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如搖頭：“我沒見過其他大夫。”
她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正在學習醫術，是照著醫書學的，進展很慢，不過我很感興趣。”
說罷，她目光熠熠地看著蕭清音。
蕭清音讀懂了她眼里的期待。
她有點詫異，圣教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違背圣訓的人。
“你為什么要選擇當異端？”
她問沈宴如。
沈宴如眼底掠過一抹悲痛。
“我爹是病死的，他對圣水深信不疑，明明喝得越多身體越衰敗，他還是堅持，沒多久就撒手而去。
我繼承家業后，偶然接待了外來的行商，從他們口中得知，我爹的病其實及時尋醫問藥的話，很容易康復的。
后來我就想方設法弄到了醫書，希望自己能掌握一點醫術，以便將來自救。
不過我只學了點皮毛，還沒真正看過病人。
這次建議他們邀請您過來，其實也是想結識您，拜您為師。”
蕭清音笑了笑。
“你連我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想拜我為師？”
“雖然我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沈宴如回道，“但我知道，您是個有仁心的大夫，這就足夠了。”
蕭清音聞到了彩虹屁的芬芳。
不過她對沈宴如還是很欣賞的。
從剛才的協助能看出，她是個心細手巧，領悟力很強的人，是個學醫的好苗子。
但她沒有應下來。
“學醫是個漫長的過程，”她回道，“我如今身不由己，沒辦法收徒。”
若是她們都在大熙，她倒是會考慮。
沈宴如沒有氣餒。
“那您可以指點一下我嗎？我看書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向您請教一下。”
“這個沒問題。”
沈宴如松了一口氣。
“我的茶館就在中心城區，歡迎您有空過來喝茶。”
蕭清音點點頭。
“好，有空我會過去找你。”
“謝謝！”
告別沈宴如后，蕭清音踏上了回程。
白慕笙見她回來，笑問道：“順不順利？”
“還好。”
只是忘了讓村民們給他投票了。
不過白慕笙也沒問。
他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
“明天是初一，圣城所有教徒都會在這天聚集到圣城廣場，聆聽圣主的演說。”
他對蕭清音道。
“你明天要不要參加？”
“我不是教徒也能參加嗎？”
“當然可以。”白慕笙回道，“四大世家的人都默認是教徒的，你是我表妹，自然也算在里面。”
蕭清音想了想，應了下來。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去看看這位圣主是何等人物。
翌日清晨蕭清音隨他和白家人來到圣塔廣場。
四大世家的人占據了廣場最前面的位置，后面依次是小一點的世家和其他有地位的人。
至于平民百姓，只能站在街巷上。
據白慕笙所說，圣城所有人都要出門，不能待在家里。
晨光照耀到圣塔三樓的窗戶時，一道鐵塔一樣的身影出現在窗口，微笑著和廣場聚集的人群招了招手。
蕭清音立刻就被這位圣主吸引了全副心神。
無他。
這人胸口掛著一顆九眼天珠。
正是她那串天珠里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沒想到她被白慕笙劫來南丹國還有這樣的奇遇。
白慕笙也第一時間留意到了那顆珠子。
他斜睨了一眼蕭清音，見她視線都黏在那顆珠子上了，心中暗暗稱奇。
她到底有多喜歡瑟珠啊，連失憶了都沒改變嗜好。
在宜州市她就喜歡得不行，為了找瑟珠，把城里大大小小的鋪子轉了個遍。
他問她為什么這么執著，她說自己聽過一個傳說，要是能集齊一眼到九眼的天珠，就能實現一個愿望。
他當時覺得她這個想法真是太可愛了。
還曾經托其他州的同窗幫忙買了不少天珠。
但她收到了，卻一臉失望。
他這才知道，她想要尋找的是特定的九顆天珠，不是隨便什么天珠。
他就讓她描述了一番，畫了圖，照著圖去找。
但也只親手找到一顆。
不過，他瞥了眼蕭清音的脖子，沒看到那串天珠，被她藏到衣服里面了。
但他知道，已經有六顆了。
集會結束后，他對蕭清音道：“那顆天珠是圣主的信物，若是將來我能當上圣主，那顆珠子就給你把玩。”
蕭清音一臉欣喜。
“真的嗎？真的可以隨便給我玩？”
白慕笙寵溺道：“當然是真的。”
蕭清音面上感動不已。
心里卻哂笑：如果這是圣主的身份象征，白慕笙肯定不會給她，頂多就讓她玩一下。
不過她也沒期待過這人會給她驚喜。
早就已經失望透頂了。
想要的東西她會為自己爭取。
她原本以為收集齊九顆天珠是遙遙無期的事，但眼下已經有六顆，加上圣主那顆九眼，南越出現過的四眼，就只差一顆二眼不知所蹤。
想要集齊似乎不是太難的事。
若集齊后真的能回去，她會怎么做？
蕭清音內心掙扎了一下。
然后嘆了口氣。
她肯定會選擇回去的。
易水寒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傷心難過。
想到這男人，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思念。
“這人現在在干嘛呢？”
有找到她留下的線索嗎？
……
南越。
易水寒打了個噴嚏。
他已經連續趕了大半個月路了，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都是累了才睡一下，醒了繼續趕路。
蕭清音留下的求救信號他都找到了，一路找來了南越。
但南越可以前往太多地方，他一時失去方向。
就在他在碼頭踟躕不前時，聽到有人提到裘三娘和紅旗幫，立刻精神一震。
他直接找上了裘三娘。
裘三娘以前只見過他戴面具的模樣，還是頭一次見他真容。
但聽到他報上名號后，她只是稍微驚詫了，并沒有太大反應。
“您來找我是……”
話沒說完就被易水寒打斷了。
“我是來找蕭清音的，你有沒有見過她？”
裘三娘剛想說沒見過，但腦海突然蹦出一段記憶。
和黑旗幫老大火拼那天，她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她立刻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易水寒。
易水寒聽完，肯定道：“是她。你知道他們往哪里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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