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寶貝，可你老李家沒有啊。”顧建波洋洋得意的道。
這時候，江志浩忽然問道：“顧先生，你這杯子是不是從嶺南那邊一個姓廖的人收來的？”
顧建波一愣，下意識問：“你怎么知道？”
江志浩微微搖頭，道：“既然如此，那你這杯子，可能是件假貨。當然了，我沒有親自去看，不能確定。但如果你的杯身有一道修復的裂紋，那就一定是假的。準確的說，是一件拼接品。”
顧建波聽的身子一顫，像見了鬼似的。
他從嶺南那邊一個姓廖的男人手里，收來了這件成化斗彩雞缸杯，事后才發現杯身上有裂痕。
之后他找了家族里技術最好的人進行修復，考慮到有裂痕，存放時間越長越不保值，顧建波才想著拿出來賣掉。
但他沒想過這會是一件假貨，只覺得是個殘次品，不夠完美而以。
但無論嶺南姓廖的人，還是杯身上的裂痕，都是外人所不知曉的細節，這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怎么知道的？
一看他的表情，江志浩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之所以知曉這件事，其實是因為那塊牌匾。
這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牌匾，其實是一個價值超過三千萬的大漏，只不過若非江志浩，可能還得再過好幾年才能被人發現。
前一世牌匾的秘密被發現后，很多人開始追溯它的過去，最后發現，和一件被鑒定為假貨的成化斗彩雞缸杯曾同時在一次拍賣會上出現過。
而那件成化斗彩雞缸杯當時拍出了將近三億的高價，風頭一時無兩，后來被發現是假貨后，顧家的名聲一落千丈。
這種級別的打眼，損失錢的人固然會被氣的吐血，但出貨的人，也別想在收藏界混了。
從那之后，顧家愈發落寞，最后當李家的案子偵破時，他們也已經分崩離析。三大收藏世家，只剩上官世家茍延殘喘，令人唏噓不已。
江志浩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件成化斗彩雞缸杯，但在新聞上，以及收藏圈的敘述中，多有提及。尤其各種細節，滿世界都是，已經不是什么秘密。
這東西的裂痕看似只有杯身的一半，實際上沿著裂痕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顧建波雖然也是個行家，但造假者手法太高超，連他也沒看出來，還是有點冤枉的。
但此刻江志浩把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能隨口道出，顧建波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那東西真是假的？
看場上的氛圍，這東西拍出高價不成問題。可萬一真是假的，回頭讓人發現了，顧家可就毀在他手上了。
但顧建波又不能確定江志浩所說真假，同時也舍不得那么大的利益，只能咬牙道：“你說假的就是假的嗎？我還說你造謠呢！”
江志浩失笑搖頭，道：“是真是假，并不難鑒定出來，只要沿著裂痕的兩邊去做x光熒光光譜分析，自然就明了了。五百年前的瓷器，和現代仿制品的成分含量肯定是不一樣的。”
顧建波聽的臉色陰晴不定，x光熒光光譜分析，的確是古董鑒定中最可靠的方法。
江志浩說的信誓旦旦，讓他忍不住心里懷疑，難道自己真打了眼，被人騙了？
這時候李天樂反而興奮起來，拉著江志浩問：“江先生，您確定那玩意是假的？”
“基本上可以確定。”江志浩道。
李天樂瞥了顧建波一眼，然后嘿嘿笑起來，道：“那就好辦了，顧先生，剛從你不是想打賭嗎。現在我也跟你打個賭，我砸鍋賣鐵把這東西拍下來，但你得簽個協議。如果這東西做了x光熒光光譜分析是真的，我給你賠禮道歉。但如果是假的，你得賠我雙倍。怎么樣，敢賭嗎？如果不敢的話，你就把那玩意撤下來吧，省的回頭把你們老顧家的招牌給砸了。”
顧建波被他懟的臉色發黑，雖然李天樂未必有這么多現錢把東西買下來，但萬一呢？
這家伙腦子不正常，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最主要的是，李天樂現在提出了協議，雖然在古董收藏中，這樣的協議沒有人會簽。但如果你不簽，就是心虛，他完全可以拿這件事叫囂。
事情鬧大了，自然會有人懷疑東西的真實性。
無論怎么做，最后的結果都不會是好的。
“怎么樣，敢不敢賭，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李天樂催促道。
他越囂張，顧建波反而越沒有底氣，最后惱羞成怒的道：“你胡攪蠻纏什么？誰家拍賣會會和你簽這樣的協議，簡直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李天樂冷笑一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站起來大喊一句，那是件假貨，你看還有沒有人敢買！”
“你敢！”顧建波怒聲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李天樂道。
看著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顧建波終于還是沒有抵擋住江志浩帶來的巨大壓力，他深吸一口氣，壓低了嗓音，道：“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其實他并不是完全相信東西一定是假的，只不過江志浩說的那些事，太讓他吃驚了，讓他懷疑江志浩是不是和姓廖的有什么關聯。
而且這玩意如果是假的，影響的事情也非常多。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講。
李天樂哼了聲，道：“你剛從不是很囂張嗎，咋的，現在肯低頭了？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你當眾給我們賠禮道歉。第二，把這東西主動撤下來，別拿假貨去禍害別人。第三，我江兄弟要的那串珍珠項鏈，你一百萬賣給他。第四，你抬價讓我江兄弟花四百萬買了一塊破牌匾，這筆錢你也得還！”
顧建波臉色漲紅，怒聲道：“你別太過分了，真以為我怕了你們嗎！”
“你不怕就試試看啊。”李天樂道：“反正很多人都知道我水平不行，代表不了李家。我可以隨便胡咧咧，沒人能怪罪到李家頭上。但肯定會有人相信我的話，去給你那件雞缸杯做鑒定。到時候鑒定出來是假貨，你們老顧家可就完了。到時候，你爹能活活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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