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月筑陽真君疑惑道：“你打了他了？”
申鶴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石嵐頭上的大包。
削月筑陽真君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廢話，愈加覺得頭大。
現在搞不清楚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就連降魔大圣隨身的香爐都在他身上，這要是回去告狀，降魔大圣可能不會管這些閑事，但要把歌塵叫了過來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別看那位大姐平時和藹可親的樣子，那是你沒惹到她，真把她惹毛了那可就熱鬧了。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事情還不至于發展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還不都是這小子敬香的時候嘴碎，本仙有沒錯！
想到這里，削月筑陽真君便硬氣了起來。
申鶴也是眉頭緊蹙，緊張于自己打了凡人，自己倒是無所謂，打就打了你能怎樣，只怕傳出去有損老師們的名譽……
「璃月日報頭版頭條：男孩路過絕云間慘遭仙人弟子毆打，背后的原因令人心寒…」
“你不用過于擔心。”削月筑陽真君看出申鶴的局促，安慰道，“他是自己人，打就打了，解釋清楚就好……”
申鶴不解：“自己人？”
“他可能是歌塵浪市真君的弟子……”削月筑陽真君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她的弟子，可能你還要喊他一聲師弟。”
申鶴有些不知所措，這個人居然可能是自己的師弟？
“歌塵和我們都是帝君座下的弟子，我們這幾位仙眾，皆為同門。”
“現在怎么辦？”
“把他叫醒吧。”
申鶴點頭，把石嵐翻了過來，扯著他的衣領就要往臉上扇巴掌，想把他打醒。
“住手！”削月筑陽真君連忙制止她。
都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再打人就不合適了。
“申鶴小女啊，叫醒別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這么暴力……”
申鶴看了看自己的手，解釋道：“這樣最快…”
“罷了罷了……”
削月筑陽真君一時語塞，心中止不住的吐槽留云借風是怎么教徒弟的，這么多年過去了，這性格越來越怪了！很明顯還是沒有學會正常處理事情的方式……
輕嘆一聲，他只好自己動手。
修長的鹿泛起光芒，削月筑陽真君緩緩踱步，蹄子扣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嘚嘚”聲。
點點光華緩緩匯聚，最終在他的一對鹿角上綻放，光華化作細微的綠色光點，齊齊飛入石嵐的體內。
雖然治療法術不是他的強項，但身為仙人，各個方面多少也會一點，雖然不強，用來治療石嵐也綽綽有余了。
受到治療的瞬間，石嵐因為疼痛下意識緊繃的眉頭終于松緩下來，額頭被申鶴踢出的包也開始化瘀，眨眼間就歸于正常。
石嵐呻吟一聲，終于醒了過來。
申鶴為他松開符鎖，卻被削月筑陽真君制止了。
“你先別急……”
鬼知道石嵐現在有多懵逼！
自己好好的拍著留影唱著歌，突然被女人給打了！
最讓他憋屈的是全程除了散落下來的白發之外，完全沒有看清楚打人的是誰！
而且手刀的技術極差！砍了那么多下都沒讓自己昏過去，白白挨了好一頓打……
如今他一睜眼，就看到了眼前一只巨大的鹿。
頭生一對暗紅雙角，全身都是以暗紅色的毛發豬豬，下巴為白色，脖頸處多為綠色，喉處向下卻是金色向暗紅色漸變，四蹄生光，威武不凡。
他滿腔怒火頓時煙消云散，目瞪口呆：“好大的一頭鹿……”
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不是一只普通的鹿。
削月筑陽真君不多廢話，開門見山：“小子來自何處，為何敬香后羞辱本仙？！”
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想明白之后的削月筑陽也不慌了，明明是這小子的錯我為什么要慌，歌塵浪市就算再護短也要講道理的嘛……
果然，這一開口就鎮住了石嵐。
