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玄星被南笛重傷一直被衛盈養在木栗村附近的一座山里。這回玄星給衛盈留的消息也是在這里見面。
衛盈出來的匆忙,直接一身男裝的翰林府校服便趕了出來。
“哥——”衛盈找了一圈,沒見到玄星的身影,便略顯焦急地喊了一聲。
“盈盈。”
“哥——”衛盈聽到呼喚轉過頭去。一個緋紅的身影正立在自己身后,喜悅之情立刻顯露了出來,她急忙奔過去撲倒玄星懷里。
“你怎么樣?你站好,我看看。我聽說一期一振現世,就很擔心你。回到木栗村,又聽說木栗村被馬賊洗劫,整個村幾乎被滅。你真的沒事?”玄星拍拍衛盈的后背,松開她示意她站好,讓自己好好看一看。
“那既然你都打聽過了,那也應該是擔心馬賊才對,他們可比我慘多了。”衛盈微微張著手站好,撇撇嘴說道。
“我擔心馬賊干什么!他們跟我有什么關系?”玄星望著衛盈,發現她持一把折扇,一身男裝,銀白色的廣袖長袍上繡著淡紫色的紫藤花,一個非常明顯的翰林府的標志,“你現在在翰林府?”
“你怎么知道?”衛盈眨著眼睛覺得玄星一下猜到自己的藏身之地有些詫異。
“你這一身可不是隨便能拿到手的。”玄星雙手環胸略顯無奈的嫌棄,而后又想起自己追查的過程,“原本我得到消息說木栗村一案跟南笛有牽連,還說那些馬賊是他用一期一振殺的。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是他為了保護你才攬下那禍事的。所以就去了南笛的府上查探,可并沒有你的下落。竟沒想到他把你藏在翰林府了!”
“我心神有些受損,大哥哥就把我的一期一振給沒收了。還讓莫小良看著我不讓我出凌園。”衛盈鼓了鼓嘴,“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么事?”
“你知道現任翰林府最高院士左今御跟我們家有什么關系嗎?”說到翰林府,衛盈便想起行拜師禮那日左今御的行為。
“你為何這么問?”玄星蹙了蹙眉。
“他知道我背后的那一處畸形。那天,他是直接在試探我的后背,而非無意接觸。所以我覺得他本就在懷疑我,但現在他應該已經確定了。”衛盈抿了抿嘴說道。
“你是說他知道你是斛律盈?”玄星很是震驚。自己跟盈盈的名字是當年在死亡名單上的,按理說除了背后為他們安排一切的人,是不可能會這么快確定盈盈的存在。而且盈盈的那處畸形本來也沒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安排救他們的人也未必知道。若是他知道盈盈還活著,那是不是說明還有別的人也知道盈盈還活著?
“我覺得他知道。”衛盈點了點頭。
“這個左今御確實跟我們家有那么點關系。尤其是跟我們的母親,但是……”十年前玄星雖然只有十二歲,但對于左今御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小時候還甚至聽說,若非自己的父親,母親可能就是左今御的妻子了。
“但是什么?”衛盈覺得玄星有些奇怪。
“左今御這人地位極高,是現任翰林府最高院士,還是上一任文翰十杰第一位。是外公世交好友的兒子,跟母親從小一起長大。我小時候見過他,你也是見過的,只是你當時還小,所以可能沒什么記憶。”玄星努力思索著小時候對左今御的印象。
“他跟母親……”衛盈忽然覺得有些糊涂。
“你跟母親長得很像,所以他才可能……”左今御一家雖與外公上官氏一家交好,但卻跟他們斛律家有些平淡。也許是文臣跟武將的疏離,兩家的關系說不上不好,但也稱不上極好,大概就是普通世家的關系。當年斛律一族遭陷害被滿門抄斬,左今御是一句話都沒講。否則以他翰林府最高院士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影響允緯。
“你是說他是見我跟母親長得像,才懷疑我就是斛律盈嗎?”
“嗯。”玄星點點頭應道,“那他可說了別的?”這個左今御跟母親青梅竹馬,一直對母親傾心,可母親偏偏嫁給了父親。奪妻之恨,非同小可。可若是如此,他應該告發盈盈才對,又怎會將她收為翰林學子?否則萬一事情暴露,他絕對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他破格將我收為翰林學子不說,還讓我入住非文翰十杰不得入住的凌園。對我也是百般照顧。”衛盈想著左今御,只能想到他對自己的照顧有加。
“我對左今御并不熟悉。北荒城情報極廣,我回頭再去查查。他是翰林府最高院士又是前任文翰十杰,他的情報應該不難找。但現在我看他對你并沒有惡意,你也別做的太刻意。好好做你的翰林學子。”希望是我想多了。也許左今御愛屋及烏,看在母親的份上,而對盈盈照顧有加。恩,一定是這樣!
