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正良緣 > 第77章 嫉妒
  江懷的腿傷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嚴重,賀子幽的一腳只是讓他骨裂,當時診治的太醫是貴妃派來的,所以他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雖然不是骨折,但江家依舊認為傷筋動骨一百天,實在沒想到皇帝會讓江懷押運義縣的賑災糧和沔州駐軍的軍糧。

  永平侯不傻,略一思索便知皇上是不滿了。

  有些事情,皇帝不想知道的時候,自然很好瞞的,可他一旦想知道,便瞞不住了。

  韓牧的折子是永平侯示意壓下的,因為挑揀折子的是他的人,他以為折子已經壓下去,畢竟永安侯在那里面可沒人脈。

  卻忽略了顧宏,也是,韓牧到底是他女婿,他不會完全坐視不管。

  這次朝廷能給義縣撥出這么大一筆賑災糧,不就是他這個戶部左侍郎力挺嗎?

  永平侯親自送次子出京,看到牛車上堆積的糧食,他叮囑道:“懷兒,這批糧草里還有沔州軍的糧草,你要小心知道嗎?”

  江懷沉著臉點頭。

  見他臉色不好看,永平侯道:“韓家和顧家這次并沒有占到便宜,他們是替韓牧要到了賑災糧,但我們也替你二叔拿到一批糧草。”

  江懷心中不安,“父親,陛下欽點我為督運官,是不是生氣我的傷……”

  “不要多想,”永平侯打斷他的話,道:“你姐姐還在宮里呢,怕什么?”

  他道:“到了義縣你不要去招惹韓牧,那小子混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又不知輕重,再傷了你就不好了。”

  江懷冷哼一聲道:“我怕他嗎?二叔就在沔州。”

  在江懷看來,在義縣對付韓牧可比在京城好,在京他需要顧慮許多,但在義縣完全不必。

  永平侯皺眉道:“你從小讀書,武藝疏松,怎么打得過韓牧?就算你二叔在沔州,距離義縣也有一定距離,他要是不管不顧動起手來,你二叔就算能事后找他報仇,事情也已經發生。”

  永平侯不悅的看著他道:“當初在韓牧婚宴上你就不該鬧那一出,將自己處于險境中。”

  永平侯雖然一再壓制韓牧,但他心底知道,這事兒錯處在他兒子江懷身上,要不是他嘴壞先撩撥韓牧,賀子幽怎么會動手?

  不過江家趁此機會搶了韓家一個職位,永平侯這才沒訓兒子。

  他不訓,不代表他做的就是對的。

  永平侯嚴令道:“總之去了義縣,你老實些知道嗎?”

  江懷青著臉應下,

  永平侯道:“把賑災糧送到義縣后就去你二叔那里,送完糧草就回京,不得在外耽誤。”

  江懷垂下眼眸應了一聲,然后讓小廝扶著上車。

  雖然太醫說他的腿好了,走路不成問題,只要暫時不跑跳就可以,但他依舊覺得還沒好,動作間小心翼翼。

  坐上車,糧隊便繼續朝南行駛。

  從京城到江陵并不是很遠,不過因為他們押運糧草,所以速度比當時韓牧帶傷去赴任還要慢。

  速度慢,又只能坐在車中,江懷就忍不住想起韓牧來。

  他和韓牧年齡相當,家世相當,韓牧是永安侯嫡次子,而他爹是永平侯,亦是嫡次子。

  所以倆人自一出生便被人拿來對比。

  小時候,所有人都喜歡韓牧,覺得他粉雕玉琢,人又活潑可愛,他和韓牧站在一起,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們十二三歲上,那時候韓牧越來越調皮,獨愛弓馬武功,不喜歡讀書。

  但他們武將世家死太多人了,加上三國邊界除了偶爾小打小鬧外,很少再有大的戰事,功勛之家都想從文,改掉以武出仕的途徑。

  他們家,大哥已經習武,進軍中歷練,所以來不及了,就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

  永安侯府也是一樣的情況,韓牧的大哥韓瑞已經以武入仕,所以韓牧也被寄以厚望。

  他們兩個啟蒙就是同一個學堂,同一個先生,后來他越學越好,把韓牧遠遠的拋在后面。

  但大家依舊更喜歡韓牧,憑什么,就憑他那張臉嗎?

  一直到這兩年,他紈绔的名聲越來越盛,每日逃學曠課,頂撞先生,這才惹人厭煩起來。

  而他讀書越來越厲害,雖不敢說是京城第一,但同輩之中,就沒幾個人能勝過他。

  這一次,不管是先生還是那些世交叔伯夫人們都轉而夸起他來,再有人將他們放在一起對比時,夸的人就成了他。

  他以為,接下來的人生里,他不會再輸給韓牧。

  他怎么會輸呢?

  十年寒窗苦讀,怎么也比只會舞蹈弄棒,每日騎馬玩樂的韓牧強吧?

  可為什么呢?

  為什么他和韓牧同時向顧家提親,顧君若會選擇韓牧,而不是他?

  不錯,他知道,選擇韓牧的不是顧宏,而是顧君若。

  外面的人都以為韓顧兩家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只有他知道,他攔過顧宏問原因,雖然他未曾明說,但選擇韓牧的不是他,而是顧君若。

  為什么要選擇韓牧呢?

  就因為他那張臉嗎?

  江懷轉著手中的茶杯,臉色越來越陰沉,小廝來福跪坐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言語。

  而此時,義縣里,難得睡一次懶覺的顧君若抱著被子起身,呆呆地坐了一下回神,掀開被子出來,便見木榻上的被子已經疊好,韓牧不知去了何處。

  她正要轉身回去穿衣裳,韓牧就一身勁裝跑跑跳跳的進屋來,看到她就笑起來,“起了?顧大才女今天可是睡懶覺了。”

  顧君若見他額頭有薄汗,離她還有五步遠呢,她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斷冒出來的熱氣,便問道:“你做什么去了?”

  “練劍,”韓牧道:“自來了義縣,許久不練,上次在江陵府差點叫人砍了,正好今日早起,也沒人催著我去看公文,我就練劍去了。”

  韓牧旋身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他暢快的呼出一口氣道:“還是練劍和騎馬舒服,你整日看書,不無聊嗎?”

  顧君若轉身回屏風后,拿起一旁椅子上的衣服穿上,隨口回到:“不無聊,書中有很多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