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府。
“趙大人，東南所有有名的郎中都已經在往府城趕了，就是這個大規模的人員征調總得有個理……”
跟在蘇杭府傀儡馬甲身邊的錦衣衛辦好了所有的差事，終于有理由可以試探趙征到底要做什么。
沒辦法，蘇杭距離京城是近，但是比起趙征意識跳轉的速度，那完全就是螞蟻與千里馬的差距。
所以就算他們身為錦衣衛，就算他們總覺得趙征在暗地里做著什么謀劃。
在趙征面前比消息靈通程度也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不妥的痕跡。
前兩日趙征突然就要召集東南方面所有有名的郎中，人有巡察之責在身，錦衣衛根本就不好過問。
可是，這再不好過問，作為皇帝派到趙征身邊，表面上是保護，暗地里也得行監察職責的他們，得往上面交報告啊。
“將軍莫急。”
“趙某是想著蘇杭作為十字鐵路中樞點，聚集著來自我朝各個疆域的大量民夫，這跨地域人員一多了，恐生疫病，所以才要召集周邊有名的郎中來做預防。”
“這也是臨時聽聞到，在修建鐵路中樞的百姓已有各種減員事件發生，事有緩急，故而先前沒有告知。”
聽到趙征給出了這么一個合理的理由，問話的錦衣衛點了點頭，覺得確實沒啥毛病。
畢竟趙征只是抽調周邊有名的郎中，對周邊百姓日常生活里，正常就醫所需的醫家資源并沒有影響。
報告可以放心的寫上沒問題了。
“那趙大人若沒有其他事，末將就先退下了。”
錦衣衛隊長帶隊就要離開房間。
“將軍且慢，趙某正打算出去一游，與百姓們說明此事。”
“畢竟周邊如此多有名的郎中都聚集到了府城，此地百姓若有疑難雜癥，也別浪費了的一次機遇。”
趙征笑著站起身，順便伸一個懶腰，舒緩了一下這副身體的疲憊，叫住了這些錦衣衛。
“趙大人有心了。”
錦衣衛互相看了看，都看見了對方眼里詫異后的欽佩。
要不說趙圣府能夠得圣名呢，他們這些專業做情報工作的人都從未想到過這一點。
“不算有心，幾位將軍若要與陛下報告此地情況，也可將此措上報上去。”
“我日月王朝疆域廣闊，自然也能人無數。然凡為人，必有所缺。又朝廷乃聚集天下能人異士之中樞，此非焦土傍澇河？取水澤地，取土堵缺……”
話聽到一半的時候，其中錦衣衛隊長就知道趙征這是在給朝廷出主意，也就是在給他們謀福利。
趕緊讓人把小本本給取出來，將趙征的話全部記下。
“謝趙大人提點，不知趙大人此措何名？”
“名？實在要取一個新名字的話，就取成資源整合吧。”
“新名？資源整合？”
現場錦衣衛不解，難道還有舊名？
在趙征的馬甲提出改革章程之前，日月王朝的各種規章制度基本上都是取自古制，所以才會被趙征拎出來暴擊缺點。
難不成之前有什么很好的制度或方法，被大臣們遺漏了嗎？
“古人早有提點取長補短的道理，只是當局者迷，朝廷里那些大人也總想著干好上面交代下來的事，萌發新意總靠個人的靈光乍現罷了。”
“其他不說，若是工部里的能工巧匠，能夠得到一次，不用操心其他的頭腦風暴和實驗驗證……”
“算了，說了也是白說，朝廷忽視的很多好東西，民間一直都在應用，不過沒有人舍得屈尊彎彎腰看一眼……”
見面前的錦衣衛又開始認真筆記，趙征眼里閃過一道莫名的神色，說完關鍵后就及時停下了話頭。
因為他知道再說下去，說深，就得說到集體的力量。
那被老朱給看到，非得炸毛不可。
但這也是一個好機會啊，其他人，其他方面不會低頭，至少對民間，老朱還會顧及。
窩已打好，魚鉤在這時候正好合適。
瞧瞧蒸汽機都出來多少年了！
想到這里，趙征已不是第一次來氣又無語。
因為在之前，已經改變了自己此世計劃的趙征在一次反思時，統計了自己做的好與壞。
其中最大的壞，他以為就是讓蒸汽機提前出世，并且交到了王朝統治者的手里。
