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孿生哥哥一聲令下，兩名隱退局成員直接沖了上來，抓住這名身負高學歷自詡大氣運的未來尖端人才，朝著不遠處的隱退局公務車拖拽而去。
“不要，放手！饒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放棄大夏子民的身份了……”
“放過我，我錯了，我不想去北境！我有重要線索，我要舉報，我要申請立功表現……”
“我……”
年輕女子一邊走一邊大聲求饒。
這次她是真的服軟了。
只可惜這個時候才想到服軟明顯已經太遲了。
求饒的聲音對著人被拖走，漸行漸遠。
終于無論是人還是求饒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了。
孿生哥哥不屑的冷哼一聲，揮揮手，示手下們加快進度繼續清場。
簡短節說，清場工作足足進行了半個小時。
終于將這滿地的垃圾清掃的干干凈凈。
距離事發現場大概兩條街，一棟相對比較高的建筑物天臺上……
云戰和張羽相對而坐，他們的面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有主食比如蓋澆飯，有硬菜比如熏肉豬肘，也有零食比如炸雞薯條，當然也少不了幾瓶烈酒。
這些吃的，已經可以用豐盛來形容。
但無論云戰還是張羽，他們的目光卻都沒有落在這些吃的上面。
他們正專注的看戲，看站前廣場那場鎮壓大戲。
之前說了，云戰溜達出來就是為了看戲。
現在唯一不同的就是看戲的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
終于，由一群腦殘粉掀起的鬧劇，在外力幫助下落下了帷幕。
云戰已經收回目光，抄起一瓶扁二，擰開瓶蓋，往嘴里猛灌了兩口，然后抄起筷子，夾了兩口菜；緊接著又是一口酒，然后從豬肘子上撕下一塊肉，塞進嘴里大大吃大嚼。也就是轉眼的功夫，一瓶扁二就要見底了。
然而張羽的目光，切仍舊是盯著站前廣場，即便這廣場已經恢復了寂靜，并且早已經是空無一人……但是張羽的目光卻始終沒有收回來。
他就那樣死死盯著站前廣場的方向，眼中的神情十分復雜。
這時，一瓶開了口的扁二遞到了張羽面前。
云戰的聲音悠悠響起：“說好了陪我喝酒看戲的。”
“現在戲看完了，該喝酒了。”
張羽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回頭看了云戰一眼，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然后接過酒瓶，一仰頭是半瓶。
云戰又將那盤肘子遞到他面前，示意他吃點菜壓一壓。
等張羽吃了兩口肘子之后，云戰才緩緩開口，柔聲問道：“感覺怎么樣？出氣嗎？”
張羽點點頭，卻馬上又微微搖頭。
似乎這是一個讓他感到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問題。
最終，張羽端起酒瓶，嘴對嘴就是一陣牛飲。
仿佛是想通過酒精，來麻痹內心之中的糾結。
對于張羽來說，這群腦殘粉真的很可恨。
他的父親，年過半百仍舊重披戰袍，上陣殺敵；放眼大夏又有多少老兵被重征入伍？又有多少新兵辭別家人踏上征程？
這本該是令人熱血沸騰英雄豪邁之事，然而在這些腦殘粉的眼中，竟然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在他們心中，這些為國征戰，守護國門的英雄的份量，竟然還不如一個戲子！
張羽為那些奔赴戰場的熱血男兒感到不值，為自己的父親感到不值！
他為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們感到憋屈！
如果張羽還沒有隱退，他就算拼了上兵部法庭，也得點齊手下精銳將面前這幫腦殘粉全都給滅了！
然而現在，他能做的仿佛也就只剩下了借酒澆愁。
只是誰又能想得到，愁沒澆滅反而是被一個熊孩子撒了一身的尿……
終于，張羽嘆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那么容易過去的。”
“他們都說歲月靜好，卻不知道，那是因為有我們這樣的人，在代替他們負重前行。”
“我只希望大夏能少一些這樣的腦殘，讓我負重前行的時候，心是熱的，不是涼的。”
張羽是真的傷心了。
這也不是說他小心眼兒，換成第二個人，遭遇這種事情，恐怕都會傷心。
云戰也嘆了口氣，說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畢竟這種腦殘，在大夏只是少數。還有更多的人，值得我們負重前行。”
話說到這里，云戰也是嘆了口氣。
張羽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酒瓶，跟云戰碰了一下，說道：“敬那些值得我們負重前行的人。”
這話說的，乍一聽沒毛病，但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感覺慢慢的負面情緒和負能量。
云戰跟張羽碰了下酒瓶，將手中這瓶扁二一飲而盡。
