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昌是文官,如果出兵必須要耿勇主持,他派人去了耿家,說好半個時辰后在府衙碰頭。
“娘子,金花寨的背后會不會是蕭家?”
“不會,那日見過你外公,就知道他要罷手了,一個失去斗志的人,還指望留有后手嗎?
有一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日觀望,他陽壽將盡,如果沒有看錯,這會怕是已經走了。”
天毅默然,他對外公沒有多少感情,畢竟很陌生,
“他們沒有來報喪。”
云苓笑了,是啊,按照規矩應該來說一聲,可兩家仇怨太深,不來也很正常,
“好歹也是造過反的,皇上都放過了,還讓他們回了原籍,這一切是看在誰的面上?
咱們知道,他們更知道,免罪詔書上已經寫明白了,對于他們來說,也算是奇恥大辱吧,”
“不是蕭家,那是誰呢?竟然連侃兒都記上了。”
“我只說不是外公,你別忘了,蕭家還有兩個舅舅呢,何況,朱亮至今沒有下落。”
這才是他的頭等仇人。
“朱亮!如果真是他,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了。”
天毅的臉陰沉得厲害,就連云苓遞過的茶都沒接,
“姐,姐夫,我進來了。”
突然,外面傳來了侃兒的聲音,原來,她帶著穆四來了,匯報昨晚在鬼市的收獲,
“鬼市的糧價比城里便宜多了,差不多少了兩成,只是必須量大,最少要買一千斤。”
云苓看了他的匯總表,里面有各地糧價,涿州這個魚米之鄉,因為連年戰亂加上水患,米價竟然比內地還要高,
一張表就能斷定,鬼市的糧食肯定不是銷往內地,因為成交價比人家鋪子里的賣價還高,不掙錢的買賣有人干嗎?
“薛大人說,今年南詔不太缺糧,也沒提出用絲綢來換,反而是蠻族,境內出現了災患,牛羊死了不少,想要用肉干、皮革換些糧食,因為價錢沒談攏,朝廷還沒答應呢。”
這是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除了有經濟上的考量,還有政治因素,不是區區知府能決定的。
“所以,他們就在黑市上購買,呵呵,關鍵是誰才是賣家?”
一般百姓沒有這么多糧食,除非高門大族,或者官府?
天毅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娘子說不出話。
“我相信薛昌,他不是這樣的人。”
云苓沒告訴相公,她的精神力非常厲害,雖然不同于讀心術,卻能一眼看出謊言,薛昌和耿勇都很誠實。
“明天讓小紀喬裝前去,看看他的糧食到底是誰的?”
公然違抗朝廷的禁糧令,就像現代一樣,外貿一直都有規定,沒有官府的批文,是不能隨便買賣的。
天毅摸出了一沓銀票,為了釣出大魚,出血是必須的,不過,他有信心拿回來。
老鐵和親衛要去攻打金花寨,紀輝雖然年紀小,可娘子的易容丸很強大,吃一粒想變啥樣變啥樣。
云苓進去叫醒了他,因為要摸出背后的賣家,其實還是蠻危險的,有紀輝護著穆四,再穩妥不過。
“模仿四十多歲的人,你行不行?”
易容丸只能改變外貌,可聲音和體態還得靠自己,
“嘿嘿,師父不必擔心,徒兒要是這點悟性都沒有,真是白瞎了機緣。”
看他表演了一段,大伙都笑了。
當天晚上,耿勇點齊了守軍,殺向了金花寨,云苓披上盔甲去了城門樓,大軍出城后,涿州已經空了,如果敵人乘虛而入,是很危險的。
“增加一班巡邏,發現異常就來報我。”
“娘娘,再增加的話,人手就不夠了,”
留下的人本來就少,能維持平常的量已經不容易了。
“你去問問,如果有愿意加班的,這三日發雙俸。”
如果不愿意,就臨時招人吧,有錢可使鬼推磨,何況只是巡邏。
不一會,城門官喜滋滋地跑了上來,說是兵丁們全都聽從指揮。
云苓看著遠處的云朵,黑壓壓的,大雨又要來了,城外很多村子都糟了水患,可城里的難民并不多,他們都去了哪里?
“府臺大人是不是有令,難民不能進城。”
“并無,自從到了雨季,凡是遭了災的村子,都可以領到一些救濟,由村長領糧回去,找地方施粥,除非水患太大,一般都留在了家鄉,大水一退就開始重建家園了。”
怪不得難民沒有形成規模,原來是薛昌的功勞,乍一看,這個政策很費錢,可實際并不是,同時又鼓勵了村民自救,比起顛沛流離,留在家里要更好一些。
大軍走得很快,最前面是一隊騎兵,老鐵領著王府衛隊也混在里面,他們是先行官,負責攻城。
“王爺,金花寨易守難攻,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難辦的其實是后山,我們也曾攻破寨子,可惜,山匪都從后山跑了,又不能長期留人在里面,咱們一撤兵,他們又回來了。”
其實薛昌就是不說,天毅也很明白,明面上只有寨子里的是土匪,其實他們的家屬遍布四周,娘子曾經說過,拿起槍就是土匪,拿起鋤頭就是村民。
“寨子周圍有多少村莊?待會派人叫村長和里正過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只說叫他們前來問話。”
腳下還是大新的土地,如果想生活在這里,就必須遵守朝廷的律法,如果遇到苦難就造反,那還要國家做什么?
薛昌和耿勇都很佩服,王爺的身世早已不是秘密,前幾年,他還是個山里打獵的莽夫,窮到入贅農家,可現在氣勢逼人,貴人就是貴人啊。
“抽出一半人馬,繞到后山去,記住,只圍不打,下來一個抓一個。”
“可是,這樣一來,攻山就更難了。”
耿勇知道深淺,上次不光帶了涿州兵馬,還調來了青州府的,好容易才攻破。
“有老鐵在,你們放心。”
他不想多說,不光是老鐵,這次來的都是精英,不光武藝超群,兵器也不俗,那可是老黑在秘地打制的,不說削金如泥,也是異常鋒利的,尤其是那是個箭弩手,拉的可是十石的硬弓。
兩人都沉默了,薛昌很早就認識老鐵,當年還在一起戰斗過,只是覺得勇猛一些,并沒有過人的武藝啊。
“他這兩年很努力。”
天毅不想再解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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