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林的神色凝重了很多:“老師,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布勞恩道:“你不希望這枚導彈是從華夏飛過來的嗎?”
錢月林道:“不敢想,也不可能,華夏做不到的,您應該也很清楚。”
“沒什么不可能的,”布勞恩看著錢月林:“當一個民族有一個統一的,堅定的信念,那就沒有什么是完成不了的,一戰之后,德意志有什么?”
錢月林道:“您總是拿著一戰說話,或許是您所在的那個年代不斷的渲染一戰和《凡爾賽合約》對德意志的傷害。”
“《凡爾賽合約》對德意志而言,是很苛刻,但據我所知,一戰之后,德意志絕不可能與華夏的處境相提并論。”
“一戰正式停戰的時候,沒有一個協約國士兵站在德意志本土的土地上;
在西線,琺國奄奄一息,瑛國18年年初甚至想退回本土在南線;
意呆利的發揮一如既往的穩定;
在東線,沙皇俄國轟然倒塌,保皇黨、社會黨、布爾什維克等多方勢力你來我往一塌糊涂。
只不過,因為德意志內部爆發了革命,所以才潦草投降。”
“國土并未淪喪,德意志人民只是被迫接受了這個屈辱的和約,并未接受敗果。”
“可華夏不一樣。”
“您可能對華夏這一百年來所遭受的苦難,并不是特別了解。”
“但您應該清楚,華夏在1840年開始,就已經在簽署無數個類似《凡爾賽合約》這樣的不平等條約了。”
“而且就在巴黎凡爾賽宮,就在簽署《凡爾賽合約》的那個會場,華夏的山東,甚至被所謂的戰勝國劃分為倭國所有。”
“有骨氣的外交使者拒絕在巴黎和會上簽字,國內萬千學生涌入街上抗議,華夏人永遠不會忘記那沉痛的一天。”
“國土淪喪,經歷百年屈辱,工業實力不如一戰后德意志的十分之一。”
在東京大道上。
兩個失意的人,激烈的討論著對方的國度。
仿佛要爭出個高下。
可又不知道在爭什么。
布勞恩道:“你對一戰的見解,和丑國那些政客的觀點幾乎沒有什么差別。”
“可如果你認為德意志能夠迅速掀起二戰,只是因為工業基礎保留比較完備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布勞恩的神色變得凝重,仿佛在觸及著什么秘辛。
一個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德意志軍工崛起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一旁多聽少言的郭懷義,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說道:“其實我也好奇過德意志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場技術大爆發,但關于納粹的資料過于稀少,一直沒有找到答案。”
布勞恩指了指頭發花白的腦袋,問道:“你們對意識了解的有多少?”
“意識?”
布勞恩道:“或者說思維。”
錢月林和郭懷義搖了搖頭。
這種生理學和生物學范疇的知識,他們并未有過涉獵。
“我曾經也用了很長時間來思考那段時間的技術爆發,其實不止是我,包括波爾、海森堡,我們曾經專門就這個問題展開過討論。”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當時的環境下,我的潛力仿佛被無限的挖掘。”
“其他人也一樣,我現在的很多成就,其實都是在那段時間就涌現出來的。”
錢月林問道:“這種感覺出現過幾次?”
“沒有幾次,就是那一個時期。”
“很多人以為德意志的軍工工業崛起,是一戰之后,其實并不是這樣。”
“真正促成德意志物理雛形的,是二十世紀初的第一代科學家,也就是一戰前后的那一代人。”
“如愛因斯坦、普朗克、斯塔克。”
“而我、海森堡只能算作第二代,或者說被那個時代裹挾前進的科學家。”
布勞恩道:“這種感覺很難對你們描述清楚,就是你從來沒有過迷茫,你所有的研究和超前的思維,都能在那個時代找到完美的契合點。”
“月林,你曾懷疑過你的知識嗎?”
錢月林不解道:“懷疑什么?”
“就是你是否懷疑過自己,自己所研究的內容,到底有什么用,對你的國家,或者說對這個世界有什么意義?”
“嗯,曾經我做過理論物理的研究,有過這樣的經歷,但這很正常,幾乎每一個理論物理學家,都有這個疑惑,但克服這個疑惑,是人類物理水平得以前進的必經之路。”
布勞恩道:“但在當時的德意志,所有科學家都沒有這個疑惑。”
“你很難想像,當所有研究都能得到及時的回饋,所有科學家只需要不斷的向前,這種環境下爆發出來的能量有多不可思議。”
郭懷義問道:“社會體制問題?”
“或許是其中一個原因吧,”布勞恩搖了搖頭:“但沒有準確的答案,我們曾經討論了很多次,一直沒有什么結果。”
郭懷義:“沒有準確的答案,但一定有結果吧?”
“郭,你總是這么犀利,打破砂鍋問到底。”布勞恩笑道。
“是您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您剛才說,如果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有統一且堅定的信念,那就沒有什么完成不了的。”
布勞恩聳了聳肩道:“一場以弱勝強的戰爭,令無數人不可思議的軍工研發,足以影響整個物理界的科學發現……等等等等都有可能實現。”
郭懷義道:“所以您的猜想就是,當時德意志的科技爆發,和這個統一且堅定的信念有關?”
“當然,這只是一個大膽的猜測,”布勞恩道:“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我很難做出這個猜測。”
“但當其他人也都這么認為的時候,那就證明這個猜想,或許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當一個民族以極強的凝聚力,向著一個目標進發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讓人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個力量可能會打破一個人的潛力閾值。”
“完成許多在外界不可思議的創舉。”
他看向錢月林和郭懷義:“我認為,現在的華夏和當初的德意志很像,但卻比德意志有更多的可能。”
“因為你們有一位更加偉大的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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