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前去追捕齊慕白的小隊人馬無功而返，他們在西南方向的深淵峽谷丟失了目標。
茫茫峽谷無法確定齊慕白去往哪里，沒有再尋找的必要了。
寒凌楓得到密報，當即把所有人招了回來。
荊州這邊的緊急事件已經處理完畢，也該重新踏上南上入京的旅程的時候了。
昨晚下了一場雨，空氣中草木香混著泥土的腥味。
隊列整裝待發，排列整齊，占據大大小小的街道。剛經歷九死一生的戰役，整個隊伍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等了半響，寒凌楓勒緊馬疆，在軍隊跟前站定，穿上褪去血污的盔甲，俯瞰著身前的隊伍。
表面上的血污能洗盡，但鼻尖依舊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寒凌楓輕輕吸了吸鼻子，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站在原地等待。
下一秒，從旁邊的胡同里趕來兩輛馬車，加入了大部隊。
窗簾微微掀開，露出一張白皙細膩如瓷器一般的容顏。
慕容雅雅打了個哈欠，好看的杏眼染上了些許水汽，朦朦朧朧地看得寒凌楓心里有些發癢。
兩人隔空對上視線，慕容雅雅一愣，旋即嘴里哼出一聲，地甩下車窗簾。
寒凌楓：“……”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臉色能看出尷尬之色。
隨即，干咳一聲，拽進韁繩，沖著一眾兵士下達命令。
“出城！”
“是！主公！”
對應的是上萬人震耳欲聾的應答。
穿過貫通荊州城的寬廣主街，接著是城門還有荊州河。
荊州河上的懸索橋經過兩天前的大戰斷成了兩半，經過搶修姑且能用了。
但馬車通過懸索橋，坐在搖擺的車內，慕容雅雅還是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生怕這座歷經磨難的橋梁再次繃斷。
凌霜看著慕容雅雅的臉色漸漸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連忙倒了半杯熱茶遞過去。
“夫人，喝茶，能定神。”
慕容雅雅接過茶水，灌了一大口，才勉下心慌的感覺。
那日吊在城墻上，不過兩刻鐘，但看到的殘酷景象深深地印在腦中。
走在橋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荊州河上浮尸滿滿的樣子。
“無事。”慕容雅雅嘆了口氣，把空杯子遞給凌霜。
她靠在車壁，決定想想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一想，昨晚的情景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想到昨晚慕容雅雅就氣得牙癢癢。
本來氣氛發展的好好的，接下來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沒想到臨門一腳，寒凌楓不知犯什么病，一掌砍在她的后脖頸上，把她弄暈了過去。
想到這里一股怒氣涌上心頭，慕容雅雅捏緊拳頭重重地砸在幾案上，青瓷器皿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凌霜陡然一驚，眨巴著眼睛看向慕容雅雅。
一大早開始慕容雅雅就一副低氣壓的樣子，沉著臉色，嚇人得很。
不用猜就知道又是自家主子惹夫人生氣了。
凌霜嘴角略微抽搐，無奈地搖了搖頭。
“夫人，氣大傷身。”說著又給慕容雅雅倒了一杯茶，“消消火。”
慕容雅雅接過，一飲而盡，臉上的怒火仍舊不見消。
純白空間內，001號看著慕容雅雅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
【你很生氣？為什么？】
聽到001號這么問，慕容雅雅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她把問題重新丟向001號。
你覺得呢？
【寒凌楓已經進展到了任務的第二階段，剛開始抽離的是愛情親情，再后來所有的情感都將被抽空】
系統緩緩道來，聲音平穩像是不帶任何感情。但慕容雅雅卻從他的聲音里感覺到了一絲的怨恨。
他在恨什么呢？
慕容雅雅小心控制心聲，不讓001號察覺。
【這是我們無法避免的命運】
【不要浪費感情，把注意力都放在任務身上】
聽到這里，慕容雅雅忍不住失笑，語氣中盡是諷刺：
我努力洗白他，到了結束的時候，反而絕情絕愛。
真是可笑！
【……】
001號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這正是他一直以來無法理解的。
為什么主神會切片，又為什么會下達洗白的任務？
慕容雅雅自顧自地說起來。
你確定按照發展，讓寒凌楓絕情絕愛，就能完成任務？
如果這是真的，主神不是邏輯不通順，就是腦袋不好使。
【不得辱罵主神！】
001號的語氣中帶著怒氣。
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沒看到那道純白身影再次降臨，不禁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緊張過后，一松懈下來，就容易說錯話。
【每次任務完成，都能感覺到離主神的蘇醒又近了一步】
慕容雅雅眉毛一挑，抓住001號的話頭。
每次任務完成？
到底是經歷了多少切片？
我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嗎？
001號想把話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他懊惱地揉了揉腦袋，煩躁指數直線上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個時候最管用的就是裝蒜。
反正任憑慕容雅雅怎么說不承認就完事了。
慕容雅雅火氣又上來了，嘴癢癢想立刻沖到純白空間內暴揍001號一頓。
一個兩個都讓她不痛快！
【警告！警告！！】
【監測到慕容雅雅心跳急速上升】
【120次/分鐘】
【于健康無益！】
紅色警報燈一閃一閃，布滿整個純白空間，聲音也異常刺耳。
001號：“……”
真應該隔個一室一廳……
……
半個月后，白虎軍到達到達京城外圍，與城中士兵隔著城墻對峙。
就在這時，把持朝政的大宦官汪真，立馬放出皇帝染疾駕崩的消息，拿出皇帝圣旨，擁護二皇子齊暮舂繼位。
齊暮春沉迷聲色犬馬，不僅體胖，還有殘疾。
這一抉擇自然遭受滿朝文武的激烈反對。
三皇子派、太子派，還有汪真的宦官集團，在朝堂上吵個不停。
“陛下怎么可能立二皇子繼位！”禮部尚書陳沖是個白胡子老頭，一邊大聲質疑，一邊咳嗽，整個人顫顫巍巍的，下一秒直接倒在地上都不奇怪。
陳沖是個堅實的太子派，在他心中二皇子荒唐，三皇子陰翳，都難當大任。
只有四皇子齊暮云最適合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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