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劍中影之十大劍客 > 第426章 陰德三萬六千(5k大章)
  人的恐懼,源自未知。

  晉安一邊解釋。

  亞里一邊翻譯。

  大家了解到實情后,臉上的恐懼消退不少,反而換上憤憤表情,大罵這姑遲國真不是個東西,肯定是惡事做多被沙漠神靈給懲罰,全國上下才會被沙漠給吞噬了。

  “這些姑遲國的人可真不是個人!干出這么多殘忍的事!”亞里翻譯完后也忍不住呸聲罵道。

  他見晉安一直盯著洞穴中央祭壇上的人面邪樹看,微躬身道:“晉安道長為什么一直盯著那棵人面樹看?如果晉安道長想要一把火燒掉那棵人面樹,不需要晉安道長動手,由我們這些弟兄親自為這洞里的怨魂報仇。”

  晉安沉吟道:“那棵人面樹早就枯死了,不足為患,我擔心的不是那人面樹,我是在想那些滿樹枝的人面彩陶罐里還有沒有危險至極的人面蝽陰蟲存在…我們古船體積太大,要想繞過人面樹勢必會剮蹭到那些樹冠,還是樹冠上的人面彩陶罐。亞里你帶其他人在船樓里躲好,別被人面蝽盯上,我去祭壇上親自檢查一遍。”

  見晉安道長要近距離接觸那棵一看就瘆人可怖的人面樹,亞里擔心說道:“晉安道長讓我帶幾個人陪你一起去。”

  晉安剛想要拒絕,忽然,幽深靜謐的山洞里傳來異響,很快,大家便注意到這些異響是來自水下。

  咕咚——

  咕咚——

  水下冒起大量氣泡,像是有東西正在上浮。

  那些東西上來的速度很快。

  猛然!

  幾條扁頭,闊口,刀齒的青鱗大魚,甩打尾巴的躍出水面,還好船員們都緊記晉安叮嚀,離船舷遠一些,沒有人被這些兇惡大魚給偷襲撲咬到。

  啪。

  啪

  有兩條青鱗大魚摔掉在船甲板上,活蹦亂跳,力氣大得很,有人抽刀砍掉魚頭,結果這青鱗大魚依舊非常兇惡,魚頭就跟蛇頭一樣離開身體還能活下來咬人。

  “這什么魚,怎么這么兇!連魚頭都被我們剁下來了,還這么兇,剛才差點就咬斷我腳指頭了!”

  那人驚訝說著,想拿刀去拍碎魚頭,結果發現這魚頭比駱駝腿骨還硬,刀都拍不扁,嚇得大家都齊齊后退,躲得遠遠的。

  可很快又有幾人震驚喊道:“奇怪,你們發現沒有,這些魚怎么都沒有眼睛的?”

  那兩顆魚頭離體一會后才算是徹底死絕,這時候晉安已經走過來,他蹲下來看了眼甲板上的魚頭,說道:“這是種盲魚,只有常年生活在黑暗洞穴,接觸不到光亮的地方才有。它們祖上或許并非是盲魚,因為常年在黑暗里見不到光,所以眼睛慢慢退化,想到這姑遲國亡國已有千年,這里沉寂了千年,出現這些沒有眼珠子的盲魚也正常。”

  “你們接下來要小心,別離船舷太近,這藏尸嶺就是姑遲國的大墓,按照姑遲國的殘暴程度,這墓里恐怕葬著大量死人尸體,這些魚一上來就這么兇狠咬人,應該是跟那些尸蟞一樣,吃慣了死人肉,吃出了兇性,這些都是盲眼食人魚。”

  或許是為了驗證晉安的話,此時水下動靜越來越大,成千上百條青鱗大魚浮出水面,爭先恐后的去吃浮在水面上的其她浮尸。

  幾個眨眼間,那些浮尸就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看得那些月羌國親衛兵們直吸涼氣。

  “晉,晉安道長…您說這些魚是食人魚,那它們吃光了那些尸體后…會,會不會調頭咬穿我們的船…等我們落水后來吃我們啊?”阿丹緊張得磕磕巴巴說道。

  阿丹是隊伍里少數會說漢話的人之一,所以晉安對他印象深刻。

  “只要別離船舷太近或自己作死離開船,大可以放心,我們腳下的這艘古船會庇護我們一路的。”晉安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些盲眼食人魚在吃完所有浮尸后,又重新沉寂消失,來得快去得也快。

  “看來不能去碰洞頂那些尸體了,避免再有尸體掉落,吸引來更多食人魚。”晉安微微皺眉說道。

  “晉安道長您說這尸蟞和盲眼食人魚比起來,哪個更兇殘?它們都是吃死人肉為生,會不會為了搶奪死人肉,學人一樣搶地盤,下死手?”

