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旻桓正在宣室殿批閱奏章,王后陰念薇在一旁研墨侍候。
“王上!”在殿外伺候的舍人突然跌跌撞撞地奔進宣室殿內,“王上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如此冒失!”卞旻桓威嚴地抬頭瞥了瞥底下的舍人,卻并不在意。
“王上不好了!”舍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
“太子怎么了?”卞旻桓一聽是太子流暉的事,這舍人的情緒也不對,立刻嚴肅起來,總感覺自己這個多災多難的兒子又出事了!
“太子府傳來消息,說……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薨了!”舍人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終于把太子的消息稟告給卞旻桓。
聽到這一消息,陰念薇原本研墨的手一個用力,把墨汁晃出了硯臺外邊。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卞旻桓一聽整個人沖了起來。
“太子殿下……薨了!”
“什么!太子……薨了……”又一個兒子逝去的消息,深深地打擊到卞旻桓。兩眼一黑,倒在了座位上。
“王上!”陰念薇急忙沖到卞旻桓身邊,“王上,你醒醒!傳太醫!傳太醫!”
……
……
平姬城外的一處郊區,正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中坐著的是蘇倫遠和廣白。廣白剛剛經歷了一場心驚動魄,現在他還沒怎么緩過來,抿著嘴,低著頭不敢說話。若不是自己的師兄及時趕到,自己的小命應該就交代在太子府了。
蘇倫遠凝重地望了望廣白,心中后悔萬分,就不應該答應廣白讓他去太醫院實修的。自己不就一會兒沒看住,他這個師弟居然就撞到哥舒堰身上了。不過好在自己在趕去太子府的同時,就吩咐人回府收拾廣白的行李等候在平姬城外。現在平姬城不太平,廣白又惹上哥舒堰,他只有送走廣白,才能保護廣白。
“廣白,師兄只能送你到這里了。你接下去絕對不能停,離了晟國邊境,你才算安全。你是藥靈谷弟子,只要不在這里,哥舒堰便不能對你怎么樣!”蘇倫遠也明白廣白此刻心神不寧,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后面的路還要靠他自己走,“至于你的實踐考核,重修!若你還想進宮實踐,還是去端華城找你顏傾師姐,不必再來尋我!”
“師兄我……”廣白知道自己的不懂事,給師兄惹了麻煩,他頓了頓,依舊低著頭默默應下,“是。”但想到這里,他又抬起頭,“那師兄你呢?”
“你放心,師兄不會有事。走吧。”蘇倫遠對廣白微微一笑,便走下了馬車。
“師兄。”廣白打開窗透出滿臉憂愁。
“師兄沒事!時間緊迫,你快走!”為了讓廣白放心離開,蘇倫遠只能堅稱自己不會有事。
“那師兄保重。”
“恩。”蘇倫遠點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總算松了一口氣,便和管家一起慢悠悠地走回平姬城。
兩人剛進城,便見到哥舒堰帶著人馬來戒嚴全城。
哥舒堰自然注意到蘇倫遠。他騎著馬慢慢地走到蘇倫遠身邊,“是蘇太醫呀,這是剛剛送走了什么人嗎?”
“哥舒將軍。”蘇倫遠對哥舒堰拱手一禮,“您這是什么意思?下官沒能及時趕到救回太子殿下,心情郁悶,便和管家出來散散步,正準備回府。”
“哦?”哥舒堰在馬上居高臨下,發現蘇倫遠身邊除了一個管家什么人都沒帶,也不見之前蘇倫遠力保的師弟,“你身邊那個小師弟呢?”
“下官的師弟真是榮幸,得哥舒將軍如此關照。”蘇倫遠抬眸對上哥舒堰那想要殺人的眼神,“不過,師弟他自知沖撞了將軍,便回家反省了。還請將軍看在他年紀尚小的份上,別跟他計較了。”
“那若是本將偏要計較呢?”哥舒堰輕瞥了一眼蘇倫遠,不可一世地上揚著下顎。
“那哥舒將軍可要想清楚了。”只要廣白離了晟國邊境,蘇倫遠便有方法助他平安。
“你什么意思?”
“他既是下官的師弟,那將軍便該知道他是藥靈谷弟子。他雖然年紀小,但卻是下官游龍師叔的親徒。將軍若是偏要跟下官的師弟計較,那便是要跟下官的五師叔計較。若是跟下官的五師叔計較,那便是要跟整個藥靈谷計較。我藥靈谷雖然不問世事一心懸壺濟世,但真要計較起來,怕是將軍您擔不起。”蘇倫遠不緊不慢地說著,雖然語氣并不強硬,卻能夠力壓哥舒堰一頭。
藥靈谷身后是整個云河國,一旦動了藥靈谷,云河國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而禪宗和藥靈谷同為七大門派之一,禪宗也不會愿意輕易為哥舒堰和藥靈谷撕破臉。
“你以為本將會怕你藥靈谷不成?”哥舒堰身居高位,一向看不起江湖門派,跟禪宗的關系也只是平平淡淡,處于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關系。而藥靈谷不過是一群毫無建樹的大夫,自然更不愿意放在眼里。
“將軍您是不怕,但是晟國怕。”蘇倫遠嘴角彎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如今五大國中,唯一能替晟國牽制胤朝的只有云河國。將軍可要三思啊!”
“你!”哥舒堰確實不怕藥靈谷,但他唯一忌憚的就是云河國。他不敢明面上動藥靈谷的人,就是因為忌憚藥靈谷身后的云河國。身為大將軍的他明白這個道理,讓晟國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是他擔不起的罪名。
“想來哥舒將軍已經想明白了,那么下官便告辭了。”蘇倫遠知道哥舒堰已經被自己壓下,便也不想多說什么。說實話,今日所做之事已經和往常的自己有很大的出入了,他需要緩緩。但他剛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算算時辰,馬車應該已經出了晟國邊境,將軍您已經沒有機會!”語畢,蘇倫遠便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蘇倫遠一向不愿意跟朝堂牽扯過深,這次若非為了廣白,他可從未想過自己會跟哥舒堰這么正面沖突,也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挽回。咳——為了自己的小師弟,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蘇——倫——遠——”哥舒堰握著韁繩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
……
元湛府邸。
元湛正在書房看書。
“阿湛。”莫良忽然拉門而入。
“怎么了?”元湛放下書抬眼望著莫良。
“阿湛,三王府那邊來消息了。太子已經確認薨了。”莫良走到元湛身邊跪坐下來。
“知道了。”元湛靠在座位上沒有多言什么。
“現如今,我需要怎么做?”莫良知道元湛有想法,所以在等候元湛的吩咐。
元湛一聽有些詫異,“你是說你?”
“對,無論你想怎么做,我都會支持你。所以你只要告訴我我要怎么做就好。”莫良手持玉骨折扇拱手一禮。
元湛微微一笑,“小良,可我還不打算做什么。”
“那我知道了。”莫良低眸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這晟國接下來會如何,我不在乎。但為了辛商,我會努力不跟流暽作對。”元湛靠在座位上望了望莫良,“不過想必現在流曄那邊應該會有大動作吧?他那個小伏低再不出手,可就真的是一輩子的小伏低了。”
“是。”原本莫良還想著因為辛商的關系,元湛可能會出手幫流暽一把,但現在看來,元湛并不打算做什么。這樣他也便放心了,就算流曄想對流暽做什么,元湛也不會妨礙到流曄,所以流曄也不會對元湛做什么,畢竟流曄本身也不想跟元湛作對。
此刻,莫良對著元湛的目光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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