鬼鬼！本仙！好大的口氣！等等，難道說……
他咽了口唾沫，“您就是那個什么月什么太陽真君……”
他不是故意的，是真的記不清了。
“削月筑陽真君。”申鶴冷冷的提醒道。
“誒？這還有個人……我去！打我的人就是你吧？”石嵐終于看見申鶴了，當時沒看清打自己的人的樣子，但是那個冷如冰霜的聲音和那一頭白發卻記得很清楚。
一開口就能認出來。
申鶴仍舊是冰冷的模樣：“不敬仙師，施以懲戒而已。”
“好吧……是我的錯…”石嵐也還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么，把這么雄壯的鹿說是蛤蟆，仙人生氣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確實有很多蛤蟆……”
“你說什么？”
“我說……”他掙扎了一下身子，猶豫道：“現在罰都罰了，是不是也該放我走了？”
其實這種法符根本捆不住自己，只不過仙人就在自己面前，還是要規規矩矩的才對。
申鶴看向削月筑陽真君，后者微微點頭，這才念誦法訣，松開了石嵐。
“多些削月筑陽大仙，多謝……額敢問仙名……”
“申鶴。”
“多謝申鶴大仙……”
申鶴眼皮子挑了挑，這個破稱呼聽著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石嵐連連致謝，活動了一下身子，正打算走，覺得好像少了什么東西，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布兜在削月筑陽真君的蹄下。
弱弱的道：“那什么，削月筑陽大仙，那個是我的東西……”
“本仙問你，這布兜是何人所賜？”
“是萍姥姥給我縫的…你可能不認識，她住在璃月……我也是璃月人…”
“你和她什么關系？”
“萍姥姥教我讀書認字……我有個鄰居妹妹跟她學習槍法……”石嵐如是說道。
“原來如此……”削月筑陽真君微微點頭，看來和自己猜八九不離十。
只是有一點讓他不理解，這個少年的身體無比怪異，身上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他很不明白歌塵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且看樣子這小子還不知道歌塵的真實身份。
“各人自掃門前雪…”
想不通，就懶得想了，這樣的人日后要是惹出麻煩也不關自己的事……
“大仙您認識萍姥姥么？”石嵐試探著道。
“不認識…但我認識降魔大圣…”
石嵐眼前一亮：“啊對對對！我也認識大圣！大仙你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還和降魔大圣并肩戰斗過呢……”
“什么？”削月筑陽真君滿頭霧水，“你和大圣…一起戰斗？”
小子，吹牛皮過分了，該不會你才是被打的那個吧？
提起大圣，石嵐就來勁了：“真的！我們在一起清理魔神殘渣！就在歸離原……”
削月筑陽打了響鼻：“哼，小子，你可知誆騙仙人的后果？”
“這有什么好騙的，不信我喊三聲大圣的名字，他馬上就過……額…還是算了，大圣叮囑過不得拿此事炫耀……”
石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我真的認識大圣。”
“這與本仙無關，本仙不關心你是否認識降魔大圣。”削月筑陽真君鼻孔出氣，被石嵐整的不耐煩了：“本仙問你，來絕云間所謂何事？”
“大仙知道附近有棵伏龍樹么？”
削月筑陽真君差點樂出聲來，巧了這不是？本仙不但知道那伏龍樹在哪，而且還可以告訴你那個地址就是本仙選的……
“你尋伏龍樹，來絕云間作甚？不應該從遁玉陵走嗎？”
石嵐知道削月筑陽說的是另一條路，從玉京臺那條路穿過天衡山，再走遁玉陵進入天遒谷，之后到達南天門。
石嵐不是沒考慮過這條路，只是冒險家協會地圖標識了那里是高級區域，附近有許多古代的人形機關，雖然距離更近，但也更危險。
不過申鶴更好奇石嵐的目的，“你找伏龍樹做什么？”
“哦，我來揭幾塊樹皮回去打裝備。”
空曠的仙府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削月筑陽真君被他這一句話驚的不輕。
這小子，玩的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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