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意識覺醒,被反派摁在懷里親哭了 > 第 54章 枝寶 我還可以再心疼心疼你
  在誰家院里,叮叮當當的斧鑿聲音,吸引了他們。木匠的手藝,多么可愛啊!還有升在墻角的那一堆木柴火,是用來熬鰾膠和烤直木材的,那噼剝噼剝的聲音,也實在使人難以割舍。在童年的時候,常常就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家什么時候也能叫一個木匠來做活呢?當孩子們吃晚飯的時候把這個愿望向父親提出來,父親生氣了:“要不,我把你送到黎老東那里當學徒,你就可以整天和斧子鑿子打交道了。”

  黎老東是這個村莊里的唯一的木匠,他高個子,黃胡須,臉上有些麻子。看來,很少有給黎老東當徒弟的可能。因為孩子們知道,黎老東并不招收徒弟。他自己就有六個兒子,六個兒子都不是木匠。

  歡樂的機會,也總是很多的。如果是在春末和夏初的日子,村里的街上,就又會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和一爐熊熊的火了。這是傅老剛的鐵匠爐來村里了。麥收和秋忙就要開始了,鐮刀和鋤頭要加鋼,小鎬也要加鋼,他們還要給農民們打造一些其他的日用家具。

  傅老剛被人們叫做掌作的,他有五十歲了。他的瘦干的臉就像他那左手握著的火鉗,右手掄著的鐵錘,還有那安放在大木墩子上的鐵砧的顏色一樣。他那短短的連鬢的胡須,就像是鐵銹。傅老剛是有徒弟的。他有兩個徒弟,大徒弟掄大錘,沾水磨刃,小徒弟拉大風箱和做飯。小徒弟的臉上,左一道右一道都是污黑的汗水,然而他高仰著頭,一只腳穩重地向前伸展,一下一下地拉送那忽忽響動的大風箱。孩子們圍在旁邊,對他這種傲岸的勞動的姿態,由衷地表示了仰慕之情。

  喂!當師父從爐灶里撤出燒煉得通紅的鐵器,孩子們一哄就散開了,隨著叮當的錘打聲,那四濺的鐵花,在他們的身后飛舞著。

  如果不是父母來叫,孩子們是會一直在這里觀賞的,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要看出些什么道理來。是看到把一只門吊兒打好嗎?是看到把一個套環兒接上嗎?

  鐵匠們每年要在這個村莊里忙一個多月。早晨,人們還躺在被窩里的時候,就聽到街上的大小鐵錘的聲音了;天黑很久,他們爐灶里的火還在燃燒著。夜晚,他們睡在爐灶的邊旁,沒有席棚,也沒有帳幕。只有連綿陰雨的天氣,他們才收拾起小車爐灶,到一個人家去。他們經常的去處是木匠黎老東家。黎老東是好交朋友的,又出過外,知道出門的難處。他和傅老剛的交情深厚,他不稱呼傅老剛掌作的,也不像一些老年人直接叫他老剛,他總稱呼親家。

  親家是叫得很熟了。“親家,親家,你們到底是干親家,還是濕親家?”人們有時候這樣探問著。

  “干的吧?”黎老東是個好說好笑的人,“我有六個兒子,親家

  “那就又多一個人吃飯,”傅老剛低著頭說,“女孩子家,又累手累腳。”

  “你看我。”黎老東忍住眼里的淚說,“六個。”

  這種談話很是知心,可是很難繼續。因為,雖然誰都有為朋友解決困難的熱心,但是誰也知道,實際上真是無能為力。就連互相安慰,都也感到是徒然的了。

  這時候,黎老東最小的兒子,名字叫六兒的,來叫父親睡覺。傅老剛抬起頭來,望著他說:

  “我看,你這幾個孩子,就算六兒長得最精神,心眼兒也最靈。”

  “我希望你將來收他做個徒弟哩。”黎老東把六兒拉到懷里說,“我那小住女兒,也有他這么大?”

  “六兒今年幾歲了?”傅老剛問。

  “九歲。”六兒自己回答。

  “我那女兒也是九歲。”傅老剛說,“她比你要矮一頭哩,她要向你叫哥哥哩。”

  …………

  到了村里,先投奔了黎老東家。黎老東很是高興,招呼左鄰右舍的女孩子們來和小客人玩。

  “你叫什么名兒呀?”那些女孩子們問她。

  “我叫九兒。”小客人回答。

  “你姐妹九個?”女孩子們問。

  “就我一個哩,”小客人說。

  “那你為什么叫九兒?”女孩子們奇怪了,在我們這里,誰是老幾就叫幾兒,比如六兒,他就是老六。”。

  “這是我娘活著的時候,給我起的名兒。”小客人難過地說,“我是九月初九的生日哩。”

  和女孩子們玩了幾天,和六兒也就熟了。六兒背著紅荊條大筐,提著小鎬兒,揚長走在前頭,九兒背一個較小的筐子,緊跟在后面,走到很遠很遠的野地里去。

  六兒不喜歡在村邊村沿拾柴,他總是愿意到人們不常到的地方去。他忽然轟起一個窠卵兒鳥,有時候他又追趕一只半大不小的野兔兒……

  “我們趕緊拾柴吧。”九兒勸告地說。

  “忙什么?”六兒說,“天黑拾滿一筐回去就行。”他回到做記號的那里,彎下腰,用小鎬兒飛快地掘起來。

  這天,他們高興地捉住了一只短尾巴的小田鼠,晚上帶回家里來,裝在一只小木匣里。第二天,風很大,他兩個沒有到地里去,在六兒家里玩。父親出去做活了,六兒拿出小田鼠來,對九兒說:“它在匣里住了一夜,一定很悶,我們叫它在地下跑跑吧。”

  “捉不住了,怎么辦?”九兒說。

  不要緊,你把水道守住就行了。六兒把小田鼠放在地下。起初小田鼠伏在他的腳下,一動也不動。六兒噓它,跺腳轟它,它跑開了,繞著房根兒轉,突然鉆進了一個洞。

  六兒急了,他問九兒:“你看甕里有水沒有?”

  “甕里干著。”

  六兒急了,他問九兒:“你看甕里有水沒有?”

  “甕里干著。”

  六兒抓起瓢來,跑到咸菜缸那里,掏來一瓢鹽水,灌進了鼠洞。但是不頂事。

  六兒失去了小田鼠,心里很難過。九兒心痛那一瓢鹽水……

  童年的種種回憶,將長久占據人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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