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沒聽到沈林成的勸說,一遍遍的用手擦洗了脖子。
仿佛只要她用力,這些吻痕就能去掉。
然而,只是讓痕跡越來越紅。
皮破了。
血痕出來了。
沈林成見她什么都聽不見,抱住她的身子,忍不住大聲道:“姜惜之,你停手,你不臟,你是我沈林成最喜歡的女人!”
聞聲,姜惜之冷靜下來,慢慢停止了,雙手也放松筆直垂下。
只是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有環著她十分有耐心的沈林成,心底的那份自卑無限的放大。
他為什么能容忍呢?
他為什么要這么好呢。
如果稍微對她差一點,或者說:姜惜之,你和犯賤沒什么兩樣!
她也不會這么愧疚,這么舍不得。
她還是貪心他對她的好與溫柔。
讓她無比心動。
這世界上,也只有他對她這般容忍與呵護了。
可越是這樣,她的自責也在放大。
她與慕南舟這樣是不對的,是在傷害別人。
姜惜之看著鏡子里他溫柔的俊臉,在她折磨自己的時候,他也在心疼她。
她不該讓他擔心。
她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給別人造成困擾。
她冷靜下來,眼睛眨了眨,把眼眶內的淚水眨掉,讓她看起來正常一點。
她平靜道:“沈林成,你弄疼我了。”
沈林成抬起眸,以為她又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中。
見她好好的,安靜的盯著他,那雙眸子依舊靈動,看不出剛才的一丁點的痛苦。
他開始松開她,又不想讓她離開,雙手環住她的肩膀,憐惜的說:“惜之,剛才我不該對你大吼。”
姜惜之握緊拳頭,忍受著視覺上的折磨,死死的握著拳頭,指甲快陷入肉里。
她蒼白著臉,笑道:“對不起,是我讓你擔心了,我知道你為了我好,我不該這么激動,嚇到你了吧。”
她記得上一次,他就挺無助的。
她看到了他那無可奈何的眼神。
她一旦陷入絕境,那種自我折磨會嚇到旁人。
會讓他感受著來自她身上的絕望。
不好。
這樣不好。
她不該帶給別人痛苦。
沈林成溫柔的抹掉她臉上的水珠,又拿出一條高級絲巾擦拭她的脖子:“沒有,你怎么能嚇到我呢,我喜歡你還來不及,這里疼嗎?你看都擦出血來了,惜之,能不能別對自己這么殘忍!”
他知道她受過很多折磨。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里,他希望他能治愈她。
面對他的溫柔,沒有自責,也沒有嫌棄。
姜惜之心底無比的感動。
她克制自己不掉眼淚,不能再讓他難過。
她搖搖頭:“不疼,已經不疼了。”
沈林成還是會心疼,看著這刺眼的痕跡,手不由擰成拳頭。
他不能再讓慕南舟得逞。
如果一直是這樣,他會想盡辦法欺負姜惜之。
唯一讓他斷了念想,又讓姜惜之恢復正常的生活,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突然緊握著姜惜之的雙手。
感受到他的強烈反應,姜惜之十分疑惑,晶瑩剔透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然后聽到他說:“惜之,我們結婚吧!”
簡單的幾個字,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姜惜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雖然他們都提過了,他也暗示過別人。
但她沒想過他會這么快,親口與她說這個。
沈林成目光堅定,他想要娶姜惜之的心:“我想娶你,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們有一個家,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再也不會有人排擠你,我也能賺錢養你,我們還可以生一個可愛的孩子,安穩的過一輩子,好嗎?”
姜惜之震驚的盯著他,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無法形容她的感受。
如果她沒坐過牢,沒生過孩子,沒被人……
也許她可以嫁給他。
可她背負這么多,怎么敢去奢望一個家。
他很優秀,很溫柔,是她見過最好的人。
她不該毀了他。
沈林成見她神情退縮,有些后怕,知道她在想什么,追問道:“惜之,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姜惜之是不敢,怕他做出悔恨終身的事,聲音也變得沙啞:“我……不完整了。”
她很不想面對那段過晚。
那是她的噩夢。
被人摁著脊梁骨,戳著她最痛的傷口。
沈林成道:“我不介意。”
“我生過孩子。”
“沒有關系。”
沈林成認真回答她:“我愛的是你,我想娶你回家。”
姜惜之盯著他的雙眸,眼淚奪眶而出。
“你怎么哭了。”
姜惜之也不想哭,是太久沒見過能容忍她一切的人:“我以為你會嫌棄我,我以為我都這樣了,不會有人喜歡我,我以為這輩子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了,可是沈林成,你什么都給了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又很幸運,沒有什么比你更讓我有信心。”
她活下去的勇氣。
她想活得更好的勇氣。
都是他給的。
他帶她走出了黑暗,讓她被陽光照耀著。
沈林成抱著她,用力的抱著她,想要給她更多的溫暖。
他擦掉她的眼淚,又輕輕的在她額間,那道猙獰的傷疤上吻下去:“你才是我的陽光,你照耀著我,我才可以溫暖你。”
姜惜之點了點頭,埋入他的懷里,把頭靠在他胸口。
只想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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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舟從洗手間出來時,臉色極冷,唇角有著一抹水澤。
衣袖上有指甲的刮痕,整個穿著有些凌亂。
顧允熙正在客廳等待著他,發現他也從洗手間出來,問道:“南舟哥哥,惜之與沈公子在洗手間嗎?剛才沈公子一直在找惜之,你怎么也在,你看到了惜之嗎?”
慕南舟深眸睨了她一眼,冷淡的說:“關我什么事!”
他的話語充滿了戾氣,顧允熙也感受到了。
他一直都挺排斥關于姜惜之的話題。
所以也挺正常。
她看著慕南舟的衣服上有皺褶,痕跡還很明顯,平時他穿著都一絲不茍,不能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有一點痕跡,他都會不高興。
會把衣服脫下來,重新熨燙了再穿。
顧允熙覺得找到了很好的機會,她還挺想給他熨燙衣服。
只有妻子才會做這種事。
顧允熙大獻殷勤的走上去,笑著問道:“南舟哥哥,你的衣服起皺褶了,我幫你弄好吧。”
她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衣服。
慕南舟垂眸看了一眼衣服上的指甲刮痕。
姜惜之留下來的。
他眸色微斂,冷聲道:“別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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