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恩恩是你和顧夜白的女兒，現在我們離婚了，如果你愿意，就把恩恩留下我養著，不愿意，便把恩恩帶走，帶道顧夜白身邊，我絕不勉強也絕不為難，但有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恩恩她喊了我爸爸，我就一輩子都是她的爸爸，作為一個父親，我給自己的女兒存點嫁妝不過分吧？不然，恩恩不是白喊了我這么多聲爸爸？”
“我知道你喜歡恩恩，恨不得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東西。”唐果兒咬了咬唇瓣，“可是，太多了，真的。”
“不多。”左逸辰道，“恩恩那么乖，她值得，更遑論我白得了個女兒，撿大便宜了都。”
左逸辰總是這樣，用各種理由和借口，讓唐果兒無法反駁，無法拒絕，唯有眼淚滾燙熾熱，滴落在了那份離婚協議上，打濕了上面的黑色字體，“好，那我就先替恩恩謝過你了。”
“走吧。”左逸辰摸了摸她的頭發，把她帶上車，回家的途中，唐果兒只是望向窗外，除了默默流淚，什么都做不了。
等到快到家的時候，她才哽咽著開口，“爸媽那邊怎么辦？”
不止是她的爸媽，還有左逸辰的，他們偷偷去離了婚，紙遲早保不住火，兩邊的父母要怎么交代？他們一定會被氣死的，誰都知道，兩家的父母對他們的婚姻抱有多大的期望，有多寵愛恩恩。
“不是過了嗎，爸媽那邊有我，我知道該怎么做。”左逸辰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胸口堵得難受，卻依舊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你好好回家休息，這些天帶好恩恩就行，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你又想一個人承受對不對？”唐果兒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為什么總是要這樣，一個人去解決，為什么就不能帶上我，讓我和你去面對呢，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
“我會告訴爸媽，是我沒辦法做好一個妻子的責任，是我還念著顧夜白，是我辜負了你，你實在受不了才會同意和我離婚，我不想他們冤枉你，誤會你，你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在最后你還要替我背鍋。”
“果兒，如果你想和我一起面對，也好，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馬上告訴他們也怕他們接受不了，先緩幾天吧，等我想想該怎么做，我再通知你。”左逸辰別過眼來看她，安慰她，“我答應你，我們一起面對。”
“你會騙我嗎？”騙她說一起面對，然后獨自承受？
“不騙你。”他豎起了三根手指，“我保證，我發誓。”
唐果兒沉默了幾秒，終于點頭，“那好，我相信你。”
“可是，苒苒那邊，你爸媽能接受嗎？她畢竟是你妹妹，你爸媽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你們在一起，她還懷了你的孩子，性質都不一樣了。”夏苒的事，唐果兒還是很替他擔心。
“不知道，但總要試一試的吧，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流落在外，沒名沒份。”左逸辰笑了笑，“不過我爸媽那么喜歡苒苒，一直希望她能留在左家，現在她能用另一種方式留下，不也算是遂了他們的心愿，他們或許能接受。”
至于事情到最后會發展成什么樣，唐果兒已經不敢想了，以后的變數太大，她現在的腦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明白，只要沒到那一天，想了也是白想，可她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車子停在別墅，左逸辰迅速下車，繞過車頭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你精神狀況不太好，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有什么等醒來再說。”
唐果兒看著左逸辰，唇瓣微動，欲言又止，眼睛紅腫了一圈。
“好了，別擔心我，我會很好，比你想象中過得更好，離婚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反而是種解脫。”他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我現在的狀態就像卸下了包袱，一身輕巧得很。”
尾音未落，幾米開外傳來脆生生的一聲，“拔拔！！”
左逸辰的全身瞬間僵硬，下一秒，腦袋機械的往聲源處回過去，倉促的抬眸。
小丫頭扎著小辮子，被保姆抱在懷里，此刻看到他，高興得手舞足蹈，一雙眼睛亮晶晶，仿佛天上的星辰，簌簌落下，落在了他的心頭。
就失神的那會兒，保姆已經抱著恩恩來到了跟前，恩恩朝他展開小手臂，“拔拔，抱抱。”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早就情不自禁的將恩恩抱了過來，抱進了懷中。
小妮子的腦袋在他懷里蹭啊蹭，咯咯的笑，口水都流在了他的衣襟上，她的一雙眼睛可真好看，說星星漂亮的人，一定沒見過她的眼睛。
恩恩摸著他的下巴，奶聲奶氣道，“拔拔，恩恩想你，好想好想。”
左逸辰的心仿佛被一雙大手給狠狠捏住，一年的時間，三百多個日日夜夜，他的整顆心都被這一句爸爸，恩恩想你，好想好想給揉爛捏碎了。
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恩恩，舍不得放開她的手，舍不得離開。
可不是所有的舍不得，都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喉結上下滾動，胸口微微起伏，他努力彎了彎眼，“爸爸也很想我家小公主，特別想特別想。”
恩恩似乎不肯相信，撅著小嘴控訴他的罪行，“可是拔拔都不回家，不看恩恩。”
唐果兒難過的別過臉，控制著眼眶里晃啊晃的淚水，她不敢說話不敢眨眼，生怕當著恩恩的面就哭出聲來，恩恩很敏感，她會察覺到不對勁的，所以她不能哭，尤其不能當著恩恩的面哭。
“就是啊先生，你都好多天不回家，恩恩天天念叨著你呢。”保姆順著話道，“到底說恩恩還小，最需要爸爸的疼愛了，以后先生還是要常常回家看恩恩才好。”
保姆為他們一家人操碎了心，卻不知，他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就在前不久，他們領了離婚證，在法律上，已然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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