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知府上面還有官嗎？”
云苓雖然去過大新很多地方，對于西部還是很陌生的。
“沒有，它直屬帝京，當年，趙王離皇位只有一線之隔，卻被趕到這個寒苦之地，為了安撫他，就將宛城單獨劃了出來，跟西部其他地方不一樣，官員都是吏部直接任命，原本是個縣級單位，也提拔成了知府。”
老鐵進了一趟城，聽說了許多事，結合以前知道的情況，基本就是這樣。
“你們暴露了？”
“現在不確定，臨回來的前一天，發現那知府在王府待了整整一天，便想去探聽一下，當晚去了府衙，誰知府衙里有高手，沒一會就被發現了，如果不是紀輝擋在了后面，我們肯定回不來了。”
老鐵的身手絕對不弱，這次帶去的也都是好手，沒想到區區一個宛城，竟然臥虎藏龍。
“不過，這一趟也有收獲，隱約聽到知府說，行動要提前，”
“什么行動？”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明天將情況告訴薛昌，讓他留個心。”
兩處離得不算太遠，那邊萬一有啥行動，薛昌也不至于沒有防備。
“看來蠻族之行必須去了，我懷疑，他跟那邊有勾連，因為祖母的關系，南詔不會搭理他。”
“你們幾個好好休養，咱們三日后出發。”
這次去蠻族，他們挑了十個隨從，化作一個商隊，拿著官府的路條，大搖大擺的出了關，
“這路條是怎么弄來的？”天毅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官兵只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你問侃兒，”
侃兒只笑不說，梁上君子有啥好說的？
騾車上拉的都是糧食，在草原上，這就是硬通貨了，他們第一站打算去西緬，
“從這里一直向西，翻過三道梁，差不多就到了，現在正是轉場的季節，他們不一定還在原處。”
他們碰到一個行商，那人是南若部的，對西緬也不是很熟悉，
“他們的可汗是大王子嗎？”
時間過了這么久，算一算，胡爾叔叔也有四十多歲了。
“西緬以前很亂，可汗也變來變去的，現在那位也是先可汗的兒子，是不是老大就不知道了，估計不是。”
畢竟換了幾茬。
還有這種事？原以為草原上部落簡單一些，沒想到跟中原一樣，權力之爭也是如此激烈。
“大王子對他很好，如果是大哥繼位，胡爾叔叔不會爭的。”
那時候，他很單純，也很快樂。
云苓沒說話，以她的經驗，人心都是會變的，錢帛動人心，何況是那個位子，男人的野心很可怕，除非有更大的誘惑。
草原上人很稀少，因為天氣轉涼，草也變得枯黃，走了整整一天，也沒碰到幾個牧民，這些零星的人家竟然不屬于部落，應該是被趕出來的。
因為帶著糧食，一路上換了不少肉干和奶酒，還有很多消息。
“西緬的可汗竟然是個年輕人，按年齡推算，肯定不是當年那個老可汗的兒子，孫子還差不多。”
“嗯，應該是他的侄子，當年講過，跟我一般大。”
所以才會熟練地舉著他，因為在家里常常和侄子玩耍。
三日后，他們終于到了西緬的地盤，看著空空的營地，還有生活過的痕跡，云苓笑著招呼大家，
“不用沮喪，你們看那邊，”
她指著草地上的印記，因為走過重車，車轍清晰可見，
“他們轉場去了，因為負重肯定走不快，唉，走了半天也乏了，先休息吧。”
這里有水源，雖然她不缺水，可自然界的河流更好，侍衛們能好好洗一洗了。
天毅沒有閑著，沿著印記轉了一圈，云苓煮好了粥，笑著問他，
“怎么樣？算出人數了嗎？”
“差不多吧，大帳有十座，中號的有9座，小帳篷二十幾個，算來不到二百人吧。”
云苓點頭，給他盛了一碗熱粥，雖然修士不怕冷，可著小風吹著并不舒服，喝點熱的全身都暖了。
“咱們今晚也搭帳篷吧，”
來到這里，一路上風餐露宿，并沒有進入空間，除了偶爾補點水，一切都在外面解決。
“你還發現了什么？”
這一圈他走的很慢，不會只是算算人數，
“我發現了農田，他們除了畜牧，還耕種了糧食。”雖然不知道種的什么，
呃，云苓也吃驚了，這一路走來，并沒有見過一塊農田，而西緬部竟然是個異類？
“大概有多少畝，收成夠他們吃嗎？”就算產量很低，根據畝數也能估個大概。
“只有二十畝，都在小溪邊，看樣子土地還上過肥。”
這么多牛羊，只人要不懶，肥料肯定不缺，只是這么點地太少了，就算高產也不夠二百人吃。
大家趕了幾天路，都有些疲勞，這里是老營地，不會有野獸來，便打算好好睡一覺。
云苓拿出了羅盤，她看了看方位，抽出了一副地圖，第一次去京城時，一有時間便喜歡逛書齋，地圖就是那會淘來的。
“你來看，咱們在這里，溪流往那邊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轉場肯定是找背風處，這里，背靠著土坡，底下還有一條河，看起來窄一些。”
地方也小得多，只是過冬的地方。
她用手指量了一下，算出了距離，
“以咱們的速度，大概要走三天。”
一想到兩三天就能見到故人，天毅突然有些緊張，
“咱們就這樣來了，他會不會懷疑什么？”
畢竟是兩個國家的人，人家多心也很正常啊。
“喏，這么多糧食呢，懷疑什么，你只是從了商，想找叔叔做生意。”
“還是娘子機靈，我真是傻了。”
帳篷很快就搭好了，云苓根據記憶，復刻了前世的野營款式，裝卸都很方便，只要木樁子釘得夠深，就算有風都沒事。
“多早點休息，天一亮就開拔。”說完，帶頭鉆入了帳篷，拿出了自己的玉璞。
“你睡吧，我今晚值班。”
雖然說野獸不敢來營地，可什么都不是絕對的，她五感靈敏，有點啥都能聽到，對于修士來說，修煉也一樣是休息。
一個大周天完成，她覺得有點悶，便出了帳篷，看著滿天的繁星，想起了前世，那時候經常值夜班，有時候沒有病人，她也常去院子里轉轉，天空是一樣的遼闊。
她深深吸了一口涼氣，大腦瞬間清醒，她不是眼花，遠處雖然天地一色，可那綠瑩瑩的光點顯然不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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