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小向啊~”
安經理聽出了來人的聲音，但是頭卻沒有轉過來。
“表叔，你今天怎么了，精神不好？感冒了？”
小姑娘走到他的旁邊，伸出手用手背在他的額頭上挨了一下。
“不燙啊，你今天怎么了？”
她看了看落地窗外那明媚的朝陽,又看了看皺著眉頭仿佛被什么事情困擾著的表叔，一臉的不解。
“去把門關一下。”
安經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她先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哦……”
小姑娘沒有在問，而是轉身走向大門，往外探了探頭見沒有人過來，便輕輕地合上了門。
“表叔,你到底在發愁什么？最近咱們接的單子不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大,公司的業績不是越來越好了嗎？怎么你還是愁眉苦臉的啊,是你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向萍將老板桌前面的那張椅子挪了過來，坐在了安經理的旁邊。
“不是啊，唉……小向你不懂……”
她的表叔終于轉過了身來，將雙肘撐在桌面上，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業績好，單子多……但都是江侃一個人在做的啊，咱們養的那幫米蟲又分擔了多少業務呢？”
表叔的話一出，向萍就知道為啥他要讓自己把門關上了。
這句話要是被同事們聽到了，那可不得了啊！
而且表叔一直都是一個很和善的人，現在被逼得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想而知他的壓力到底有多大了。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事情啊，不過你這么說來也沒錯，這段時間新來的大單子都是江專員一個人在接，其他的那些作曲部的人最多也就處理一下那些幾萬十幾萬的小單子,勉強維持一下公司的基礎開銷這樣子……”
原本臉上還掛著笑容的向萍,此時的表情也漸漸地凝重了起來。
“的確是這樣的啊,他們最近的態度雖說是端正了不少,但是因為一直都沒有怎么接受過什么鍛煉,之前扛大頭的那些主力又被挖走了……”
這一陣子公司的業務量大增，效益也好了起來，小姑娘一下就被這“虛假的繁榮”給迷住了眼。
但是當安經理給她指出這一點后，她的心情也變得暗淡了起來。
畢竟江專員也就在這兒待一年啊，一年之后，又該怎么辦呢？
……
兩人聊天的同時，江侃也在自己的專員辦公室里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幾份意向單。
然后從中選了一份出來，細細地研讀起來。
要是有其他人看見了他手中的單子，肯定會感到驚訝。
這是一份只價值八十萬的“小單”。
因為這段時間江侃對單子的選擇，都是只要兩百萬以上的。
不然他向系統定制的話，就會虧本，不劃算。
他默默地審視著手中這份一家小的游戲公司開出的主題曲訂單，以他現在勤學苦練到如今的音樂知識，也能夠分辨出這首定制歌曲的難度與價格是否匹配。
“小趙那邊最近都是做的十幾萬的單子，這個就留給他來試試，算做是跟我學了兩個月的考核吧。”
沒錯，江侃的確是這么打算的。
安經理能想到的事,他又怎么想不到？
這段時間自己接的單子越來越多,但這并不是他來到羊城分公司的本意。
這邊斷檔的人才不補上,他走了后還是會恢復到原來那衰敗的樣子。
所以他挑了一個徒弟，用系統教學中王天成教授教自己的法子教授著他，這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相信對方已經學到了很多可以用來提高自己實戰水平的知識。
或許其他人在知道他的這個考核之后會疑惑趙俊平是否已經可以勝任80萬級別的訂單。
但是江侃自己卻從心底里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已經到了可以接受這個考核的時候了。
……
“科科科。”
次日的下午，午休時間剛過，專員室的門就被敲響了，聽敲門聲江侃不抬頭就聽得出這是來自于安經理那禮貌而尊重的行為，因為門是開著的。
“哈，安總，有事找我？”
江侃站起身，將他迎了進來，正要給他倒水，但被對方伸手打斷了。
“江專員。”
安經理進門后，也沒找個地方坐下，而是在憂郁了一下之后說道：
“情況不是很妙啊……”
江侃聽到這話，也停下了手頭的動作，皺起了眉頭看向了他：
“什么不妙了？”
