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戰國大魏王 > 第二百五十八章 蓄勢待發
  魏國,安邑,西門之外。

  注視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平野許久之后,相國公孫頎的目光緩緩轉向了自己的身旁。

  在那里,身穿著一襲赤色服袍的上大夫申不害,此刻正握持著象征使者身份的符節默默地站在原地。

  “此去秦國一路奔波,上大夫可要多多保重。”

  “多謝相國關心。”

  手中握持著符節欠身一禮,申不害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鄭重之色,“還請相國轉告君上,此去秦國申不害一定會完成君上交托的使命,不負君上對我的信重。”

  “上大夫能有此心,此次秦國之行定能夠馬到功成。等到上大夫回返之日,我一定會來這城門之外迎接我魏國的功臣。”帶著滿臉的欣賞之意,相國公孫頎說道。

  “再會。”

  “再會。”

  互相道了一聲離別之后,作為使者的申不害登上了馬車,踏上了前往秦國都城雍都的路途。

  片刻之后,視線遙望著西方那漸漸消失的馬車,相國公孫頎的目光之中一道期許之色閃過。

  “保重……”

  申不害的馬車已然向著西方駛去,相國公孫頎的祝愿在安邑城外響起,魏國這架戰爭機器也在同時高速運轉了起來。

  從五年之前進入魏國的士子孫伯靈向魏侯魏罃獻上“欲滅秦國、先取義渠”的戰略之后,魏國針對義渠乃至秦國的攻勢已經是悄然進入到了籌備的階段。

  為了給從秦東之地出擊義渠打下堅實的物質基礎,魏國將公孫鞅這個天下之間頂尖的政務人才以及孫伯靈這個軍略大家一起派往了秦東。

  在這兩位大才的通力合作,以及魏侯魏罃強而有力的支持之下,魏國在秦東完成了井田制向授田制的改革。

  通過此舉魏國不僅盡收當地人心,更是使得原本窮困的秦東之地逐漸煥發出了新的生機,由此魏國義渠攻略之中最薄弱的一環被最大程度地提升了上來。

  解決了秦東這個木桶之中最短的一截之后,魏罃又下令將公孫鞅這個政務奇才從秦東調往西河,為的便是由他來把握整場義渠之戰的糧草輜重供應。

  與此同時在秦東之地輔助公孫鞅的孫伯靈也被調任秦東大營主將,他和他麾下擴編的五萬秦東軍士卒成為了此次攻伐義渠的主力之一。

  完成了人事以及軍事之上的準備工作之后,魏罃或者說是魏國所所需要做的就是默默等待,等待著發兵時機的到來。

  這一天魏國并沒有等待太久,當魏罃的目光緩緩注視著秦國北方的大片土地的時候,秦公嬴師隰薨逝的消息傳到了魏國。

  國君突然薨逝,秦國國內必然會有一番動蕩,自然無法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向外部。

  這就給了魏國以最佳的出兵時機。

  一聲令下,分布在魏國各地的戰備糧倉轟然洞開,開始將一車車的糧草向著國都安邑方向運送。

  一時之間,安邑通往西河、秦東兩地的道路之上一匹匹戰馬馳騁,將一份份來自魏侯魏罃的軍令送往即將參與大戰的兩支軍隊。

  ……

  “駕駕駕……”

  “噠噠噠……”

  噠噠馬蹄之聲伴隨著急促的催馬聲自遠處響起,立刻引起了大營營門處戒備的魏軍士卒。

  雙眼之中一道警惕之色閃過,手中長戟迅速指向前方,望著視野之中那道越發接近的身影,一道厲喝聲突然便是響了起來。

  “來者何人?”

  面對著來自前方的喝問,看著面前一桿桿長戟之上閃爍的鋒芒、一支支利箭之上浮現的銳利,遠道而來的傳令兵用力勒住了手中的韁繩。

  “吁……”

  控馬之聲落下,傳令兵直接停在了值守營門的士卒面前,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符。

  “君上軍令,需立交翟良將軍。”

