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在大殿之中響起,下方一干朝臣的視線此刻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上方的君位之上的魏侯魏罃。
每個人的心中都在疑惑,究竟是怎樣的消息,才能引得魏罃如此大發雷霆?
就在一干群臣心中思索之際,魏罃卻是將因為憤怒而拍在身前幾案之上的戰報再次拿了起來。
緩緩展開了手中這份剛剛只看了個大略的戰報,魏罃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將視線重新移向了上面。
只是伴隨著上面的篆字被一一收入眼底,魏罃原本一直壓抑著的憤怒,終于是化作一團怒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輕輕將手中這份戰報放在幾案之上,無比認真地將其卷了起來,隨后就看見魏罃握著這卷竹簡從君位上緩緩站了起來。
在下方一干魏國群臣的齊齊注視之下,魏罃用盡全身氣力,直接將手中這份戰報擲向了地面。
伴隨著又一道比之剛剛大了幾倍的巨響聲在大殿之中響起,伴隨著竹片向著四周飛散而去,在場所有的魏國群臣都齊齊低下了自己的頭。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的憤怒,更是沒有人敢于去觸碰那一團熾熱的火焰。
大殿在經歷了一聲巨響之后,卻是在一瞬之間便陷入到了一陣深沉的寂靜之中。
這股氛圍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魏罃憤怒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才將這陣寂靜給打破了。
“齊國欺人太甚!”
“趁我魏軍主力在河西與秦國交戰正酣之際,齊國竟然派出八萬精銳圍攻觀城。”
“如此奇恥大辱,我魏國若是不洗雪,寡人有何面目去見天下諸侯?”
魏罃的怒火猶如雷霆一般在大殿之中炸響,下方大部分群臣此刻都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那憤怒的雷霆就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啟稟君上,臣有話要說。”
也就是在大部分魏國群臣都畏縮不前之際,一道聲音卻是在大殿之中響了起來。
順著這道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司馬公孫頎緩緩從坐席之上起身,緩緩來到了魏罃的前方躬身一拜。
“請君上暫息雷霆之怒,我魏國的當務之急是該如何應對齊國出動的這八萬大軍。”
公孫頎這一句話語落下之后,立刻引起了在場魏國朝臣的贊同,只見坐在群臣最前方的相國公叔痤也來到了魏罃的面前。
“啟稟君上,臣以為司馬所言極是。”
聽完了公孫頎和公叔痤兩人的話語,魏罃臉上的憤怒神情卻是消減了幾分,隨后只見他緩步越過了身前的幾案。
一步、兩步、三步……
片刻之后,走下階梯的魏罃徑直來到了公孫頎的面前,此刻他的臉上已然浮現出了一抹鄭重的神情。
“若非司馬之前的提示,寡人就不會密派公孫痤率領三萬增援大梁,那我魏國如今所要面對的將會是一場大難。”
“司馬有功于寡人、更有功于魏國,還司馬受寡人一拜。”
說完這一番發自肺腑話語之后,魏罃當即向著面前的公孫頎,無比鄭重地便是躬身一禮。
“君上……”
眼見魏罃如此,公孫頎立刻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一道感動轉瞬即逝之后,他的面容之上留下的卻是滿滿的凝重。
“君上之心,臣已經感受到了。只是臣還是那句話,我魏國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應對齊國的攻勢。”
“司馬所言甚是。”目光再次帶著幾分感激看了公孫頎一眼之后,魏罃的視線隨即轉向了周圍的一干魏國朝臣,“不知諸位胸中可有應對良策?”
“啟稟君上,臣有話要說。”
視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聽魏罃說道:“上大夫有話不妨直言。”
“喏。”
“啟稟君上,臣聽說伴隨著龐涓將軍在少梁取得大勝,我軍在河西前線已然穩穩占據了上風。”
“既然此番河西之戰我魏國已然取得了優勢,那么為何不趁勢與秦國議和,如此便可以讓河西大軍增援魏東。”上大夫段干介躬身領命之后,向著魏罃沉聲說道。
魏罃聽完了段干介的這道建議之后,確實是生出了調河西大軍東進的念頭,只是這個時候一抹熟悉感卻是讓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桂陵之戰、馬陵之戰……
這兩場始終難以忘懷的戰役,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重新浮現在了魏罃的腦海之中。
將那兩場戰爭的情景與此時對照,同樣的前線主力節節勝利、同樣的齊國大軍趁虛而入,同樣的……
思緒流轉到這里,一道陰霾出現在了魏罃的臉上,很顯然此刻的他卻是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不過沒等魏罃繼續思索下去,身旁一道聲音的出現,卻是將他從思緒重新拉回到了這座大殿之中。
“啟稟君上,臣以為此時與秦國議和萬萬不可。”
話落之后,面對著魏罃看向自己的目光,只聽公叔痤說道:“啟稟君上,此番河西大戰歷經數月,我魏國總計調集了十余萬的大軍,為此耗費的人力物力更是不計其數。”
“如今好不容易占據上風,正該乘勝追擊、兵臨櫟陽,又怎么可以在此刻輕言求和、退兵回師呢?”
公叔痤的這一句話語剛剛落下,端坐于群臣之中的下卿王錯卻是在此刻站了出來。
“相國數月以來一直負責糧草輜重的轉運,自然是對河西戰事更加關心,難道相國沒有看見我魏國東部已然是危在旦夕了嗎?”
“若是沒有公孫痤的三萬大軍,魏東情勢當然危急。”
“但是如今有前往增援的三萬大軍再加上大梁原本的一萬守軍,有此四萬大軍在手,抵擋齊國八萬大軍一些時日還是可以的。”
對著王錯說出了這一番解釋之后,公叔痤隨即將視線轉向了魏罃,“啟稟君上,臣以為河西大軍不能撤。”
“若是此時撤兵與秦國議和,那我魏國將士在河西戰場之上流的血也就白流了,我魏國為了此番河西大戰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同樣也就白廢了。”
魏罃聽完了公叔痤的話語,并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眼中那一抹思索之色卻是久久未曾散去。
此時此刻,魏罃對于如今魏國地處四戰之地、隨時都會腹背受敵的困境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而在對比了馬陵之戰、桂陵之戰這兩個前車之鑒之后,魏罃的心中已然有了幾分計較。
“寡人以為相國所言極是,這河西之兵寡人決不能撤。”
目光之中一道肅然之色閃過,魏罃緩緩取下了自己的佩劍,將其鄭重地交到了剛剛主張撤兵的下卿王錯的手中。
“還請下卿替寡人前往河西將此佩劍交給龐涓將軍,另外寡人還有一句話想請下卿轉達龐涓將軍。”
“河西大戰結束之后,他龐涓就是我魏國的上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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