  晉安居然真的認真臉的沉思起來,然后認真回答:“我也是第一次來姑遲國圣山,這事還得要問這滿洞的姐姐阿姨奶奶祖奶奶們才知道。”

  看著倒吊在頭頂的那些死人,亞里莫名打了個寒顫。

  晉安道長路子真廣,才剛來就這么快認了這么多親戚,亞里心里嘀咕一句。

  此時,晉安腰跨長刀,大踏步來至船頭,還不等亞里反應古來,人縱身一躍,腳掌力道很大,連商船都微微下壓了幾分,人已經輕松躍上祭壇。

  “亞里,你們守好我貼在船上的那張五福大帝驅瘟符,好好穩住船別讓船靠近祭壇這邊,我先檢查下這里安不安全。”聽了晉安的話,大家這才留意到,船的桅桿上居然不知什么時候貼了張黃符。

  那黃符一看就不是普通俗物,好似有朱砂神文在隱約發光。

  勸回亞里后,晉安重新轉頭打量起眼前的人面樹,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棵邪木。

  人面樹有四五丈高,樹干粗壯,像棵歪脖子老樹,枝干扭曲如鬼爪,張牙舞爪,丑陋得很。

  四五丈高,少說也有五六層樓高,即便這樣都沒有觸頂,足可見這處洞穴的巨大,在這里建座石塔都完全夠用了。

  能被姑遲國一族這么隆重對待,這棵人面樹一看就是對姑遲國很重要,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姑遲國已經滅國千年,這棵人面樹也跟著枯死千年。不管千年前姑遲國再怎么昌盛,現在都是一個死物。

  晉安并未在一棵死樹上過多關注,他抬頭看向樹冠上掛滿了的人面彩陶罐。

  經過這么多年的荒廢,掛滿樹上的人面彩陶罐,絕大部分都已經破破爛爛,晉安輕身一躍,普通人肉眼還來不及看清他動作,人已經瞬間竄上樹冠。

  他站在一條最結實的枝條上,隨手摘下一只已經破爛的人面彩陶罐,陶罐里的人面蝽陰蟲已經死了。

  他接連摘下幾只陶罐,里面的人面蝽陰蟲不是死了就是已經不見。

  一圈清點下來。

  那些完整的人面彩陶罐,一共還有十三只。

  晉安摘下一只完整的陶罐,直接掀開封泥,一股惡臭難聞的尸臭撲面而來,陶罐里并沒有想象中的尸液,而是空的,湊眼去看陶罐里的東西,結果再次看到已經死了的人面蝽陰蟲。

  不過這只人面蝽陰蟲有些奇特,好像是還未長大,死在了蛻殼到一半里。

  抱著寧可分尸不可放過的原則,晉安把這只人面蝽陰蟲挫骨揚灰,并沒有大道感應,這才確信此蟲真的死了有很長時間。

  換第二只完整陶罐。

  陶罐很輕。

  掀開封泥一看,果然還是死的。

  直到拿起第三只完整陶罐時,晉安明顯感覺到了份量,他一把掀開封泥,頓時尸臭沖天,陶罐里盛裝著大半尸液,一張有些皺褶的女人臉皮浮在黑乎乎的惡臭尸液表面。

  不知道為什么。

  晉安總覺得這女人臉皮似曾相識。

  就好像是熟人被姑遲國抓走獻祭,割走臉皮當了祭品。

  “一只陰蟲也配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五雷斬邪符!給我破!”

  一聲似晴天霹靂大喝,晉安面色冷峻,拿起懷里的五雷斬邪符啪的貼在陶罐口子,霎時,眼前所有虛妄假象都破滅,五雷純陽梳理天地陽道,鎮壓陰氣。

  陶罐內哪還有什么女人臉皮,只有半罐黑臭尸液和一只人面蝽陰蟲被五雷斬邪符上的純陽氣息鎮壓得死死的。

  宛如泰山神山鎮壓。

  重若萬鈞。

  他在月羌國時不小心中過一次人面蝽陰蟲的尸毒瘴氣,就不會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他對這里面的陰蟲早已經有了防備。

  噗!昆吾刀出竅,一刀把人面彩陶罐捅破個對穿。

  “啊!”