因為蒸汽機對比原本的農耕手作，在生產力上，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對于他的計劃而言，無疑是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要嚴重的神操作。
可是誰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后來橡膠也被工部研制了出來，蒸汽機的效率也明明得到了極大提升。
但別說對蒸汽機繼續大規模開發使用，就單單說對工業文明的瑰寶之一，橡膠。
對橡膠的開發，居然就停留在了被當做密封膠圈這一步！再往深，就是造更大的膠圈，好給更大的蒸汽機用！
“早該提提速了。”
“以工代役的形式已經隨著鐵路的修建慢慢在全國鋪設開，就差加足蒸汽機的馬力擴大生產力了。”
“正好蘇杭離京城近，也借著這封折子，讓老朱再分散一下注意力。”
想到老朱對自己的重視程度，趙征在面前錦衣衛落筆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謀劃已經穩了。
……
“管家你為什么要我裝病，還要換到這城外趙府將養？”
“管家為何突然如此？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病！”
京城外，趙征首輔馬甲咽氣時得的那一座府邸內。
崇寧躺在床上，隔著紗帳聽見趙征突然長出一口氣，臉上掛起了慌亂。
她以為自己是真得了什么自己感覺不到的病癥，床邊負責服侍他的丫鬟小青臉上也掛起了擔心望向趙征。
“只是我自己偶爾勞累罷了，與殿下無關。”
剛剛跳轉意識回到京城管家馬甲上的趙征趕忙解釋。
“至于讓殿下裝病換到這城外府邸來將養，也是為了讓殿下躲過這段時間，京城內將起的漩渦。”
“京城內要發生大事！？”
崇寧有些沒明白，自己作為公主，又是趙府內現在輩分最大的長輩，還會還能被卷入什么漩渦。
不過，她信了，這是關鍵。
趙府內全是圣賢，怎么會騙她呢。
靠著這種腦補，她還真想到了一個可能。
“管家，是不是與首輔急病召醫有關？”
“管家放心，若是家主到時候真有什么不測，當然我也沒有任何那種……”
“……我只是一個女子，若是京城內有非議，言我克賢為爭權，我一定出面解釋！”
崇寧好不容易在趙府內得到了真正的自由，又找到了自己覺得有意義，且愿意去做的事。
她已將自己當做了趙府人，所以在此刻，她萬分不愿意，也萬分害怕是因為自己影響到了趙府。
“非也非也，殿下的所作所為，都在趙府族人的眼中，族人們肯定不會如此以為。”
“殿下還請放寬心吧，您就當給自己放個假。”
“到時候名醫至京，我也會將那些名醫帶到這府邸來，您只管配合裝病就行，不需要太久，一切交給我們。”
趙征趕緊安慰。
說著這些假話，空話，他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但為了保住自己那十八個馬甲沒來得及阻止，或顧及不到的剩余布政司地界上，懷著一片熱忱進京，為自己早已下線的首輔馬甲治病的醫者。
他又不得不這樣做。
因為沒有比進城前順路給公主看病，更好的理由，讓那些醫者主動進入這趙府安全屋了。
“好的。”
崇寧不知道趙征更多方面是在利用她，一切交給我們這幾個字，讓她終于放下了心來。
說起來，她這一年來，幾乎每日都在趙府學堂進行教學，是沒有休息過。
“管家，其他族人也有休沐嗎？”
“有的。”
趙征對這個問題，帶著十分肯定，微笑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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