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玩笑的。”男人突然也笑起來,語氣一下子變得云淡風輕,“我知道你沒有變,你不會變。”
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就像述說事實一樣地道:“無論你現在身邊有多少人,無論他們有多厲害,那都和你沒關系——你只會利用他們,但永遠不會與他們共享你的一切,尤其是不好的一切。”
“至于這個附贈品——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男人又笑起來,這一次是調侃和若有所指的笑,“畢竟第一次在這里見到陸先生的時候,我也非常吃驚呢,而且他和薇薇——真的很有緣分。”
“薇薇你見過吧?就是那個帶你們出去的女孩子,聲音非常好聽——我一點都不奇怪陸先生會覺得她特別,因為就連我也覺得,她有些像你,但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永遠是最與眾不同的,誰都不配……”
沒等他把話說完,孟搖光徑直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關機了揣進兜里,靠在墻上呆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兜,待到摸出半包香煙,便干脆在階梯上坐下來,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里。
接著摸遍全身都沒找到打火機,她只好嘆了口氣,靠著墻沖空氣問了一聲:“有火嗎?借一個。”
大約十秒后,黑暗中漸漸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個小東西從那邊飛過來,被孟搖光揚手接住。
“嘶~”
金屬制的打火機砸在指節上,孟搖光皺了下臉。
蓋子打開發出清脆的一響,隨后咔擦一聲,小小的火焰在夜色里燃起來,很快燎起了一縷青煙。
孟搖光關了打火機,兩眼盯著燃燒的火星,神情很專注地吸了一口。
煙霧被她捂著唇吐出來,擴散在臉頰邊,猶如霧氣般無規律。
但只這么一口她好像就倦了,靠著墻慢慢嘆了口氣。
“心情不好?”
黑暗里傳來男人語氣隨意的問話。
孟搖光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為什么?”閻城問,“這么順利地把人帶出來了,不值得高興嗎?”
“……”孟搖光沒有說話,她低頭看著指間燃燒的火星,半晌才慢慢道,“高興。”
她用完全聽不出來高興的語氣這樣說:“當然高興了。”
又停頓了好久,在煙已經燒了小半截的時候,她才道:“可如果就連我的這份高興,也全都在別人算計之中呢?”
“什么意思?”閻城在昏暗的光線里偏頭向她看去,孟搖光卻沒有回答。
閻城便不問了,只在片刻后問道:“不如找老板求助,那么粗條大腿擱在那里,你不用白不用。”
“我還沒用嗎?”孟搖光笑了笑,抬頭朝他看了一眼,“你現在能在這里,不就是我已經求助過的最好證明嗎?”
“我說的是完全徹底地交給他。”閻城說,“你應該更相信他的能力,而且……”
頓了一下,他才說:“你應該過得更輕松一點,就像林半月一樣。”
“我沒有不相信他的能力。”手里的煙已經快要燃燒到盡頭,孟搖光動了動手指,煙灰便簌簌落下,又被夜風吹得漂浮起來。
“可這也不代表什么。”她抬起頭去看那些消散在風里燈里的煙灰,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某些時候我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真的是我最討厭的人。”
“如果事情到了你無法控制的一步,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老板的。”閻城看出她不會說更多,便給出了自己的底線。
【如果真的到了我無法控制的一步,你會發現就算告訴他也沒用了。】
——心里這么想著,孟搖光卻沒有說話,她只淡淡地看了閻城一眼,彎了下唇道:“其實你能幫我瞞到現在我已經很驚訝了——如果被派到我這里來的人不是你的話,我估計根本就不會接受他這樣的安排。”
“我該說什么?很榮幸得到大小姐的信任?”
“那倒不必,繼續保持就好了。”
煙終于燃到最末端,孟搖光抬起手指,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嘟著嘴將青色的煙霧細細地吐出來,看著它們在眼前繞著圈坍塌消失,這才杵滅了煙頭,彈進對面的垃圾桶里。
“睡了。”
她敷衍地揮了下手,轉身走進房里,木門被輕輕合攏,發出啪的一聲。
遠處墻角下的陰影里,閻城抬眸懶懶瞧了一眼,轉身隱入了更深的夜色里,空氣中只留下他一句平淡的吐槽。
“晚安都不說一句,沒心沒肺的東西。”
·
孟搖光進門就發現申玉似乎在做噩夢。
她窩在被子里很不安穩地左右晃著頭,腦門上浸著一層薄汗,本就蒼白的臉上充斥著濃郁的恐懼,叫人只看表情就忍不住去猜測她到底深陷在多么可怕的噩夢里。
孟搖光腳下一頓,隨即便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握住了她亂揮的手。
她在床邊坐下來,輕聲安撫了幾句,總算盯著人睡死了。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三點,孟搖光拿起手機看過時間后就嘆了口氣,編輯短信給紅姐說了聲自己要請假后,她又在床邊坐了快半個小時,確定申玉不會再驚醒后,她才悄悄起身,裹著毯子到沙發上睡下了。
這張沙發平常都是陸凜堯睡的,那么長的一條,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呆得住的。
腦袋枕在沙發扶手上,孟搖光回想了一下在這張沙發里見過的某人的睡臉——好像還真睡得挺香的。
明明大半條小腿都擱在外面,還能睡得那么香,真叫人稀奇。
想到陸凜堯,便又不免想到今晚的一切。
薇薇,荊野,都在不約而同的向她強調陸凜堯去過九池的事實——她并不懷疑這件事的真相,除了連申玉都在惦記這件事以外,更重要的是,這種輕易就能被拆穿的謊言,那個人沒必要花大力氣向她強調。
何況還是在那樣的時機下。
至于說陸凜堯照顧過薇薇的“生意”,她卻是半個字都不信——這一點信任她還是有的。
可是,也僅僅如此了。
她不相信陸凜堯會去那里玩女人,也不相信陸凜堯會在那里賭博,以及干別的壞事,但她卻無法猜測陸凜堯去哪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原本就是那里的vip——他完全有拿到頂級銀卡的實力。
還是說,他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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