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艾梨以為自己還能捱過一段時間。
至少和前輩朝夕相處,讓他習慣有自己這樣弱者帶來的好處。
便是圈養的貓貓狗狗,久而久之也會有感情吧?
是這樣思考的。
“惠惠——”
“你怎么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撞見了。
叔叔在提供給自己居住的公寓里發泄。
放著錄像。
那上面依稀可見親密擁吻在一起的人,其中一位是叔母。
無法言喻的惡心感。
“惠惠?”
“啊啊,我明白了,那是假的惠惠。”
“我最愛的惠惠一直都在這里。”
“死掉的那個是假貨啊!”
“——”
艾梨手中的購物袋滑落,頭也不回的離開。
“惠惠?你又要丟下我嗎?!”
“我保證不會再打你了。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錯啊!”
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可那是地獄吧?
怎么能擅自想象自己能在這樣的地獄中再次捱過一段時間?
這里的空氣似乎不允許艾梨呼吸,她感覺胸口越來越悶,惡心想吐。
沒錯啊。
自己一向運氣比較差。
唯一有的轉瞬即逝的好運,也因為自己的懦弱而消失。
如今是好運再一次眷顧。
因為不停的觀察過蘇陽很久的時間,所以艾梨很容易就能知道現在的蘇陽已經損壞了。
他的內核并不是曾經那不在意任何惡意的前輩,現在只是蝸居者,是弱者。
但和普通的小孩子,普通的流浪貓和流浪狗——
是說和這些普遍的弱者不同,前輩有更容易轉變為強者的契機。
從前的自己沒能抓住那和唯一能和強者站在一起的機會,現在是新的機會。
這世界沒有弱者的容身之所,如果弱者非得想要順暢呼吸,就必須得依附一位強者不可。
“那人怎么回事?”
“是和男友鬧矛盾了?”
“不會是···”
“別多管閑事了,她自己都沒說什么。”
“···”
可能是因為不知不覺就有的眼淚的吧,模樣比較凄慘。
所以街道上的路人頻頻側面。
在這里可以遠遠地窺見督察局。
來這里是有什么意義呢?
“這種事你應該先去找你父母和老師說。”
早在小學時代艾梨就已經不對這樣的組織抱有信心。
難不成夢想稍微長大了些,他們就愿意幫助自己這樣的弱者嗎?
——
艾梨是有計劃的。
她已經確認了兩點事實。
第一,現在的前輩缺錢。所以才會向自己提出要錢的要求。
第二,前輩并非對自己的身體沒有興趣,因為那天意外暈倒在前輩家里,被做了不好的事。
然而這二者要給予哪一樣或者全數贈與她都沒有異議。本身,這也是弱者依附強者要必須獻出的東西之一吧?
要從哪里入手呢?
這幾天因為太害怕一直把自己鎖在家里沒能出去,現如今要入手的方向——
前輩的謠言?
只要自己出面澄清這件事,對于前輩來說也會提升關于自己的好感度吧?
“我想找蘇陽前輩的輔導員。”
“是的,就是大二的蘇陽前輩。”
只要厚著臉皮去前輩的找工作人員問,費點時間就能找到想找的人。
“你找我?”
得到允許,艾梨慌慌張張的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終于找到了那位導員在的職員室。
她是挺年輕的女性,正皺著眉在處理什么文件,看起來很忙。
“您、您好——”
“嗯?”
她轉頭看了一眼,又埋頭回到工作上,“有什么事?”
“···”
多么可怕的人啊。
語氣也那么隨意。
換個想法吧。
這是個碧池,十足惡劣的碧池。
正因為她如同當初擔任自己的班導一樣不作為,才會讓前輩的名聲下落到如此地步。
是螻蟻。
爬蟲。
干掉她這樣惡心的爬蟲,前輩就會對自己提升好感度。
這樣一想,艾梨終于沒那么緊張,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
“你在聽我說嗎?”
輔導員忍不住又說,“我現在很忙,有事的話麻煩你直接說。”
“我、我想咕——”
咬到舌頭了。
“?”
“我想要你立刻澄清關于蘇陽前輩的謠言!”
“前輩是個非常好的人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也沒有像謠言里讓我做他女友更沒有侵犯過我,反倒是你們這些害蟲誣陷前輩讓前輩的名聲跌落到極點你們是罪人你們這些爬蟲應該立馬澄清關于前輩的謠言不然馬上就會落入無間地獄!”
“···你在說什么?”
輔導員被她這一連串不停的話鎮住了,錯愕的回過頭。
盯著面前穿著jk制服低著頭滿臉通紅,額頭也布滿汗水的女生,她突然想到了。
“等等,難道說你就是群里說的蘇陽的高中生女友?”
“···”
“關于這件事,我很抱歉。”
明白來人是誰后,她終于放下手頭的工作,“嗯,能請你和我來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嗎?這里隨時都會有老師回來。”
——
“真的很抱歉,因為我的失職導致傳出這樣的謠言。”
“對你肯定也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
好可怕。
根本就是沒有誠意的道歉吧?
