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長松一口氣。
如果陳江河想要殺他的話，他真的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幸好。
陳江河還是仁慈了。
如果是他的話，絕對會斬草除根。
他當然不敢將這些話說出口，無異于找死。
“江河，這會是你做過最正確的決定。”王海嘴唇慘白，額頭上流淌著一滴滴汗珠，陳江河甚至不想用正眼去看這個狼子野心之輩，語氣淡漠地說道：“正確或是錯誤，我已經不在乎。”
“別在我面前磨磨唧唧，趕緊滾。”
王海深吸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斷臂便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
“慢著。”陳江河突然開口。
王海臉色瞬間垮了，遲疑道：“是你說過讓我離開，難不成你要反悔嗎？咱們兄弟一場，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吧？”
陳江河背對著王海說道：“人可以走，斷臂必須留下。”
王海既是慶幸又是難以抉擇。
如果現在趕去醫院的話，這條斷臂還能保住，但顯然陳江河不愿意給他機會。
他張了張口。
陳江河再次說道：“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跟我廢話。”
王海臉上露出極其糾結的表情，最后還是依依不舍將斷臂扔在地上，陳江河見狀一腳將斷臂從船艙的窗口踢飛進入海中。
直接斷絕王海的任何念想。
王海悶哼一聲，不敢再說什么轉頭就離開船艙。
直到他走遠之后，陳江河才沉沉吐出口濁氣，這一切終于結束了。
他走出血腥味濃郁的船艙，站在船頭眺望大海的盡頭，然后給自己點了根劣質的香煙。足足抽了半包煙之后，陳江河才喃喃道：“大哥，王海已經不是我們兄弟，從今天開始只有你我兄弟二人。”
他對王海已經失望透頂。
在離開臨州港之前，陳江河給秦鐘山打了通電話，讓他派人處理干凈這兒的事情。
秦鐘山嘖嘖嘆道：“那可是足足八條人命，你就這么宰了。不愧是燭龍之眼，不過說真的那些人也確實該死，要不要我派人去將馬伯雄抓了？”
膽敢謀害國家重要人物，馬伯雄死有余辜。
陳江河淡淡說道：“不必為了我浪費寶貴的資源，馬伯雄于我二人就是螻蟻而已。”
“行，那你自己處置。”秦鐘山說道。
“嗯。”
掛斷電話。
陳江河等到秦鐘山的人抵達臨州港才離開。
彼時。
王海已經來到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醫生的建議是讓他住院一陣子，否則有可能會導致傷口感染，但王海有自己的顧慮，不愿意住院。
處理好傷口之后，王海連夜來到機場。
他焦急地在候機廳里走來走去，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不多時。
鄭庭芳急匆匆趕來，看見王海斷了一臂的時候大驚失色，驚恐道：“王海，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是誰把你害成這個鬼樣！”
王海臉色依舊蒼白，左手搭在鄭庭芳肩膀上說道：“庭芳，你聽我說！我這條手臂是被陳江河斬下的，陳江河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菜鳥，已經成長到十分可怕的地步。馬爺派去獵手陳江河的八個人，全部都被陳江河斬殺，他到底還是念及當年舊情沒有殺死我，給我留了一條命。”
“他，他這么可怕？”鄭庭芳說話都不利索了。
王海點頭道：“是的，所以我現在必須去外面避避風頭，再也不回來了。”
“庭芳，我讓你收拾的東西收拾好了嗎，你跟我一起走！”
王海已經把二人的機票買好。
鄭庭芳卻沒有立即給出答復，讓王海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難看，沉聲道：“庭芳，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不愿意跟我走？”
鄭庭芳后退兩步。
“我們可不可以不走？”
“既然陳江河已經打算放過你，那他就不會再找你的麻煩，這點你應該清楚的不是嗎？”鄭庭芳大聲質問，王海臉色卻更加難看，沉聲道：“你以為我怕的是陳江河嗎？庭芳，你怎么這么天真！我害怕的是馬伯雄，這件事情因我而起，又導致他手下八名殺手被陳江河屠戮！如果我手臂尚在的話，馬伯雄興許會看在我能力還行的份上饒我一命，但我現在就是個廢物，海龍王從來不養廢物！”
“我說了這么多，你聽懂了嗎？”
鄭庭芳再次后退。
王海已經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鄭庭芳還是不愿意離開。
“庭芳，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面對王海的質問，鄭庭芳突然笑道：“王海，你現在已經變成這個鬼樣，難不成你想讓我跟著你吃苦嗎？做人能不能不要這么自私，我也想過榮華富貴的生活，所以請你尊重我的個人選擇！”
啪！
王海抬手給鄭庭芳來了一巴掌。
“賤人！”
“我就知道，當初大哥死后你就急不可待纏上我存在別的意思，我王海真是瞎了狗眼。”
鄭庭芳捂著臉，慘笑道：“動手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你已經活成我最瞧不起的男人，這張卡你拿著，里面有一百萬，你拿著這筆錢有多遠滾多遠。”
王海仰天大笑。
一天之內，連失兄弟以及女朋友，讓他幾乎崩潰。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可笑。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和馬伯雄好上了？”王海笑聲戛然而止，當場質問。
鄭庭芳不語。
王海那張臉因憤怒而變得極其猙獰扭曲，渾身也在不斷發抖，“我早就聽說你跟馬伯雄有一腿，別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愿意相信，認為你不是那種女人！直到現在我才終于看清楚你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我當初就不該跟你有任何關系！”
“這一百萬我收下了，以后咱倆恩怨兩清。”
王海拿著這張銀行卡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鄭庭芳目送王海離開，眼底深處露出一抹濃濃的譏諷。
這時。
馬伯雄的身影出現在鄭庭芳身旁，把鄭庭芳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道：“馬爺，您怎么來了？”
“剛才的一切我都看見了，那一巴掌疼不？”馬伯雄輕撫鄭庭芳臉頰。
“有點兒……”
鄭庭芳依偎在馬伯雄懷中。
馬伯雄眼中的柔和逐漸變成狠戾，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凌冽寒意，低聲說道：“這個王海真該死啊，本來我念在他為我鞍前馬后這么多年的份上想放他一馬，沒想到他居然對女人動手，這是我最瞧不起的行徑。你放心，我會派人讓他人間蒸發。”
“啊？”鄭庭芳大驚失色。
“馬爺，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我做這種事情，也確實對不起他。現在他都已經這么落魄，不如饒他一條狗命，反正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馬伯雄壓根不在意那八個殺手的性命，更不在意王海的狗命，不過是想借這條命來取悅鄭庭芳而已。
畢竟。
鄭庭芳的功夫真的很不錯，讓馬伯雄時刻惦念。
“不殺他也行。”
“那你今晚是不是得好好表現一下？”馬伯雄笑道，惹得鄭庭芳臉色羞紅，連說了好幾個討厭。
不遠處，檢票口。
王海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拳頭攥緊，牙齒都幾乎咬碎。
終有一日，他會百倍奉還！
“馬伯雄，等著吧！”
“待我卷土重來之日，便是你黃土埋尸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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