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誠還誤以為江琛宴說的是房名姝受辱那件事。
他認真地望著江琛宴,“我那個時候年少輕狂,容易作出一些錯事來,其實現在回頭看看,我那些錯事,真是太荒唐了。”
他的記憶中,只記得房名姝太美了,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遇到美麗的女人,難免都會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您喜歡我母親嗎?”江琛宴再一次的問道,目光涌動著細密的紅血色。
江子誠聞言,愣了一下,他狐疑地望著江琛宴,“你怎么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這個問題,不是自討沒趣么……
當然不喜歡,在江子誠的眼里,江琛宴的母親房名姝就是一個瘋子罷了。
精神有問題。
可是現在他既然已經完完全全的將江琛宴放在心里,是親生兒子,就也沒必要再說房名姝的不是。
“您回答我吧。”江琛宴就想知道容蔓說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過去的一切,滿目荒唐。
“要聽假話的話,喜歡;要聽真話的話,不喜歡。”江子誠甚至有點迷惑,他瞇了瞇眼睛,渾厚一笑,“我還是頭一次給兒子當老子,我還真不知道該當個怎么樣的父親來。”
他這輩子,除了江琛宴,就沒別的兒子了,其余的私生子,他一個都不認。
只有江琛宴,才像是他的種。
渾身流淌著那種天然的野性,就像是一批野馬一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不愧是流淌著他的血液。
江琛宴兩個手掌交叉,抵在下巴上,褐色的眸光熾熱無比,“爸,要是您喜歡過呢。”
“……”
江子誠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搖了搖頭,眼里有一絲惆悵,隨后合上手上的書,他道,“都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想騙你,說一些欺騙你的話,我當然可以騙你,但,我真不喜歡你母親。”
“是嗎?”江琛宴看著現在江子誠的眼睛,像洞察出一些異常來。
“我當時見到你母親,我只覺得……就是個消遣,我那時候從來不把女人當人,我只是把女人當消遣品而已,你可能不理解我。”
江子誠揉了揉鼻梁,端起床頭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無奈地道。
可不管這些真話有多難聽,都是事實,也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這一輩子,一直都把女人當個消遣,女人就只是生活里的調味劑,并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
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事業,事業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婚姻還重要。
“理解。”
“琛宴,作為你的父親,我知道我前半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是我知道,你是所有兒子里最像我的一個,就憑借這一點,我要告訴你的是,權利很誘人,比愛情要誘惑很多,我相信這一點,你也明白,對吧?”
江子誠這一句話,也算是在敲打著江琛宴了。
“我當然明白。”江琛宴有些淡然,“您是想告訴我,不要因為女人就放棄一切。”
“是,你知道嗎,你現在得到的一切,權利,地位,金錢,這些都得來不易,你要好好把握住和珍惜住,千萬不能因為一時沖動,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這是江子誠這個過來人,擔心自家兒子的一點。
江琛宴閉了閉目,他曾經以往,總覺得柴叔在他心目中才是一個父親的形象。
可是現在看來,真父親,和假父親,始終都是有差別的。
真父親永遠都是真父親,兩者不一樣。
“我是不是說的你不愛聽了。”江子誠赫然一笑,握著咖啡杯子的手有點顫抖,生怕江琛宴一個不爽,就不給自己養老送終了。
亦或者是,直接給自己送終了。
現在的江子誠,已經比年輕的時候慫了不知道多少。
聞言,江琛宴繼續說道,“那您呢?您有沒有為一個女人,放棄過所有?”
容蔓說,江子誠當時因為房名姝,都要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給房名姝來開公司……
這樣的他,難道就沒有放棄一切嗎?
江子誠否認道,“我當然沒有,我是一個沒良心的男人,我怎么會干出那種有良心的事情來呢?”
眼前的中年男人自己調侃著自己,仿佛在說自己就是一個渣男。
“就算是容蔓,說實話,自始至終,我都有防著她,而且當得知了她跟封振搞在一起后,我就知道我這么多年以來的直覺沒有出錯,我防她防對了。”
江子誠眼里有些驕傲,像是在給江琛宴講人生大道理一樣。
“容蔓算是我最負責的一個女人了,她是我的正妻,也是我的老婆,你說,這樣的人都不可信賴,世界上的其他女人,自然就更不能信了。”
事實上,他不相信任何的女人,女人能信嗎?
女人的嘴巴騙人的嘴,就算他不出軌,難道就能換來一個賢妻良母了?
女人就是你給她點兒陽光就燦爛,那還不如不給呢。
他就是這種想法。
“爸,那您第一次見我,是什么感受,說心里話,當時你明明可以直接弄死我。”江琛宴當時只不過是憑借了一個虛無的東西,就跟江子誠談下來了條件。
“什么感受。”
江子誠哭笑不得,“我當時就覺得,你有種,是,的確當時我可以直接弄死你,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你身上那股勁兒,我就舍不得對你下手。”
“舍不得?”江琛宴從江子誠的嘴巴里聽到這三個字,顯然有點諷刺。
“我知道說出來你不信,但就是舍不得的感覺。”
“都把我打成那副德行,叫舍不得,我身上的傷到現在都在。”江琛宴淡漠地道。
“哈,那是對你的歷練,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一直講究的是棒棍下出孝子,要是換做別人來跟我談條件,我可能直接就發火了,怎么還能留這么久。”
江琛宴知道江子誠說的留的久,是什么意思。
他聞言,又問道,“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