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見傅斯年撕了照片就邁步朝外走去,顧安然才驚覺他剛才的話意,于是連忙轉身把他叫住:
“傅總你不要誤會,我和方學長只是普通的校友,今天是因為看到我摔倒,他經過時好心扶我一把而已,請你相信我!”
“相信你?”
剛經過她身邊的傅斯年倏而回過身,一把捏住她天然的尖下巴,幽深的眼眸像一潭冰冷的湖水:
“顧安然,我親眼看到的事情你還想要我相信?是想要告訴我,過去這十年來,從頭到尾我就是個瞎子么?”
“不是的,傅總......”
“閉嘴!”
傅斯年冷聲打斷顧安然的解釋,隨即將她狠狠甩到墻角去,把她兩只細腕死死的扣在墻壁上。
逼近的強大身軀如同一片烏云將她整個籠罩在一片暗影之中,黑夜般幽沉的眸子也好似要將她吞噬。
今天他去A大與她時隔一年后的重逢之際,她也是這樣叫他“傅總”,偏偏這個稱呼里透出的陌生和疏離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咬著牙警告她:
“顧安然,從今天起叫我的名字,如果你再敢叫錯,看我怎么懲罰你!”
他說到懲罰她的時候,長指撫上了她細嫩紅潤的唇瓣,微微粗糲的指腹游弋過她唇瓣上的每一絲細膩的紋理。
當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年前那晚自己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傅斯年落在顧安然唇上的力道不由的加重,從輕撫到用力的搓揉。
就好像她的唇是一片沾染了臟東西的絲綢,他暗暗咬著牙用力的揉,似要將這片光滑細膩的絲綢狠狠的揉碎,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而他的觸碰,就像是電流傳遍全身,顧安然繃緊身子一動不敢動,直到聽見他陰沉壓抑的聲線灌入耳畔——
“給我滾出去!”
落荒而逃,顧安然直到被趕出書房,才找回了心跳的感覺,他剛才的靠近與觸碰,簡直讓她緊張的忘了呼吸。
“安然小姐,您好久沒回來了,傅總說您今晚不走了,所以我白天剛給您把床單換了新的,晚餐已經備好,一會兒您下樓吃了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徘徊在樓梯口的時刻,顧安然看到老保姆劉嬸上來溫和的告訴她,她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的又回頭望了眼緊閉的書房門。
原來,他今晚沒打算再趕她走。
顧安然心里突然五味雜陳,她不由的望了望這棟曾住了十年的豪宅,從十二歲被他帶到這里后,她就已經把這里當成了家。
盡管一年多沒回來了,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還是自己熟悉的模樣,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過......
就這樣留在海灣別墅住了一晚,翌日早,顧安然起床后再沒有看到傅斯年的身影,只是由管家安排車子將她送回了A大。
而顧安然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傅倩倩從另一輛豪車中下來直奔她面前,她還來不及作何反應,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就甩在了她臉頰上。
隨之而來的是傅倩倩沖她咆哮出的謾罵和指責:
“顧安然你這個賤人,為什么要勾引方學長,現在好了,因為你,害得他連夜被趕出A大,連深海市都不能再待了,你這個賤人現在滿意了么?”
“什么?”
顧安然捂著灼痛的臉頰,錯愕于傅倩倩憤怒的言語,她原本還以為傅斯年昨晚拿著那張照片說的話只是賭氣,結果他真的說到做到,讓與她接近的方浩宇也離開了這座城市!
可是她確定自己和方浩宇之間清清白白,她決不能連累人家葬送人家的前途,于是她顧不得臉頰的痛,立即拿起手機想要撥給傅斯年,卻被傅倩倩一把奪過去。
“傅倩倩你干什么?電話還我!”
“你想干什么?還嫌害方學長害得不夠,還是要讓他跟厲少辰一樣都別想再回來這座城市?”
“傅倩倩你住口!不許給我提那個人!”
顧安然忽而揚聲打斷傅倩倩,只因痛恨傅倩倩剛才提到的那個名字,雖然那個男人跟方浩宇一樣都是被傅斯年趕走的,可方浩宇是無辜的,但那個人......
“哼!”
看到顧安然因為聽到那個名字臉上露出的痛恨和恥辱之色,傅倩倩冷笑:
“我提他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怕被人提?再說了,就算你現在給我哥打電話,我哥也沒空理你,因為我哥他今天就要和林小姐定下婚事了!”
什么?!
顧安然因傅倩倩后面那句話眸子一顫。
他,今天要與林小姐定下婚約了?
顧安然一直就知道,傅老夫人早給傅斯年選好了一個與他身份相匹配的結婚人選,只是這些年,傅斯年一直都在拒絕奶奶的安排。
可今天,他終于還是決定要和那個與他門當戶對的女人定下親事了。
這對傅家來說是件喜事,她應該為他高興的,可為什么得知這個消息,顧安然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座五行山壓住了似的,突然有些透不過氣來......
~
傅家老宅,
“奶奶,我說過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您為什么一定要強求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
傅斯年一早得知奶奶今天要宴請林家人為他定下婚事,他便早早趕回來,此刻站在客廳里對奶奶表達他的不滿。
而坐在輪椅里雪鬢霜鬟,容顏蒼老,眉目中卻透著精明和強勢的老人,就是傅老夫人,傅玉蘭!
傅玉蘭見傅斯年還是如此抗拒和林家這門親事,同樣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你不喜歡林小姐那你喜歡誰?難不成是那個十年前被你自作主張帶回家的野丫頭么?斯年,你不會忘了一年前那天晚上她做得丑事了吧?”
“奶奶夠了!”
傅斯年沉聲打斷奶奶提及的不堪往事,攥起拳頭,臉色變得陰森了下來。
他二十三歲大學一畢業就接手了傅氏集團,年紀輕輕便掌舵千億產業大權,運籌帷幄,波瀾不驚的他,卻唯有一年前那晚發生的事,總能輕易遷怒他的情緒。
每個人都有底線,或許,一年前那晚做出那件事的人,就是他傅斯年不能被觸碰的底線和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