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奔赴在官道上,云家灣的吳氏正在暴怒中,云二柱抱頭蹲在墻角,
“那是你娘,你大哥,可他們憑什么砸了我哥的家?憑什么說是你云家的產業?云二柱,你要是再敢向著他們,我就帶著閨女走!”
她氣得嗚嗚地哭了起來,二柱自知理虧,也不敢吭聲,先讓娘子出了氣吧,
原來,他今天去鎮上送糖,看天色還早,就去了吳記酒莊,誰知正碰上娘帶著老大、老三在撒潑,酒缸都給人砸了,
吳家要去衙門告狀,他一時糊涂求了情,娘子聽了這事,登時就鬧了起來。
“都,都是一家人,要是去了衙門,他們肯定得坐牢啊,娘歲數大了,哪里禁得起?”
吳氏剛平靜一點,一聽這話又要炸,
“一家人?你娘當我們是家人了嗎?沒錯,酒莊是苓兒幫忙弄的,要是沒有她外家,孩子能活到現在嗎?
當年說她是災星,妨著你云家的福了,非要扔到后山去,可憐閨女不到一歲,我被逼無奈,只好偷偷送到了娘家,
現在她長大了,有了能耐,幫舅舅一把不行嗎?”
“苓兒娘,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萬一讓孩子聽到,可不得了哇。”
“哼,你娘能做出來,我不能說嗎?等我閨女回來,還要讓她評評理,砸了人家的東西要不要賠!”
云二柱的心哇涼哇涼的,他想私下填補也不行啊,閨女說了,她娘是作坊的管事,賬和錢都要管著,自己的那點月例,早花得七七八八了。
這邊他苦苦哀求著,吳鋼、吳鐵蹲在院里也是欲哭無淚,剛剛蒸出的酒被砸了,說好了明天來提貨呢,這可怎么辦?
還是大舅娘葉氏第一個回了神,
“雖說咱不能平白被欺負,可畢竟那是妹妹的婆婆,苓兒的長輩,妹夫又求了情,這損失咱認了,你們也別喪氣,現在蒸也來得及,就算晚個一半天,咱們好好求個情,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嫂子說得對,明天捎話讓爹把大黃送來,以后生人再來就不客氣了。”
二嫂劉氏擦了眼淚,忙去凈了手,開始干活。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吳鋼沒好氣地沖了過去,小旋子看到他怒目噴張的,嚇得連退三步。
“吳大伯,你,你怎么了?”
“是小旋子啊,大伯沒事,你怎么來了,有事嗎?”
“桂嫂子要做一種新糕餅,讓我來討一點酒糟。”
“誒,快進來,酒糟多得很,”劉氏趕忙拉他去了房里,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小旋子好奇地問,
“莫不是跟吳大伯吵架了?怎么連缸都砸了!”
剛才一進院子,他也嚇了一跳。
“才不是,你們鋪子去人沒,那種不講理的。”
“沒有呀,有人來搗亂嗎?怎么沒報官,我幫你們去!我跟張大哥可好了,他一準來。”
“別,不是我們不報,他們是你東家的長輩,不能報啊。”
小旋子抱著罐子回家了,一路都沒想明白,東家的長輩,那是誰呀?為何要砸了人家的缸。
到家后就問了桂嫂,沒想到她沉默了半天,
“小孩子家家的,別亂打聽了,天都要黑了,快點回家吧。”
鋪子里就他們娘幾個,都是天不黑就上了門板。
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二奶奶干的好事,今天能去砸酒莊,明天會不會砸自家?她一個婦道人家,可怎么擋得住?
想到這里,桂嫂又爬起來給大黑加了一頓餐,
“大黑呀,你可要記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家要是進了壞人就可勁咬呀,反正你又不認識誰,咬壞了也不能怪你。”
她又看看旺福和旺財,這倆太小了,逗樂行,護院還早。
大黑不明白,今天怎么多了一頓?自己沒干啥好事呀,管他呢,先吃了再說,呼哧呼哧的一會就吃了個精光。
與此同時,云謝氏看著倆兒子,恨鐵不想成鋼啊!
“你們還真是個窩囊廢,砸個缸有啥用?那么好的機會,怎么不進屋去搶啊?他們肯定掙了大錢!哎喲,氣死我了!”
“娘,不是兒子不搶,人家門上可掛著吳記的匾呢,要是被大老爺抓去牢里,那可受不住啊。”
云大福心里明白,今天要不是老二求情,他們可就惹上禍了,云謝氏恨恨地一拍炕,
“小娼婦就是個禍害喲,竟敢把云家的福分都給了外人。”
他們前些時候才聽說,山溝子里的吳家竟然在鎮上開了酒莊,那一家窮的飯都吃不上,怎么能有這個本事?便讓老大和老三慢慢打聽著,
終于讓她知道了,原來是大丫干的好事,吳記的酒跟云家的竟是一個味道,今天氣恨上頭,就去砸了一通。
云苓他們終于走到了蒙山縣,看著縣城的門樓,她笑著說,
“待會咱們去找秦掌柜,算算日子,他的新店應該開業了。”
這可是自家的合作伙伴,開業理應送上一份賀禮。
他們專程去了花市,買了兩盆上好的牡丹,一進門,就聽到秦掌柜跟人賠禮,
“不是小店不賣,實在是新貨還沒到呀,明兒肯定就有了,呵呵,您先將就一頓?”
“我呸,叫大爺將就?你好大的膽子,去,給我弄酒來,要是不對味,看我不砸了這里。”
那人已經有了八分醉,橫得不行。
“老秦,怎么回事啊,酒不夠賣了?”
她聽了半天,總算明白了,
“哎喲,小祖宗喂,你可回來了,吳記被人砸了,滿滿一大缸的酒,都喂了土地爺,我們只好幾家勻著,這不,碰上了大爺。”
吳記被人砸了?誰?這么大膽!
“不就是要酒么,你派人跟我妹妹去,客棧還有兩壇子呢,”
看著伙計出門,他們進了包間,
“不錯嘛,比古鎮那間大多了,生意很紅火啊,這是我們一點心意,”
她翻手拿了一個紅包,不管怎樣,要替舅舅賠個禮,做生意就怕不講信用。
“我舅舅報官沒?對方啥來頭呀?”
難道是搶了誰家生意?
“啥來頭?還不是仗著你的勢,吳兄投鼠忌器,根本沒聲張。”
呃,誰敢打著她的名頭?這事她爹干不出來,娘就更不可能了,那可是她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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