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日晚，23點59分。
江侃反常地沒有入睡，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會兒看一下手機一會兒看一下筆記本電腦。
《成都》這首歌經過了兩天的發酵，幾乎已經成為了蓉城人民人人耳熟能詳的歌曲。
幾乎每個人見了面，都會像“今天你吃了嗎”一樣地問一句“今天你聽《成都》了嗎。”
這就導致這首歌的知名度那是“蹭蹭蹭”的坐火箭一般往上升啊！
下午3點不到，下載次數就已經飆升到了180萬次。
到現在，則是已經達到了230萬次的下載量，不僅僅是飛星音樂網上給了它首頁置頂宣傳，就是全國各大娛樂網站上的頭版頭條，也都是它！
“震驚！神奇新人歌手新曲《成都》迅速躥紅，當前穩居新人新歌榜排行第一！”
“你敢相信？四十歲新人大叔第二首歌便成為蓉城城市宣傳片主題曲！”
“230萬次下載量，不到半月的成績而已！這爆紅速度誰人能及？”
“史上最大一二名差距，本月新人何其恐怖！”
“蓉城領導點名表揚歌手江侃，鼓勵其再接再厲，再創作出更多更好的正能量歌曲！”
……
“嘖嘖……老侃你這運氣……”
一旁同樣斜靠在沙發上的余凱一邊語氣略帶酸味地感嘆著，一邊不斷地將零食往自己嘴里塞。
他是特意過來陪著自己的老同學度過這個值得紀念的夜晚的。
畢竟凌晨一點，十一月的新人新歌榜就將拉下帷幕，正式宣告結束。
而本月的這個榜單的冠軍雖然早已非江侃莫屬，但大家都想看看這首歌的本月下載次數，到底能爆升到一個什么樣的程度。
“5，4，3，2，1，截止！”
兩人手機上的《成都》本月總下載次數，穩穩地停在了2357380次上。
“叮鈴鈴！”
江侃的電話突兀地響起，他點開一看，是自己的經紀人張玲玲打來的。
“侃哥，恭喜恭喜啊！235萬多次的下載量，你算是創下了有史以來新人新歌榜的最高記錄了！”
電話里的張玲玲激動得不行，一改往日里文文靜靜的形象，那興奮的喊叫聲在江侃沒開免提的情況下都讓旁邊的余凱聽得一清二楚。
“嘿嘿，謝謝了啊小張，能取得這么好的成績也離不開你和公司的幫助……”
跟張玲玲客套半天，剛掛掉通話，另外一通電話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進來。
“大叔，恭喜你大叔！你太厲害了，太棒了！”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小飛燕自己這個頭號迷妹打來的，這么喜慶的日子她已經不滿足于只跟大叔發微信了！
“謝謝啊小飛燕，沒有你幫我在我第一次賣唱的時候幫我宣傳直播，我也不會踏出那么成功的第一步！”
聽著話筒里小姑娘的聲音，江侃不由得心頭一熱。
多好的姑娘啊，人家幫了自己這么多，平時也從來沒有說要過什么感謝，就這么默默地幫自己宣傳和拉人氣，你說人家是圖什么呢……
和小飛燕的電話打完，江侃還沒從這種胸腔滾燙的情緒中緩解出來，電話鈴聲又再次猛烈地響起！
“喂，小江啊，我代表作曲部全體同事向你表示祝賀啊，真不錯，235萬次的下載，你這是給我們蓉城分公司大大地長了臉啊，回頭我給上頭打報告申請點經費咱們好好地出去搓一頓，給你慶祝慶祝！”
這次打來電話的是楊主管，那熱情洋溢的情緒隔著電話都能滿溢出來。
看得出這位新上級是真的開心，十幾年來老是被魔都總部那群小可愛壓著，這次總算是狗熊掀門簾，露一大臉！
接著，江侃的父母、柳志恒、周冬周老板、王玉暢……都紛紛打來了電話向江侃賀喜。
于小瑤、周老板錄音室的老張、小王，穆志丹、孫部長、市文旅局的劉先生等人，也都紛紛發來了祝賀的威信消息。
江侃在電話里一一感謝了他們的祝賀，笑得臉都快爛了。
發威信回復消息的時候，也都十分誠摯地單獨一條條編寫和發送，情真意切地感謝了他們對自己的幫助，并沒有用統一的一條感謝信息就敷衍了事。
余凱見江侃忙得手忙腳亂的樣子，也沒打擾他，就在一旁一邊看著，一邊大口地吞噬著桌上的各色零食，一臉老父親看著孩子終于長大了的欣慰笑容。
“哥們兒，不錯，你這是混出頭了啊！”
見他終于忙過了，這才伸出手臂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語氣唏噓地感嘆道。
他都還清楚地記得這家伙在二十天以前，在寬窄巷子的那顆大榕樹下靦腆臉紅、手足無措地第一次賣唱時的青澀表現。
當時也就以為這家伙可能就是從賣唱開始，錄點小視頻發逗音和B站上宣傳一下，或許運氣好的話一年半載后可以小小地火上一把呢？
也沒想過他能在短短二十天內就能夠擁有如此火爆的成績，如此高昂的人氣，甚至都驚動了官方，曲子也成了本市城市宣傳片的主題曲……
“嘿嘿，也多虧了你的幫忙啊，謝啦兄弟！”
江侃也沒叫疼，同樣一揮手臂搭在了余凱的肩上，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疼得凱子肩膀生疼，呲牙咧嘴。
……
江侃這邊在盡情地肆意慶祝著，而蓉城的另外一角，卻有一個女人在看著手中的手機發呆，好半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媽媽，你在看什么呢？你半個多小時沒有說過話了哦！”
一個可愛的，梳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女孩雙手搭在媽媽的肩膀上，好奇地用嬌嫩而稚氣未脫的聲音問道。
“噢，媽媽沒有事，媽媽……只是很好奇，很感慨……”
見女兒趴在了自己的背上，女人趕快放下了手機將她抱在了懷中。
“媽媽只是……突然有點兒后悔……我好像，當初真的是做錯了什么？”
她側過頭，看向了被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的，正是江侃自己作詞作曲，自己演唱的那首《成都》的下載頁面。
頁面上的那幾個紅彤彤的“2357380次下載”的文字，讓她的心頭感到一陣的揪心、疼痛，還有悔意，使她的聲音都產生了一絲的哽咽，似乎后面的話都已經完全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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