“昨天上午您給我送過來的那幾個單子，我們去跟甲方們談了，但是只談下來了一個，就是那個八十萬的訂單……其他的幾個的都沒有談成。”
“哦？他們有沒有說為什么呢？”
江侃扶著安經理的肩膀，拉著他坐在了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旁邊，不解地問道。
畢竟這些單子都是意向單，是甲方主動找上門來和他們進行商談的單子，比他們作為乙方去到處攬回來的單子談成的幾率是要大很多的。
“哈，江專員啊，您這是穿著明白裝糊涂啊……原因你自己會不清楚嗎？那幾份訂單背后的甲方都是沖著您的名頭來的啊，指名點姓要江專員您來制作……”
安經理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他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好聽，會顯得他這個總經理很無能。
但是這就是事實啊，江侃不接這幾份單子的話，公司里作曲部現有的那幾只小魚小蝦，對方是看不上的……
“這個……”
江侃也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一點的。
之前他把這些單子都交給了市場部，讓他們去回復那些甲方讓他們說明這些單子會讓作曲部其他的人來做，就是想看看在經歷了兩個月的變化和他帶來的影響之后，會不會有甲方能夠看得上其他的人。
但沒想到，那好幾個甲方都不買賬，就連市場部說可以適當降低一些價格，都不愿意給其他的作曲部員工機會，依然指名是要他來接。
“還好，咱們還保住了一份訂單。”
“但是這唯一一份，人家也是看在接單人是您的徒弟趙俊平的面子上才松口的，畢竟我還給他們打了包票，如果小趙的單子人家不滿意，您不得也會出手幫幫忙的嗎……”
“如果真的是需要您出手幫忙，那我可以去跟小趙談，讓他把這個單子的分成分給你……”
江侃聽出來了，其實這話對方還是說得相當委婉的。
畢竟要是徒弟干不好，師父也丟臉不是，他這是希望自己能夠從一開始就從旁指導著趙俊平來創作，成了的話，業績和名聲算小趙的，但錢算江侃的。
這樣一來，他的徒弟也算是有了一首還不錯的作品作為資歷，以后再接其他的單子的時候，就會更容易一點了，這也算是扶上馬，送一程的意思。
“不用，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江侃的話讓安經理一陣無語。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雖說在這些剩下來的作曲部員工中，趙俊平的確是比較有靈氣，也比較踏實肯干的那一個……
但你這一下就給他上了一個八十萬的單子，會不會顯得太冒險了一點？
“如果他搞不定的話，我會出手。”
江侃還是很看好自己這個徒弟的。
雖然也才兩個月時間，但要知道系統推薦的這位王天成教授的教學水平那是高得離譜，就連自己這個門外漢都受益良多，更別提本來就是科班出身的趙俊平了。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他可以完成這個訂單，不是說的什么客氣話。
而這，也是他從來到分公司就開始一直致力的事——培養新鮮血液，讓分公司重新恢復自己的造血機制。
“好吧，我自然是相信江專員的，那這個單子就讓小趙自己去做。”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最近接到了一個價值三百萬的競爭單，但我還在猶豫到底接還是不接。”
剛轉身走到門口的安經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轉過頭來看向江侃。
“三百萬的單子？那不小了啊，但是什么是競爭單？”
“就是有甲方發出要求，但是同時聯系了好幾家制作公司，誰做得最好這個單子就是誰的的意思。”
見江侃不解，安經理做出了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安總您先具體說說看？”
兩人又回到了藤椅沙發旁，坐下來慢慢說。
“這個是來自于咱們羊城的一個名為眾星娛樂的中型娛樂公司的單子。”
安經理接過對方為他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措辭了一下語言，然后說道。
“他們最近發現了一個非常好的歌手苗子，唱功嗓音那都是天才般的存在，然后就想要幫這個女歌手打造一首量身定制的曲子，想要一舉捧紅她。”
“星海娛樂和光芒娛樂其實都出手爭奪過她，但是因為一些據說是私人的原因，這位名叫姜苗苗的女歌手，最終還是選擇了眾星娛樂。”
他無奈地一攤手，表情中滿是遺憾：
