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擰不過大腿,雖然顧安然已經打算好要離開深海市,可傅斯年執意要她去傅氏,她終究無法抗拒他的安排。
他養了她十年,這份厚重的恩情,她甚至想過要用自己一輩子來還,現在,他只是要她去傅氏上班,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如果可以,她也甘愿為傅氏集團一生效勞,來報答他的恩情,可是顧安然一直就知道,除了傅斯年,傅家沒有人會歡迎她出現在傅氏集團。
果不其然,就在她來到傅氏集團上班第一天,剛安頓下來,傅倩倩就氣急敗壞的出現在她面前。
“顧安然,你還要不要臉?在我哥那兒白吃白喝十年還不夠,現在竟然跑來我們傅氏集團上班,你這是鐵定要我們傅家養你一輩子是不是?”
中午時分,公司法務部門的同事都去吃飯的功夫,傅倩倩突然來到,將坐在工位上啃面包的顧安然一把拽了起來。
看到傅倩倩惱怒質問她的樣子,顧安然蹙起秀眉,有些無奈,這就是她為什么之前一直堅持不想來傅氏的原因。
是,傅斯年養了她十年,她寄人籬下白吃白喝,但,是人就要有尊嚴,至少,她清楚自己虧欠的人是傅斯年,而不是這十年來一直對她百般刁難一再看不起她的傅倩倩。
于是顧安然用力甩開了傅倩倩狠狠拽著她的那只手,挺直脊梁道:
“傅倩倩,我欠你哥的,但我不欠你的,你看不慣我的話,有本事可以讓我離開,只要你哥同意,我不會賴在這不走!”
“呵!你的意思,是我哥非要讓你來的了?顧安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真是厚顏無恥!”
“我是厚顏無恥,但也好過你背地里耍陰謀詭計栽贓陷害別人,傅倩倩,不要以為,你不承認,你做了什么就沒人知道,我對你一再的容忍也都是因為你哥,但每個人的容忍度都是有限的,如果你以為我顧安然就是個可以任你揉捏的軟柿子的話,那你可以試試,看到時候最難堪的人是誰!”
顧安然說完就拿起桌上的水杯不想再理會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可傅倩倩卻再次狠狠的抓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顧安然,你這是在威脅我么?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不過就是一個沒有爸媽的孤兒罷了,要不是我哥好心收養你,你能讀得起A大那么好的學校?還是能邁進我們傅氏集團這么大的上市公司半步?”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傅家施舍給你的,而我是傅家的千金小姐,你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跟我說話?哼,我看你爹媽就是造孽,生了你卻不能好好管教你,讓你這么沒有教養......啊!”
傅倩倩嘲諷的話語間忽而驚叫了一聲。
只見顧安然忍無可忍將手里那只杯子中剩余的水,全都潑在了傅倩倩不可一世的臉上。
攥著空下的杯子,顧安然指尖隱隱的顫抖著,這么多年,傅倩倩怎么挖苦她嘲笑她,她都能看在傅斯年對她的收養之恩上努力的隱忍。
可是現在,她無法容忍傅倩倩指責謾罵她已經逝去多年的父母,雖然父母在她十二歲就早早離開了她,沒有過多的陪伴她,但父母給了她生命就是最大的恩賜,她決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她的父母。
于是她咬著牙對面前的女人警告:
“傅倩倩,不管你是誰,都沒有資格指責我爸媽,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怕跟你拼命!”
“呵!下次?小賤人,你竟敢潑我,我現在就跟你拼命!”
傅倩倩惱怒的抹了把臉上的水,就面目猙獰的朝顧安然撲了過來,野蠻的力道一把將顧安然推倒在地上。
啪的一聲響,顧安然手里的水杯摔碎在一旁,她的掌心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堆玻璃的碎片上。
“你們在干什么?”
一道冷厲的聲線這時候傳入法務部大廳。
傅倩倩扭過頭,錯愕的看到傅斯年高冷的英姿走進來,她連忙惡人先告狀:
“哥,你來得正好,我本來是聽說顧安然也來公司上班了,就好心來看看她,結果沒說幾句話她卻用水潑我,我氣得推了她一把,她還假裝摔倒,簡直太過分了......”
耳邊是傅倩倩憤憤的告狀和解釋,走過來的傅斯年,犀利的深眸卻直直盯著倒在地上的顧安然。
此刻她跌坐在地上,身旁是一支摔碎的玻璃杯,看到她抬起的那只手掌鮮血淋漓,傅斯年劍眉深鎖,犀利的深眸中駭浪翻涌。
而顧安然抬頭發現他來了,立即忍著掌心的痛起身迅速從他身邊走過。
就算他會聽信了傅倩倩的告狀也無所謂了,反正從來這里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不會有安寧日子的心理準備。
“哥,你看顧安然她,現在連你都不看在眼里了,她牛什么啊,沒有你收養她的話......”
“傅倩倩!”
終于,傅斯年轉過身,一臉寒色的朝傅倩倩警告道:
“這里是公司,如果你再敢在這里搬弄是非說些跟公司業務無關的事情,就給我滾蛋!”
“我......”
傅倩倩自然聽得出來哥哥是在警告她不許在公司里提顧安然是被他收養的事情,畢竟這些年他一直把顧安然保護的很好。
而現在,哥哥不但讓顧安然來公司上班,連她被顧安然潑了水哥哥還要為了那個女人警告她,傅倩倩更是滿心怨恨的朝著轉身離開的傅斯年喊道:
“哥,你別忘了我才是你妹妹!而且是奶奶讓我來公司上班的,你沒資格趕我走!”
不顧傅倩倩在后面氣急敗壞的叫喊,傅斯年已經大步走出來,低頭發現大理石地面上殘留的一滴滴鮮紅的血跡,他很快沿著那血跡找到了躲在樓梯間里的女人。
“顧安然!”
看到她坐在樓梯上,傅斯年立即上前把她拽起來,抓過她那只鮮血淋漓的手,當看到她布滿鮮血的掌心里還殘留著一些玻璃碎渣,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
該死的女人,為什么才來公司第一天,就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