“好。”衛盈又點了點頭,“對了,那你可不可以順便再查查蓉姨他們一家去哪了嗎?我讓大哥哥去打聽,卻沒有什么消息,只知道大理寺上報的死亡村民里沒有他們一家。他們肯定沒有死,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衛盈忽然想起自己被南笛和陸笙帶出木栗村,但留在木栗村的胡蓉一家卻下落不明。
“蓉姨?”衛盈提起胡蓉讓玄星又皺了皺眉。若是我小時候的印象沒記錯,蓉姨應該就是當年的皇后姑姑。但是盈盈年幼對姑姑沒什么記憶,所以即便相處那么久,也認不出來。若是蓉姨就是姑姑,自己必然要知道她的安危。
“對啊,我原來想讓你見見她,可你偏說遠遠望望就好。現在她下落不明,我真的挺擔心的。”
“盈盈,我問你,蓉姨有沒有見過你的象牙玉佩?”玄星問道。
“有啊。我當初受傷被帶到蓉姨家中,象牙玉佩就被我拽在手里。”
“然后呢?她有沒有說什么?”
“然后?”衛盈被玄星問得懵懵的,“后來,她說這個應該對我很重要,讓我好好收好,別隨意拿出來。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有。你放心,我定會好好找蓉姨的下落。”盈盈,蓉姨是我們的姑姑啊!她定是看出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才決定不說讓你好好做朧月,跟斛律盈不再有關系!抱歉,若非哥哥的不小心,也不會讓你想起你自己。否則,朧月這個身份真的很適合你!
原諒哥哥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哥哥一定把姑姑找回來!
……
……
回到凌園時,已是亥初。衛盈自以為沒被人發現,悄然地回到鳳梧閣。誰知剛踏入屋門,漆黑的屋中正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什么人?”衛盈立刻警惕地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慢慢轉過身來,清明的月光傾瀉在那張孤冷的臉龐上。衛盈望著那張清冷的臉,瞬間一愣,不禁往身后退了一步,結果沒留意腳下的門檻,“砰”一聲栽了下去。
“啊——”只聽見衛盈一聲慘叫。
“小姐!”冬賦聽到衛盈的喊聲,連忙從屋里沖了出來。見到衛盈倒在地上,急忙去扶,“怎么樣?有沒有事?”
“笙哥哥在這,你怎么都不跟我報備一下。”衛盈撐著冬賦慢慢站起身,用只有兩人才聽的到的聲音跟冬賦埋怨。
“我這不是沒機會嘛。”對此冬賦也表示很委屈。陸笙在知道衛盈不在鳳梧閣的時候,整個臉都是板著的,超可怕。冬賦嚇得完全忘了衛盈臨走前的囑托。
“有沒有受傷?這都能摔跤,你能有點出息?”陸笙也同樣快步走到衛盈身前,查看著她的情況,既擔憂又嫌棄。
“這還不是怪你!你既然在,干嘛不點燈,嚇我一跳!”衛盈捂在自己的胸口,鼓了鼓嘴道。
“怪我?明明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陸笙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才做虧心事了!”
正當陸笙和衛盈互相斗嘴的時候,冬賦已經在屋中點好了燈。她向兩人俯了俯身,便自覺地退出了房門。
“說吧,大晚上去哪了?”陸笙坐在桌案邊,開始質問衛盈。
“我……我去了鹿鈴軒。”衛盈一時找不到新的措詞,只能把之前想的先試試。
“莫小良一整天都跟我在宗鈞王府,壓根沒回來過!扯謊也得有些質量!”陸笙瞥了瞥衛盈,還毫不客氣地戳穿衛盈的措詞。
“我……”衛盈一時語塞,沒想到陸笙會反駁得那么徹底,別過臉不去看陸笙的眼睛,“我……我嫌凌園里無聊,就出去逛了逛。”
“逛什么了?”陸笙不打算放過衛盈,繼續問道。
“逛街啊!還能逛什么?”衛盈一臉不高興,但眼角的余光還是在打量陸笙的表情。
“你……”面對衛盈的任性,陸笙確實沒轍,“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我在這好歹還能看著你,若我不在,你這個樣子,讓我如何放心!”
“我哪里讓你不省心了?”衛盈漫不經心地回應著,但忽然意識到陸笙話里的意思,“等等,笙哥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若你不在?你這是要去哪嗎?”
“明日我就要跟阿湛去柔然,你好好待在凌園。有什么事,記得找師兄。”陸笙開始交代自己離開后讓衛盈注意的事。
“去柔然?為什么要去柔然?我也要去!”衛盈一聽陸笙要去柔然,便想著自己也要去。
“不行!”陸笙想都不想便拒絕了。此去本就兇險,斷然不能連累盈盈。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行!”陸笙回答地斬釘截鐵。
見陸笙沒聲色,衛盈又打算來軟的。她扯了扯陸笙的衣袖,柔聲懇求道,“笙哥哥——”
“別喊我,喊我也沒用!我就是在出發前來看看你,沒打算帶著你!”陸笙此刻自然不會動搖,還是嚴聲拒絕。但到最后還是溫柔地揉了揉衛盈鼓起的臉頰,道,“行了,好好待在這里等我回來。”
“哦。”衛盈看似認命的應了一聲。
“那我走了。”
“笙哥哥再見!”衛盈向陸笙搖了搖手。待陸笙的身影消失,衛盈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哼!若我想去哪,還沒人能攔得住我!柔然是吧?我去定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