然后直接岔開了話題問道：“說說吧，這么著急的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云展覺得吧，如果再跟張羽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自己剛剛愉快的心情，很快就會再度陷入不愉快。所以他必須掌握聊天的節奏。
果然，岔開話題的效果是顯著的。
聽了云戰的問話，張羽的思緒瞬間就被拉回了正軌。
他略微猶豫，簡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將他的來意講了一遍。
原本在最初的時候，張長弓被重征入伍，張羽的內心并沒有太多的抵觸和擔心。
他甚至還購買了一些武器，打了個包，想著讓老爹帶上；日后在戰場上多兩件應手的家伙也好防身。
然而張長弓卻說張羽買的這些武器他用不慣。
張長弓一邊說話，一邊從床底下拽出一個長條形的樟木箱子，表示他的武器早就準備好了。
張羽說到這，先是一陣苦笑，然后才繼續說道：“我爸一直以為他的箱子藏的很好，鎖的很嚴實，卻不知道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打開過箱子，看過里面的東西。”
“那里面是一副長弓，一套盔甲，一柄戰刀。那個時候我還小，還以為那是古董藏品，是我們家的傳家寶。”
“后來再長大一些甚至還動過將箱子里的東西賣錢買漫畫書的心思。”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這箱子里裝著的，是我爹戰場搏命的武器……”
“原本，對于我爹重征入伍的事情我并沒有太多的擔心。但就在我爹拽出那只箱子的那一刻我的一顆心難免就懸了起來……”
當時張羽的腦海中鬼使神差的閃過了一樁往事的疑惑——
當年，他作為中考狀元，考上了天南最有名的高中。
他爹得意非常，召集老友慶祝。
來的都是他爹在北境戰場的同袍兄弟，足有百人。
吃喝玩樂泡澡洗桑拿這套標準流程下來，張羽張羽可是全程參與。
如果說當年那場豪橫的聚會，有什么東西讓張羽印象深刻的話，那就是他爹和那幫叔叔伯伯們身上的傷疤——那簡直是傷痕遍布，千瘡百孔。
后來對著張羽慢慢長大，參軍入伍，在軍中積攢經驗，開拓見識；他漸漸的開始感覺有些詭異了：印象中，他爹還是那些叔伯，他們身上有刀傷，有銳器穿透傷，有鈍器打擊傷……
這些傷疤很多，很嚇人，各種各樣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一處是槍傷又或者彈片傷，又或者其它熱武器造成的傷痕。
原本他也只是疑惑，并沒怎么放在心上。
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張羽甚至都已經將當年的疑惑都忘了七七八八。
但是今時今日，當他爹要拎著長弓，長刀，盔甲這種東西上戰場的時候，之前的種種疑惑就好像潮水一樣涌上了心頭。
一個非常大膽卻又非常離譜的念頭，瞬間涌上張羽心頭：難道說自己的父親還有那些叔伯，他們在北境戰場上跟那些異族人作戰，雙方都是用冷兵器廝殺的嗎？
在這個熱兵器為王的年代，這樣的想法或許有些不著邊際，但是結合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細節線索，張羽覺得，這看似不著邊際的結論，很有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
而這個真相，讓張羽很難繼續淡定下去。
畢竟，熱武器和冷兵器是不同的。
熱武器更依仗的是經驗。
只要你還能拿的動槍，就能戰斗。
年齡越大的老兵經驗越足，往往越能從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
冷兵器更注重個人體力。
無論是兩軍交鋒操刀子砍人，還是遠程攻擊拉弓放箭，這都是需要體力作為支撐的。
所以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真的能適應這種原始卻高強度高殘忍度的搏殺嗎？
張羽對此表示出深深地懷疑。
懷疑的同時，更加劇了他的擔心。
講述到了這里，張羽端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就把我的猜測以及猜測的結論說了，我爹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后來我提出代替我爹去北境戰區，我爹沒同意。我退而求其次想跟他一起去，他表面上答應了，但最終只是給我留了一封信，自己去了北境。”
云戰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經過。
他輕輕的拍了拍張羽的肩頭，說道：“所以你就來找我了？”
張羽點了點頭。
云戰略微沉吟，說道：“我不會告訴你，你的那些猜測究竟對是不對。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應該怎么做才能幫助你的父親。”
張羽李立刻點頭說道：“這就足夠了。”
