道同早有辭官之心……”
“什么!道知縣!”
趙征還沒有說話,他身后的衙役先忍不住開口了,想要對他進行挽留。
“道知縣可是想要云游四方?”
只有趙征眼神閃亮了一下。
因為趙征正愁著不知道該如何把道同拉入自己的陣營呢。
結果誰知道,老朱好像隔空給他助了一把力。
“趙大人?”
道同也沒有想到趙征居然面對著他想要辭官的事,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甚至連半點如同自己身后衙役的反應都沒有。
“本官相信道知縣自己心里面,肯定是有一把秤的。”
“各位,道知縣為番禺縣付出了多少,大家應該也知道……”
……
“西南正在孕育一個新世界?”
“趙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趙征整治番禺縣羅家叛亂當日晚,番禺知縣道同于家中帶笑而逝,番禺衙役尊其遺愿,當夜簡辦。
相關消息,被德行錦衣衛連夜送往京城。
至于那個羅強,趙征自然不會那么容易的便宜了他。
有一個羅強在番禺縣,那兩廣之地,就肯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他要將其樹為典型!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直面鮮血。
所以待他意識跳到充州府城墻上的傀儡時,就意味著魯王朱橝,將是另外一個人群的典型。
“鞭下留人!!!”
第二鞭,鞭風蓋過了充州城外,馬蹄聲的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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