“可惜咱們分公司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實在是沒有能量和他們去搶人……”
說起了這個名字，安經理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羨慕與嫉妒，但是又很快消散了下去，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對方既然得到了這個金寶貝，那自然就要花大力氣培養，于是也就有了這次的這個競爭單，包括了之前網羅她失敗的兩大巨頭，還有羊城本地的三家音樂公司，都參加了這個單子的競爭中，一來是價格確實不錯，二來也是想和這個天才少女接下善緣，以后可以更多的合作。”
“哦？那既然這樣的話，咱們也可以試一試嘛。”
江侃聞言一邊點頭，一邊回答他道。
“但是這樣一來，就是我們加兩大巨頭加三家本地公司，一共六家公司爭搶這個單子了，如果他們最終沒有選擇我們的作品，那就是百忙一場……”
“呵呵，安總是擔心我們拿不下嗎？還是說不相信我的能力？”
江侃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好勝心，三家本地公司他到是完全不虛，但是另外兩家巨頭公司，自己這邊早晚是會和他們對上的，現在不爭上這口氣，以后難道也見一次退一次？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我是無比相信江專員您的水平的，我只是擔心萬一出點什么差池……要知道那可是星海和光芒啊，他們那也是有著眾多金牌音樂人壓陣的……”
他雖然對江侃有信心，但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對方卻也不是善茬啊。
“而且就算是您的作品遠勝其他人，但音樂這東西本來就是一種比較主觀的東西，萬一人家就是屬意別的作品，覺得和她的相性很搭呢？我們也冒不起這個險啊！”
見江侃執意要爭取這個單子，安經理也不是勸阻，而是非常擔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江專員來了自己這邊之后，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順風水水的，萬一要是因為這個事情受到一次挫折，豈不是打擊了他的積極性？好不容易得到一只能下金蛋的雞，他是真不想他的心理狀態出一點的問題。
“呵呵，謝謝你的提醒，但我還真的想和他們碰一碰……沒事的，接下來吧，我會小心應付的。”
一直以來系統提供的歌曲都是經典中的經典，給了江侃莫大的信心與勇氣。
他還真不信這個邪了，那兩大巨頭的作品，還真能壓過地球上的那些經典作品？
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啊！
……
“所以，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系統你看你那兒有沒有什么特別適合她的定制歌曲？”
回到家，江侃向系統提出了這個問題。
但這一次，系統卻沒有直接給出定制的歌曲，而是提出了對江侃的意見：
“宿主最近已經連續通過本系統定制了五首歌曲，越來越依靠本系統提供的決策，不利于宿主的個人成長。”
“鑒于宿主的這種過度依賴的行為，本系統決定換一種方式來提高宿主的音樂素養！”
“本系統將向宿主開放曲庫，由宿主本人在其中進行歌曲的選擇，系統不再提供直接的答案，一切選擇的結果由宿主自行承擔結果！”
“哇，系統你要不要這么狠啊？”
江侃愣住了，對方竟然這么大方了，地球的曲庫隨便自己看嗎？
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大大地增加了自己的難度嗎？
說是全部開放讓自己選，但是選擇的難度也增加了啊，系統嫌棄自己太過依賴它的推薦，這下都全部靠自己的音樂知識來進行挑選了！
最近他也通過虛擬的王天成教授學習了很多的音樂知識，在國內最為頂尖的作曲家的尊尊教誨下，他感覺自己對音樂和作曲的理解是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的。
而每次選歌都能準確地滿足甲方的需求，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能力，系統想要鍛煉自己這方面的能力，他也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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