或者說道歉有什么用呢?
和以前的老師說‘讓他們給你道個歉然后好好的團結互助’有什么不同呢?
“總之這件事我已經知道是謠言,也已經著手在處理了。”
“···”
虛情假意惡意做作的說辭。
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也沒有意義,他們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受害者到底有多么難過。
“啊,如果你和蘇陽同學關系還不錯的話。”
“我想請你幫個忙。”
“實際上學校對蘇陽同學連續曠課一個月的行為容忍到了極限,但又因為這次的事暫時沒提了。”
“但作為條件,學校讓我在限定時間內必須要蘇陽同學來正常上學。”
“我認為比起我去勸導,由你來更好。”
“能拜托你嗎?如果蘇陽同學還是一直不來,我想要不了太久學校就真的會下達開除學籍的處分了。”
輔導員誠懇的盯著艾梨的眼睛。
不過艾梨從始至終就沒怎么抬起過腦袋,也無法捕捉對方的眼神。
“陪在前輩身邊···這是我的···”
“什么?”
“我、我會去的。”
艾梨誠惶誠恐的點點頭,飛快的離開了店里。
“到底是經歷過什么事啊,緊張成這樣···”
輔導員頭痛的嘆了口氣。
——
又有更加正當的理由了。
不過表面上艾梨并不想透露幫助過蘇陽這件事,她想繼續保持補習的方式見面,每天會準備好兩人份的晚餐。
今天是晚餐。
從明天開始早中晚三餐都可以準備,想必囊中羞澀的前輩見到已經買好的兩人份的早餐也不會拒絕。
房間也開好了。
艾梨從今天起不打算再回到那處地獄,就住在蘇陽的小區附近里的旅店。
是在去購買晚餐的路上碰見蘇陽的。
蘇陽沒發現她。
拎著滿滿當當的食材負重前行。
“到底吃掉的這么多肉長到哪兒去了?”
“去衛生間也沒見消化出那么多東西啊?”
“···”
誒?
為什么現如今作為甚至比自己還弱的弱者的前輩,會拎著這么多食材回家?
吃掉這么多肉?
是誰吃掉?
“我回來了。來來來,不是要吃小魚干嗎?給你吃個夠。”
跟著蘇陽后邊遠遠地,最終聽見他在和誰說話。
會是誰呢?
前輩曾經身邊有那么多人,明明全都消失了。
明明不會有人在關注前輩這樣的弱者才對。
最終,沒能踏進蘇陽的家里去確認,拎著兩人份的晚餐離開了。
第二天有目的性的在蘇陽住的小區附近徘徊。
見到蘇陽出來找工作。
他看起來很開心的進入一家餐廳,和老板聊了好一會。
“就是這樣了,希望時間足夠的同時,在晚上剩余的一點時間還可以去兼職其他工作。”
“那也沒辦法,畢竟現在不是自己了。”
“人偶爾也要努力嘛。”
“沒覺得辛苦,店長不覺得能有為之努力的存在是好事嗎?”
完完整整的聽了這些話,艾梨腦袋‘嗡’的一聲。
感覺內心深處有什么壞掉了。
為之努力的存在?
那不應該是自己才對嘛?
可是自己還沒有開始行動,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昨天前輩回去的家里果然有誰在吧。
那才是前輩為之努力的存在。
短短的幾天內,前輩已經找到可以代替自己的弱者了。
到底是為什么呢?
必須要行動啊,要不然的話,重新回來的運氣又會消失,整個人生會徹底墜入幽暗的深淵。
不要那樣。
絕對不想那樣!
可那位置只有一個,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又身為弱者的自己該如何補救?
在旅店房間里,艾梨沒洗漱,就那樣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并攏的膝蓋。
難道說,自己的命運早就被安排好了,就該是如此不幸。
運氣差就是自己該背負的東西。總有人運氣不好,那個人又為何不能是自己呢?
像是在泥潭中的泥潭里費盡全力翻滾的泥鰍,根本不知道即便掙扎出現如今困擾自身的泥濘,出去之后還得面對人為的混凝土。那是絕對無法反抗的東西。
“別再假惺惺的對我說這些話了,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
“來學校也是因為重要的朋友說想來看看,所以才來的。”
當蘇陽帶著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牽著手進入大學。
艾梨突然發覺真的很卑鄙。
那確實是幼小可憐的小女孩,任會看了都會被激起保護欲,緊緊攥著蘇陽的手,仿佛在說他只會保護我。
就是這樣的人勝過了自己,搶走了自己的位置。
【你,陽陽哥哥的月朋友?】
接到那張紙時,才發覺她在和自己說話。
“不是月朋友,你多寫了一個月吧?到底要糾正你多少遍。”
多么溫馨的互動啊。
所以,為什么會輸給她?艾梨突然想明白了,自己還沒有輸。她只是暫時呆在那個位置,她身為弱者能做到的事自己全都能做到,但自己能做到的事,她絕對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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