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圍場的案子總算在允緯的重壓之下塵埃落定,莫良也終于有時間回凌園去看衛盈。
衛盈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翰林府的秋試。她得知諾敏是秋試的負責人,所以這幾日特別殷勤地找諾敏一起做功課。
“吾與君兮齋速,導帝之兮九坑。靈衣兮被被,玉佩兮陸離……”衛盈正拿著一本《楚辭》念著。
“等等!”諾敏忽然打斷衛盈,道,“你剛才念什么?靈衣兮什么來著?”
“靈衣兮被被。”衛盈放下書,面帶著幾分疑惑,道,“怎么?有什么不對?”
“這里不對。”諾敏歪過身子,替衛盈指了指書上的位置,“靈衣兮被被這個‘被被’并不念被被,而要念‘披披’。”
“啊?這不是‘被’字嗎?”衛盈懷疑自己一直以來認錯字了嗎?
“這確實是個‘被’字,但用在文中,它通作‘披’,是為飄動的樣子。”諾敏耐心地為衛盈解釋道。
“哦。”衛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懂了?”諾敏瞇了瞇眼望著衛盈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你跟我說說這句是什么意思?”
“啊?奧,那個……”衛盈抿著嘴,曲指蹭著自己的唇,道,“姆——彩衣飄飄……的樣子?”
諾敏忽然輕笑一聲,“你……你要這么解釋的話,也不能算錯。”他抬手蹭了蹭鼻尖道。
衛盈鼓起腮幫子,交疊的雙臂擱在書本上,道,“所以這次秋試真的會考這個?”
“考試范圍里包括了這個啊。”諾敏回復道。
“這我當然知道,我想知道的是試題。”衛盈一臉認真地望向諾敏。
“這個我不好說。”諾敏略顯為難的樣子。
“就透露一點點嘛!”衛盈伸手扯了扯諾敏的衣袖,嬌聲喊著,“王子——”
諾敏心頭一愣,連忙扯過自己的衣袖,故作無意道,“別拉我,這很難辦的!”
“你可是文翰十杰第八位,有什么事還能難倒你嗎?”衛盈為了拿到試題,什么撒嬌賣萌全用上了。
“是嗎?”諾敏忽然狡黠地一笑,道,“那你給我什么好處呢?”
衛盈心中瞬間翻了個白眼。果然文翰十杰全是不做賠本買賣的奸商!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她調整了一下心態,“你想什么好處呢?”
“姆——這一下我也想不到,要不等下次我想到了,再告訴你?”諾敏玩味地笑著。
“行啊!你先告訴我這次秋試的試題!”為了秋試,衛盈也是豁出去了。
“我剛才不是講了嗎?”諾敏無辜道。
“啊?你剛才講什么了?”衛盈一臉懵懵地眨了眨眼。
“敢情你剛才都在走神嗎?”諾敏抬起手指戳了戳衛盈的額頭。
“哪有!”衛盈立刻反駁。
“這里你看……”諾敏又開始點著書上的內容給衛盈講解。
“哦。”衛盈點點頭,也歪頭繼續聽著。
忽然一聲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們在干什么呢?”
“莫小良!”衛盈抬頭看到莫良,便一下站了起來,“你……你怎么來了?”
“是儲陽呀!”而諾敏則坐在原位勾著唇角輕輕瞥著莫良。
“怎么?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莫良一進門就看到衛盈和諾敏兩人靠的極近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中火氣瞬間冒了起來!這兩人,趁我不在都干了些什么!
“你胡說什么呢?諾敏是在幫我補習我的功課!”衛盈知道莫良一定是誤會自己和諾敏,急忙解釋道。
“補習功課?什么功課一定要找他?”莫良現在酸的不行,一張俊美的臉龐寫滿了此刻的不爽。
“馬上就要秋試了,當然是為了秋試!”衛盈答復道。
“秋試?”莫良忽然意識到諾敏除了去年因為柔然的事沒過問秋試,通常每年的秋試,都是由他協助老師幫忙秋試的。他皺了皺眉,突然道,“諾敏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泄題!我要告訴老師!”
“哦?我泄題?”諾敏這才站起身走到莫良身前。雖然諾敏比莫良還小兩歲,但個頭卻還是諾敏高一點。即便沒有居高臨下,但還是有些壓迫力的。他道,“你可有證據?”隨即伏到莫良耳邊繼續道,“即便有,你也不會告訴老師的。因為……這事畢竟事關朧月,你不會冒險的吧?”
