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連修養了幾日身體才恢復了氣力,紅芍在她腰后放了一個軟枕,端來熬好的湯藥,“夫人,喝藥吧。”

  徐氏最不喜歡苦味,可想到只有自己的身子養好了她才能酒肆見云卿便只好捏著鼻子將藥一飲而盡。

  “夫人,快吃個蜜餞。”

  徐氏捻了一顆放入口中,若有所思的問道:“紅芍,那日我被馬氏刺傷后你有沒有聽到韓姑娘說了什么?”

  紅芍一愣,她當時被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哪里還能顧得上別人。

  見紅芍搖頭,徐氏眉心微蹙。

  她總覺得好像聽到那孩子喚了她一聲“娘親”,難道是她昏迷前產生了錯覺?

  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義無反顧的為云卿擋下那一刀,似乎是本能促使她這般去做,她必須要再去酒肆見見那孩子。

  正在此時忽有婢女在外叩了叩房門,紅芍走出去低聲問道:“夫人正在休息,有什么事嗎?”

  “紅芍姑姑,是五小姐嚷嚷著要見夫人。”

  紅芍緊縮眉心,要不是五小姐的養母夫人能遭這么大的罪,“你去告訴五小姐夫人身體未愈需要靜養,有什么事日后再說吧!”

  紅芍如今對韓春桃的意見越來越大,那個五小姐不知輕重深淺,若讓她氣到了夫人可就不妙了。

  “可……可五小姐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與夫人說。”小婢女本不愿替韓春桃來傳這個話,可對方許諾了她不少銀兩。

  “紅芍,出什么事了嗎?”徐氏輕聲詢問。

  “就一點瑣事,夫人您先休息,奴婢先出去看看。”紅芍深知韓春桃的性子,決定還是由她先去見一見。

  韓春桃正在屋內來回踱步,她本想親自去找徐氏,求她讓陸謹言收回成命,可院外守著婆子根本不讓她出去,這讓她越發相信了陸夕瑤說的話。

  門外傳來響動,韓春桃眼睛一亮,歡喜的喚了一聲“母親!”

  可推門而入的卻是紅芍,“怎么是你!”

  紅芍朝著韓春桃屈膝行了一禮,“奴婢見過五小姐。”

  韓春桃向后張望,可紅芍身后空無一人,她委屈的抿緊了嘴唇,“這么久了母親還是不愿原諒我嗎?”

  紅芍雖規矩的半垂著頭,但音色卻冷,“這便要問問五小姐的養母了,若非她刺了夫人一刀,夫人又怎么會受傷臥床。”

  “我娘她一定不是故意的,這里面肯定有誤會!”韓春桃在府里沒有耳目,自然也無法準確的得知外面的事。

  但她能確定馬氏絕對沒有刺殺徐氏的心思,因為這樣對她們而言根本沒有必要,反而會惹禍上身。

  “五小姐對那馬氏倒是孝順,為了安頓她甚至不惜典當府中之物。

  如今您的親生母親受了傷,五小姐第一反應還是為她說話,夫人還病著若讓她聽到小姐這番話只怕又要傷神了。”紅芍越發慶幸自己沒讓韓春桃去見徐氏。

  韓春桃咬了咬牙,徐氏是韓云卿的親娘,她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但為了自己的下輩子韓春桃還是決定一試,便放軟了語氣道:“紅芍姑姑,我以前不懂事對您有所不敬,您別放在心上。”

  “小姐言重,奴婢不敢。”

  韓春桃拉著紅芍坐下,抹著眼淚可憐巴巴的道:“紅芍姑姑您有所不知,我做的那些事其實都是陸夕瑤陷害的,她怕我得了父親母親的寵愛就處處算計我。

  如今她又攛掇著父親將我嫁去北戎,她則風風光光嫁到了永寧侯府,我才是真正的侯府小姐啊,世上哪有這般道理!”

  紅芍也聽說了,而且還是顧太后親自下的旨意。

  但她還沒告訴徐氏,因為她有私心。

  一是怕徐氏受驚加重病情,二是顧太后素來威嚴手段狠戾,誰敢違抗她的旨意下場只有一死。

  一個是與她自小長大的夫人,一個是剛撿回府中的小姐,她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護前者,更何況這個五小姐只會讓夫人一次次傷心。

  哪怕等夫人得知后會恨她會怪她,她也不會后悔。

  看著紅芍冷靜的神情,韓春桃的腦袋終于好用了一次,“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激動的抓住紅芍的衣領,怒聲罵道:“賤人!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母親,為什么不讓她救我!”

  “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違者殺無赦。”

  韓春桃紅著眼睛,目眥欲咧的道:“那又如何!我是她女兒,她就該保護我不是嗎?

  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拼死搏一搏又如何?這是她應該做的!她應該做的!”

  這句話讓紅芍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做娘的都會為了保護子女不惜犧牲自己嗎?

  見紅芍不說話,韓春桃更加怒不可遏,“你們既然保護不了我給不了我好的生活,當初又為什么要把我找回來!

  若不是你們我現在和爹娘哥哥一家人過得也會很好,我現在家破人亡都是你們害的!”

  她心里滿是怨恨,卻根本不去想當初若非他們為了榮華富貴又怎會落得今日的地步。

  紅芍見她有些失了理智不想再與她多話,韓春桃卻突然冷笑道:“你們侯府沒給我一點好處,卻想拿我當墊腳石,我告訴你們,沒門!”

  本以為徐氏會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現在看也徹底無望了,“還以為侯府是什么好地方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這個侯府小姐我不當了!”

  “五小姐以為事到如今當與不當是您說得算的嗎?”

  韓春桃掐著腰,不無得意的道:“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你們侯府血脈,要是讓北戎知道你們拿一個平民女子伴做小姐欺騙他們,到時候他們難道就不會來找侯府的麻煩了嗎?到時候侯府一樣是欺君之罪!”

  韓春桃第一次慶幸自己只是個普通的民女,雖然過不上錦衣玉食的日子,至少不用提心吊膽。

  “你說什么?”

  韓春桃挑著下巴,此時此刻與紅芍對調了身份,“你若想知道實情就讓我去見夫人,否則你們永遠別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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