云戰點頭道，將一份蓋飯推到了張羽面前，說道：“先吃點東西，容我總結一下思路，給你做一份攻略。”
云戰說著掏出手機開始編輯文檔。
也就是一碗蓋澆飯的功夫，云戰的文檔已經編輯完畢。
將這段文本發給了張羽，云戰解釋道：“這是一份強健體魄的章程。”
“當年我在北境的時候，就是按照這個方法強壯筋骨的。非常管用。”
強健體魄的章程……
看到這個，張羽幾乎可以肯定他之前關于冷兵器的猜測。
只是既然云戰沒有明說，他自然也不好細問。
就聽云戰說道：“當年我照著這上面練了半年，就能跟隨云帥一起，沖鋒陷陣操刀子砍人了。”
練習了半年，就可以上陣殺敵？
沒想到這份教程還是速成的好東西！
張羽這邊正興奮中，就聽云戰接著說了下去：“我有一個親戚，正在拍攝一部電影叫《北境風云》。我可以推薦你進入劇組，跑個龍套什么的。你可以在拍戲中體會一下北境戰場。”
張羽想了想，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他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著去北境戰場，跟他爹張長弓并肩殺敵。
只要能讓他快速達成目的的提議和建議，他都會非常高興的執行。
不過話說到這，張羽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之前跟宋翊之間的沖突，我不想繼續追究了。”
云戰微微皺眉，反問道：“不追究了？”
張羽點頭道：“說到底只是一場誤會引起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挺感謝他們的。”
“畢竟，如果不是宋翊及時出險，那熊孩子一家三口，沒準會被我活活打死。”
云戰眉頭微皺，說道：“那狗一樣的雜碎竟敢利用兵部和北境戰事，以及北境戰兵為噱頭炒作。”
“更是縱容粉絲聚眾鬧事，發表侮辱兵部和北境戰兵的言論——這絕對是重罪中的重罪。”
“所以就算你好心放過他，不追究，在減輕他罪責這方面根本就沒有什么作用。”
云戰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灼的盯著張羽，表情嚴肅，十分認真。
而張羽的表情同樣是無比認真，同樣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云戰。
片刻之后，張羽才咧嘴一笑，說道：“這些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選擇不追究。”
“反正他已經死定了，我干嘛還要做一回惡人，擔一次因果？以德報怨，就當給我爹積德了。”
原來…如此……
云戰張了張嘴，他很想說：你這樣以德報怨真的很沒誠意。所以這種積德的方式大概率是沒啥卵用的。
不過思前想后，覺得自己要是真的說出口，就特么的太結巴了。于是云戰終究是忍住，并且對張羽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張羽則是再次咧嘴一笑，算是將云戰的夸贊照單全收。
得到了云戰的解惑，張羽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這一點，從他的飯量上，就可見一斑。
云戰準備的這幾道硬菜，全都被張羽一個人給消滅了。
“我現在立刻返回天南，將家里的事情安頓一下，然后來劇組報道。”
張羽吃飽喝足，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他向云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
云戰笑著點頭，說道：“保重。”
張羽轉身就走。
卻突的被云戰叫住了。
看著張羽回過身用一種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他。
原本，云戰是想說些類似‘你爹不會有事’這樣的安慰。
這不是心口雌黃，而是北境軍最高統帥，對于一名北境軍軍屬的承諾。
但就在張羽轉身的瞬間，云戰心中的念頭突的又動搖了。
因為他覺得，作為北境戰區最高軍事長官，對某個軍屬做出這樣的承諾，那無疑是對其他北境軍屬的殘忍和不負責任。
更何況，他到目前為止，他作為一名脫離戰場的指揮官，又有什么資格和自信，對別人做出承諾？
終于，云戰還是開口道：“我們這些曾經跟過云帥的老兵，可能會作為第二梯隊，秘密開赴北境戰場。到時候，我會盡力照看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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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四千五百字章節，不分章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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