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斗升嘆了口氣，把紅酒開封，給葉知寒倒了一杯：“錢月林在丑國科學界已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回國前曾嘗試和他聯系，但得到了拒不回國的回復。”
“和他本人聯系嗎？”葉知寒追問道。
無他，只因為他不相信這會是錢月林本人的答復。
“我離開丑國的時候，他和他的導師正在德意志完成一項軍方的任務，是他的助手給我的回復。”
葉知寒問：“那現在，還有辦法能讓我聯系到他嗎？”
“我這邊是聯系不上，通過國家或許有機會，他的父親錢立也只能收到他的來信，無法主動聯系，”高斗升道：“不過像這種在丑國政要工作，現在丑國和華夏的形勢又這么嚴峻，我擔心，恐怕國家出面也很難直接對話。”
“總要試試，如果錢教授能夠回國，那我國的工業發展就如虎添翼了。”
“嗯，這個我來向故宮方面反映一下。”
“對了，還有，”葉知寒又問：“既然您認識錢教授，那還有一位教授，和錢教授關系很近，形同知己，您應該也認識吧？”
“你說的是郭懷義吧？”
葉知寒點了點頭。
“認得，不過我印象中郭懷義倒沒有像月林一樣去參加丑國的軍工項目，他好像現在仍舊在康奈爾大學的航空工程研究生院任教，他應該是有回國的心思，不過他堅持跟隨錢月林，所以沒有回國。”
“這兩個人想辦法一起聯系一下，要盡快。”
“放心，”高斗升笑道：“只要是葉同學說的，我自然是全力以赴，不過……”
他沉聲道：“這些高級知識分子，在國外的待遇即便是和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相比，也是鳳毛麟角的，更何況還是身居要職，如果回國的話，那可就一窮二白，待遇福利不能說是有落差，幾乎是天壤之別，你能想辦法把這個墻腳挖走？”
“挖墻腳？”葉知寒認真的搖了搖頭，道：“他們是我們華夏的科學家，我這可不是挖墻腳，而且，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回來。”
“不過一定不是因為我的口才。”
接著，兩人一邊品著紅酒，一邊將其他幾位科學家的下落也一一打聽了個遍。
在西方國度中，有一個能力各國通用，那就是鈔能力。
擁有財富的資本家，就像是一棵移動的大樹。
不管往哪里一杵，就會有一群鳥雀撲打著翅膀飛過來。
高斗升作為這棵大樹，就像是記賬一樣，把在樹上棲息過的鳥雀，一一都記錄了下來。
現在也算是實打實的幫了葉知寒一個大忙。
一直聊到晚上八點左右，之前葉知寒名單上列的那些學者們，才算是全部打聽到位。
“時間也不早了高叔，今天我和您提到的這些人，一定要盡快聯系，如果有辦法聯系上的話，請第一時間喊我，現在情況緊急，早一天，就多一分歸國的可能。”
高斗升道：“好，從明天開始，我一方面請故宮方面正面交涉，一方面用我高家在丑國的勢力進行暗中聯絡，爭取盡快幫你搭上線。”
“如此就多謝了。”葉知寒鞠了一躬，便打算離開。
“府里人已經做好了晚飯，現在回京大，恐怕飯堂里也早沒飯了，先吃個飯吧，吃完飯我讓他們開車送你回去。”
“謝謝。”
兩人沿著長廊向主堂走去。
一家八口人，十六道菜，顯得極為排場。
高斗升笑道：“因為戰事迫在眉睫，高府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的豐盛的飯菜了，今天全托你的福。”
高義問：“葉同志，問題都解決了嗎？”
“嗯，心里都有底了，還得感謝高叔的幫助。”
高斗升擺了擺手：“可千萬別謝，你這也算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國家再做一份貢獻，說回來我得謝謝你才是。”
……
在高府吃過晚飯。
等酒足飯飽之后，回到京大，就已經是深夜。
得到了學森他們的消息，這對他而言是比什么都重要的成果。
因此也就獎勵自己不再去加班研究什么了。
躺在床上，思考著下一個“大殺器”的設計思路，就淺淺的進入了夢鄉。
……
次日。
京師大學數學部。
忙活了一天一夜的趙章順，一邊咳嗽，一邊擦著鼻涕。腰間夾著一摞計算本，走進辦公室。
關于返程無人機的數據具象化計算和簡化設計，他已經有了一個正確的方向。
是的，這一天的時間，他幾乎用掉了四個本子，才算是從頭到尾的將葉知寒的整個推演數據省略的部分給填充完畢。
也正是這樣，他才能夠了解到葉知寒的整個設計思路。
氣動力學方面的知識和結構設計，他不清楚。
但光從數學的角度來看，他認為葉知寒的數學能力應該不在物理能力之下。
這兩個領域，恐怕都是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對于葉知寒的認可和敬佩，也是從昨天晚上，煥然一新。
當然，他也發現了其他人并沒有深思過的問題。
葉知寒的知識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如果是物理方面的知識，或許可以連蒙帶騙，糊弄過去。
但數學，是容不得忽悠的。
復雜的微分、偏微分計算，繁瑣的返程函數，這你哪怕讓一個數學教授來，不用設計，光是算下去，都恐怕都得要人半條命。
而葉知寒能夠列出無比準確，且邏輯嚴密的方程。
推演過程能夠如此的循序漸進滴水不漏。
而且就連省略的步驟，也都恰到好處。讓人整個思考過程不會因此中斷。
這個能力，說一句數學家，毫不為過。
趙章順在巴黎高師見過太多數學天才，但只有葉知寒，真正的讓他如此佩服。
更重要的是，他還那么年輕。
說句很不該說的，哪怕返程無人機的理論數據草稿99%確定出自葉知寒之手，他仍有1%的質疑，有沒有可能是在他背后有一位世界級的數學家在幫他。
因為如果只是葉知寒自己親力親為的話。
那這個少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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