  陶罐內傳出女子慘叫聲,簡直跟人聲一模一樣,聽不出差別,要是不知道人面蝽的人,還以為晉安這一刀不是在捅陰蟲,而是在捅一個年輕女子。

  大道感應!

  陰德六千!

  果然!

  晉安眉頭一挑!

  可還不等晉安抽回手里的刀,異變驚起,人面蝽陰蟲臨死前發出如同女子一樣的怨憤惡念尖叫聲,這一叫,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這回他是真捅馬蜂窩了!

  人面樹上剩下還完整的人面彩陶罐里,突然自個兒爬出五只跟鱉一樣大的巨大毒蟲。

  每只毒蟲的后背上都長著一張蒼白無血色的年輕女子面孔。

  那一張張年輕女子面孔,栩栩如生,而且每張人臉都不一樣,有鵝蛋臉的,有瓜子臉的,有丹鳳眼的…有漢人面孔,也有西域女子面孔。

  這五只跟鱉一樣大的人面蝽陰蟲,就像是剛從睡夢里清醒,趴在樹枝上搖頭晃腦,還沒搞清楚眼前狀況。

  還真別說,拋去背上的女子人臉和那忒大的個頭,這小東西如果再小點,跟個七星瓢蟲差不多大小,這搖頭晃腦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還挺好憨厚可愛的。

  鏹!

  一刀震蕩,晉安一刀就把一只離他所在樹枝最近,還沒睡醒的人面蝽陰蟲給劈成碎汁。

  大道感應!

  陰德六千!

  當晉安再次提刀飛躍上另一枝枯枝,想要抬手時已經晚了,剩下那四只人面蝽陰蟲受到驚擾,振翅一飛,已經沖飛上天。

  隨著它們振翅飛上天,它們背上的女子面孔就像是從中間裂開一張猙獰幽口,看著恐怖,駭人。

  “晉安道長小心!”

  船上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么恐怖嚇人的蟲子,見那些跟人頭一樣大的大蟲子飛上天,忍不住都替祭壇上的晉安擔心起來。

  結果他們這一喊,立馬引起天上幾只人面蝽陰蟲的注意,就在它們要接近古船時,晉安有先見之明留在古船上的五雷大帝驅瘟符照耀起燦燦神光。

  這些人面蝽陰蟲似乎有了靈智。

  知道這船上有它們害怕的天敵存在,在天上盤旋一圈后,都齊齊調頭向晉安。

  “我好痛我好痛!”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

  “我要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我要永生永世詛咒你們!”

  “死死死去死吧去死吧!”

  這個地下洞穴里,響起四名女子聲音,她們聲音一個比一個凄慘,痛苦,聽得不忍直視,誰也不知道怎樣的殘酷極刑才能讓人發出這么絕望的慘叫。

  當絕望慘叫到后來,旋律變得詭異,逐漸變成惡毒詛咒,那些詛咒里帶著無比惡念,比魔鬼在耳邊慘叫的聲音還瘆人。

  仿佛在眼前出現了一個幻覺,是四個女子遭到極刑剝下臉皮的殘忍畫面,那些都是年輕女子,還有大把青春韶華,卻早早夭折在這暗不見天日的黑暗世界里,靈魂被咬得支離破碎,最后拼湊出一個個扭曲丑陋的靈魂,迷失理智。

  就連頭上那些倒吊死人尸體,也似全都活了過來,在天上痛苦扭曲,被剝掉臉皮的臉上露出崢嶸肌肉,不斷往下滴血,瞬間變成血雨澆灌腳下祭壇和邪樹。

  血雨浸紅了祭壇、邪樹、地下水,一時間血海拍天,邪樹復蘇,這里變成了修羅地獄,晉安孤身一人置身在修羅里被血海與血雨,全身都被鮮血浸透。

  “來得好!”

  面對眼前幻覺叢生,晉安非但心智不受影響,生出懼意,反而凜然怒喝一聲,無懼腳下血海的跳下人面樹。

  “這點邪魔鬼道也敢在我面前猖狂,有請五雷大帝正法天地,肅清乾坤,一切亂我五雷純陽者,殺!殺人誅心,今日就讓我用心眼殺人!”

  晉安拿出五雷斬邪符貼在眼前,蒙住兩只眼睛,霎時,所有直視五雷大帝者都發出一聲凄厲慘叫。

  下一刻。

  晉安右手反握刀柄,狠狠往腳下祭壇一插。

  轟隆!

  赤紅昆吾刀刀身上爆發起徇爛紅旭,光華耀耀,燦爛刺眼,如同祭壇上升起一輪金日,昆吾刀震蕩出一圈神秘韻律波紋。

  轟!