  此時此刻,身為河西大營主將的翟良正呆在自己的中軍大帳之中,懸掛在他面前卻是一張包括魏國西部、秦國東部以及整個義渠之地在內的地圖。

  望著視野之中所描繪的一道道河流、一座座城邑,翟良這個沙場宿將的腦海之中不斷地規劃著一場場戰役。

  自從五年之前從魏罃的口中知道了魏國接下來的作戰方略,翟良便開始了對于義渠這個對手的了解。

  而對于這個對手越發了解,翟良心中對于這場即將開打的戰役就越發有興趣了。

  通過義渠之前與秦國的交鋒,翟良以為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個不屈而又難纏的對手。

  秦厲共公之時,秦國曾經發動大軍北上,那一次秦軍甚至攻入了義渠王庭并生擒活捉了義渠王。

  只不過秦厲共公薨逝之后還沒有多少年,曾經遭受重創的義渠便又卷土重來,這一次義渠將自己的領土一直擴展到了涇水南部。

  可以說,如今的義渠若論實力或許比不上秦國,但是其戰力卻并不弱于秦國多少。

  身為一個經歷了無數場戰爭的宿將,面對著義渠這個對手,翟良的心中又怎么可能會無動于衷呢?

  就在一場場戰斗伴隨著視線的移轉而不斷浮現之際,一道稟報聲卻是就這么出現在了大帳之外。

  “報……”

  “啟稟將軍,有君上軍令送至。”

  從傳令兵的手中接過那份由魏罃親手所寫的軍令,翟良臉上原本平靜的神情,很快便浮現出了一抹激動。

  “終于來了。”

  緩緩平復下心中因為這份軍令而生出的激蕩,翟良帶著幾分鄭重之色看向了前方。

  “傳本將將令,擂鼓聚將。”

  “喏。”

  翟良的一聲軍令,親兵的一聲回應,下一刻激昂的戰鼓聲直接便在河西大營之中響了起來。

  “咚咚咚……”

  ……

  距離西河數百里之外秦東大營之中,一面面赤色的魏軍旗幟在風中高高地飄揚著,旗幟震蕩的聲音更是傳遍了大營校場。

  仿佛絲毫沒有聽到來自旗幟的聲響,身穿著一身赤色將領甲胄的秦東大營主將孫伯靈此刻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一名名士卒。

  “一。”

  “殺!”

  “二。”

  “殺!”

  “三。”

  ……

  一道洪亮的號令聲響起,必然伴隨著一片齊齊的喊殺之聲。

  孫伯靈前方的校場之上,每一名士卒臉上都是一片肅殺之意,每一桿長戟戟刃都有一道凜冽寒光。

  從遠處看過去,好一派百戰而成的精銳氣象。

  正當孫伯靈站在高臺之上,操練著自己麾下的士卒之際,一匹快馬卻是疾馳著來到了校場邊。

  迅速翻身下馬,那名攜帶著軍令的傳令兵小跑著來到了孫伯靈的面前。

  “啟稟將軍,有君上軍令送至。”

  從傳令兵的手中接過這份同樣是由魏罃親筆所書的軍令迅速瀏覽,孫伯靈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半點變化,仿佛上面的內容他早已經提前知曉了一般。

  片刻之后,輕輕收起這份軍令,孫伯靈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道鋒芒。

  “傳我將令,所有將領即刻前往中軍大帳議事。”

  “喏。”

  孫伯靈的一道命令被傳向整座軍營,一名名魏軍將領們開始迅速向著他所規定的中軍大帳集結。

  當一刻鐘之后,孫伯靈走入中軍大帳的時候,這里已經被眾多挺拔的身影所占據。

  “末將等,拜見孫將軍。”

  “諸位將軍,都起來吧。”

  帶著平靜的目光自眼前的一名名將領臉上掃過,孫伯靈的右手緩緩舉起了那份來自安邑的軍令。

  “今日本將將諸位將軍召集于此,乃是為了一件大事,我魏國即將對義渠用兵。”