“你……”諾敏說的沒錯,事關衛盈,莫良一定不敢多說什么讓她身處險境。
“好了。朧月,今天就到這吧!改日我們再一起溫書。我先走了。”諾敏知道若自己再多說什么一定會真正惹到莫儲陽,所以他也適可而止。但他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對衛盈笑道,“奧,對了,朧月,別忘了你剛才答應了我什么,不可以反悔哦!”
“放心,我不會反悔的!”衛盈自然明白諾敏指的是什么,所以便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反悔。
得到衛盈的回應,諾敏才滿意地回頭,在莫良想殺人的目光下離開了衛盈的屋子。
屋里很快便只剩下莫良和衛盈兩個人。
莫良的嫉妒心理,讓整個屋子冷的一批。衛盈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莫良會突然爆發。
過了一會兒,莫良慢慢轉過頭望向衛盈,然后大步走到衛盈身邊,猛地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帶。
衛盈內心立刻一個顫抖,待她反應過來,自己已被莫良壓在了桌案上。她撲動著有些慌亂的小眼神,“你……你……你干嘛?”
莫良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依舊冷冷地問道,“剛才諾敏什么意思?你答應他什么了?”
“我……”因剛才諾敏并沒有具體說什么事,所以衛盈也沒法說什么出來。
衛盈是真的在思考,但在莫良看來,衛盈這樣子一定是在遮掩什么!心中的煩悶之情更加劇烈,“你什么呀?不好說嗎?”
“不是!”衛盈急忙反駁,“你不是知道嘛!”
“我知道什么了呀?”莫良沉著臉,盯著衛盈的眼神簡直就想把衛盈給吃掉。
“我讓諾敏給我透露點秋試的內容,但他能白給我嗎?自然是要點好處啊!他說的就是這個。”衛盈竭力解釋著,希望能緩和莫良的心態。
“所以他真的給你泄題,幫你作弊?”莫良聽了臉色果然好了點。
“什么泄題、作弊!那叫劃重點!”衛盈立刻糾正道。
“奧。”莫良微微點了點頭,但轉眼又道,“這下諾敏可終于被我抓到小辮子了!”
“你……你想干嘛?”衛盈眨了眨眼問道。
“想干嘛?好不容易逮到諾敏的小辮子,可不得坑他一下!”莫良挑了挑眉道。
“額……你和他什么時候結的仇?”衛盈嘴角抽搐了一下。
“有一段時間了吧……”自他跟我說要與我爭你開始。莫良的神色突然多了幾分認真。
“啊?那你……能不能下次再坑他?”衛盈咬著唇試探著莫良心思。
“為什么啊?”
“我這秋試還得靠他呢!你來這么一茬,我直接就不用考了!”衛盈開始盤算怎么搞定莫良。
“奧——這樣啊!”莫良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你又給我什么好處呢?”
衛盈心中立刻翻了個白眼。隨即,她用抵著莫良肩膀的手一把抓住莫良的衣領,然后揚起頭往莫良的唇上親了口。她鼓了鼓腮幫子,道,“這樣夠不夠?不夠我可以再來一下!”說著,她又揚起頭親了莫良的一下。
他轉到衛盈的耳邊,低吟道,“果然有求于人,就這么主動……”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與衛盈拉開了一點距離,“等等!剛才諾敏要的好處,你該不會也是這么給的吧?”
衛盈一聽,瞬間有點炸毛,“你胡說什么呢!諾敏壓根就沒說要什么好處,還欠著好嗎!除了你,我還沒親過別人……”她別過頭聲音越說越輕。
聽著衛盈的話,莫良不自覺地勾起唇角,低頭又親了親衛盈的唇角,低聲道,“那剛好,我也除了你,就沒親過別人!”
莫良心情大好,進屋時臉上的陰沉已經消失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如浴春風的笑意。他笑著道,“哎,我說如果,諾敏也要求你親他一下作為好處,你打算怎么做?”
“啊?”衛盈笑臉紅撲撲的,略顯吃驚地瞥了眼莫良。這一點自己還真沒考慮過。除了莫良,她可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和誰親。她蹙了一下眉,思考了一會兒才道,“親他一下,我好想也不吃虧……”衛盈尚未說完,就立刻被莫良打斷。
“你敢!”莫良立刻沉了一下臉。
“我……”衛盈瞬間焉了下去,別過臉不去看莫良。
莫良對于衛盈的反應還算滿意,伏到衛盈耳邊道,“你要是敢親除了我以外的人,我一定不擇手段讓那個人倒霉!然后再當著他的面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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