  企圖以幻覺殺人,不知什么時候無聲無息靠近晉安七步內的四只人面蝽陰蟲,再次發出四聲慘叫,被昆吾刀震成重傷。

  “乾坤借法!”

  晉安解下身上道袍,吐聲如雷。

  咒語甫落,洞內神光大亮,照亮了所有漆黑角落,神道降臨,道袍上那些《度人經》經文大放光明,有平地炸雷,振聾發聵,震懾邪魔,有陽火焚天燒來,雷火大劫,降妖伏魔。

  道袍上的神法經文定住虛空中的四只人面蝽陰蟲,晉安道袍一卷,就已經卷中四只人面蝽陰蟲,道袍在他手里快速滾成一個球狀,嘴里念誦《度人經》。

  《度人經》上消天災,可度兆民,最主要是化解煞氣,其次才是超度亡者,是既能驅邪又能超度的經文。

  隨著他不停念誦《度人經》,手里的道袍燦燦放光,以雄雞血、黑狗血、朱砂抄錄的經文,如七七四十九重雷火,一重一重燒光道袍里的煞氣,怨氣,陰氣,最后只剩下純陽正德氣息。

  陰德六千!

  陰德六千!

  陰德六千!

  陰德六千!

  晉安一抖道袍,抖落紅塵塵埃,重新穿上五色道袍,最后才是揭下貼在眼睛上的五雷斬邪符。

  “什么狗屁祭祀!什么狗屁姑遲國!什么狗屁神樹還是邪樹,今天就讓我拆了你們這個廟小妖風大的破地方!”

  晉安重新穿上道袍后,拔出插在地上的昆吾刀,三步變成兩步的咚咚奔至人面樹前,轟!

  轟!

  轟!

  昆吾刀每砍出一刀,這片地下空間就狠狠震蕩一次,邪樹與祭壇劇震一次,就連地下河也跟著掀起巨大波浪。

  晉安不顧虎口被昆吾刀所傷,開裂流血,強忍身體刺痛,連砍七刀才把這棵枯死千年的人面樹給砍倒。

  這昆吾刀上的神秘韻律,就如夸父逐日的“道”。

  在黑暗中越執著追尋光明。

  首先先傷己。

  “顯圣,這是顯圣!”

  古船上的亞里他們,被眼前這幕雷火聲勢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猶如掀起九重海浪,然后呼啦啦跪倒一片,不斷朝晉安磕頭高喊。

  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展現真正實力。

  全都被能御使雷火的一幕震撼到。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太陽與雷霆并存的神跡,那一天在月羌國顯圣的果然就是晉安道長!

  不只是船甲板上的亞里他們看到太陽與雷霆并存,就連船艙內的羊與駱駝順著船艙木板裂縫,也都看到了這一場神跡。

  “那晚月亮、太陽、雷霆并存,原來阿伊莎他們就是這樣死在晉安道長手里!難怪禿鷹會被活活嚇死,只要與晉安道長為敵的魔鬼都要被這個神跡嚇死!”老薩迪克瞪直眼睛,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嚇得再次對著晉安方向行跪乳。

  “四舅!我一定要跟晉安道長學本事!斬妖除魔,行俠仗義,晉安道長跟我薩迪克從小一直想當的那個蓋世大英雄一模一樣!晉安道長太厲害了!”雖然同樣被嚇得向晉安方向行跪乳,可年輕氣盛的小薩迪克卻說出截然相反的話,激動大喊道。

  此刻的他只覺得渾身血液沸騰,蕩氣回腸。

  伊里哈木經過起初震撼后,開始愁眉不展,自己的女兒雖是沙漠上盛開最嬌艷的花朵,可晉安道長何嘗不是懸于九天上的浩日與雷霆,浩日雷霆與沙漠之花所看到的眼界又豈在一個境界,一想到自己女兒的單相思,伊里哈木發出一聲老父親的長嘆。

  那些沙盜駱駝則嚇得面無駝色了。

  沙漠駱駝一激動就會口吐白沫,他們一邊跪著一邊不停口吐白沫,既震撼于晉安的本事非凡,又悲鳴自己等人的有眼無珠,得罪了晉安道長。

  果然能把活人變成駱駝的漢人妖道是擁有大本事的高人!

  落在這樣舉世無敵高手的手里,還有誰能解救他們,他們脫困的日期更加遙遙無期了!

  這些羊與駱駝里也就山羊最淡定了,依舊吃吃喝喝,仿佛比這更大的風浪它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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