  當孫伯靈說出這一句話之前,帳內諸將其實都已經做好了可能有戰事的準備,畢竟是孫伯靈是那般鄭重地將他們召集而來。

  只不過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此番所要攻伐的對象竟然會是義渠。

  秦東之地毗鄰秦國,向西渡過了涇水便是秦國的國土。

  這些年來在孫伯靈的指揮之下,他們這支由櫟陽縣兵擴編而來的秦東軍一直是保持著嚴格的訓練,由此也鍛造出了不俗的戰力。

  原本他們以為自己如此高強度的訓練,是要應對秦國這個與魏國素有仇怨并且五年之前還打過一仗的秦國。

  直到身為主將的孫伯靈說出軍令,他們才知道秦東軍的第一個對手竟然會是秦國北方的義渠。

  不過從錯愕之中反應過來之后,其中一些將領臉上的神情開始出現的變化,幾許蓬勃的戰意出現在了他們的雙眼之中。

  要知道此刻身處這間中軍大帳之中的將領,可有不少就是出自于秦東之地的。

  公元前429年,義渠自北方大舉南下攻打秦國,直面義渠兵鋒的便是涇水以東的秦東之地。

  這些年來雖然義渠沒有發動過如同當年那般的大規模攻勢,但是對于秦國特別是秦東之地的小規模騷擾可是一直沒有間斷過的。

  可以說,生活在秦東之地的黎庶,與義渠之間可是存在著不共戴天的私仇。

  如今聽到魏國即將對義渠發動攻勢,這些人在經歷了起初的錯愕之后,心中自然是充滿了即將復仇的戰意。

  視線默默地注視著前方,將一干將領臉上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身為主將的孫伯靈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于秦東黎庶與義渠之間的仇怨,生活在這里整整五年的孫伯靈心中自然是一清二楚。

  而這一次身為主將的孫伯靈有信心率領著麾下的五萬大軍,北上直取義渠王庭郁郅城所在。

  將那卷帛書牢牢地握在手中,雙眼之中鋒芒浮現,“傳本將將令,全軍立刻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開拔。”

  “遵令。”

  當來自安邑的軍令陸續抵達河西、秦東兩座大營,參與到此次大戰之中的魏軍立刻開始了各自的行動。

  伴隨著魏軍日漸頻繁的調動,魏國整塊河水以西的疆土都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云團,直將人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魏國境內大軍頻繁調動而引起的緊張氛圍,毗鄰魏國的秦國很快便感受到了。

  對于魏國大軍的調動,駐守此地的秦軍將領可謂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如今秦公嬴師隰薨逝不久,秦國國內正處于權力交接的動蕩階段,誰也不敢保證魏國是否會趁此機會攻打秦國。

  于是,就在秦國邊境一片風聲鶴唳的時候,一匹快馬卻是向著西方疾馳而去。

  ……

  秦國,雍都。

  大殿之中,剛剛完成秦公嬴師隰葬禮的嬴渠梁,此刻正一襲白衣端坐在幾案之后。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卻是從大殿之外直接來到了他的面前。

  “仲兄,仲兄,不好了。”

  聽到耳畔這一道熟悉的聲音,嬴渠梁連忙抬起頭來,帶著幾分疑惑看向了對方。

  “三弟,怎么了,為何如此驚慌?”

  這位被嬴渠梁稱為三弟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君嬴師隰的第三個兒子,公子少官。

  聽到自己仲兄發出的疑惑,公子少官當即快步來到了他的面前,將手中那份來自前線的帛書遞到了他的面前。

  “仲兄你看,大兄自前線送來戰報,說是邊境魏軍調動頻繁似乎是準備對我秦國動手。”

  “如今公父剛剛薨逝、仲兄你還沒有來得及繼位,魏國此刻來攻我秦國恐怕無力招架啊!”

  一字一句之間,將此刻公子少官內心之中的焦急體現得明明白白,也說明了此刻秦國所面臨的局面之兇險。

  面對著耳畔少官帶著濃濃擔憂的話語,君位之上的嬴渠梁卻是顯得從容許多。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心中沒有半點擔憂,但是嬴渠梁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僅僅靠擔憂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捧起那卷帛書仔細將其閱讀了一遍,嬴渠梁緩緩從君位之上站起,雙眼之中滿是沉思的神情。

  片刻之后,嬴渠梁臉上一道凝重之色閃過,他的目光迅速轉向了一旁的公子少官。

  “三弟,雍城之內如今還有多少大軍?”

  嬴渠梁的詢問落下之后,公子少官略微回憶了一下當即說道:“此前大兄前往前線帶走了一萬人,如今雍城之內還有一萬五千人。”

  “留下三千守軍,命令其余一萬兩千大軍即刻前往秦魏前線,還有命令各地隨時準備征召士卒。”

  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就聽嬴渠梁沉聲說道:“魏國此刻調動大軍,必然圖謀不小,也不知道我秦國此番能否脫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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