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北以前是討厭蘇云暖,不關心她死活,無論葉婉儀怎么羞辱她,他都裝聾作啞,當作沒看見,漠視。
自從看清楚簡相思的真面目,沒了濾鏡加持,他對簡相思越來越不喜歡,已經到了討厭的地步。
那天蘇云暖留在病房照顧自己的時候,盡管他疼到渾身抽搐,無暇顧及其他,還是聽到了母親對蘇云暖說的話。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自己或許并不是葉婉儀親生,要不然,在這種情況下,她怎么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反而有時間為難蘇云暖呢?
也許,蘇云暖說的那句話是無心之言,但落在他耳朵里,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葉婉儀和簡相思進病房之前,他想問父親這個問題,由于她們的到來,不得不咽下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
事到如今,母親還在詆毀蘇云暖,他忍不了。
葉婉儀看了眼眼神清明盯著自己看的兒子,那樣的眼神,讓她心里發慌。
她甚至覺得:霍奕北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但……
這個時候,她什么都不能說,也不能做,只能繼續做良母。
“阿北,你想多了,那天你疼暈過去,蘇云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跟我和思思都沒關系,你別把什么臟水都往我們身上潑呀。”
“再說了,思思手里的照片雖然說明不了什么,但一個年輕男人抱著她,總歸是事實吧?”
“蘇云暖跟你鬧離婚鬧了都快半年了,說不定是她早就看上那個小白臉兒呢?”
“兒子啊,你可不能被豬油蒙了心,冤枉好人啊!”
葉婉儀看出來了:現在的霍奕北,根本不想跟蘇云暖離婚,反倒是蘇云暖,鐵了心要離。
要不是推他們一把,成全蘇云暖,怎么能行呢?
霍奕北被三個人按回病床上,他不是對手,掙扎過程中再次撕裂右臂上的傷口,血染紅了紗布,看得人怵目驚心。
霍祁振比較冷靜,立刻叫了醫生過來處理。
他則是看向葉婉儀,神情不悅:“阿北都這樣了,你還要刺激他做什么?”
“身為母親,你就不能多疼疼自己的孩子?”
作為一名父親,他對霍奕北管得并不多,放任他野蠻生長。
自己的種,什么樣兒,他心里清楚的很。
說霍奕北孤傲、狂妄自大、涼薄、一根筋、偶爾會腦子發昏,他全都認,但這些并不是致命缺點,也不是人品上的問題,大部分時間里,他都不計較,放任。
就在剛剛,霍奕北情緒激動成那個樣子,身為母親的葉婉儀非但不安慰孩子,還一直說蘇云暖壞話,火上澆油,就讓他很不理解。
葉婉儀還想說什么,看到霍祁振陰沉的臉色后,嘴唇蠕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這個時候,說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
霍祁振看她沒有再說話,拽了一下她的衣袖:“跟我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這幾天先讓護工照顧,你們誰都不要過來!”
葉婉儀見老公生氣,立刻變得小心翼翼。
沖簡相思遞個眼色,跟在霍祁振身后,離開了病房。
簡相思覺得:此時此刻,霍奕北生病,正是她好好表現的時候,只要自己照顧好霍奕北,安撫好他的情緒,他就會再次回到自己身邊。因此……
面對葉婉儀的好心提醒,她恍若未聞,直接無視。
邁著小碎步來到霍奕北病床邊,淚眼汪汪看著護士拆下他手臂上的紗布,重新為他包扎,心疼的眼淚直往下掉。
她皮膚白皙,臉圓圓的,給人一種瓷娃娃的感覺。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破碎感拉滿。
看得一旁的護士都心疼,總覺得嚇壞了這瓷娃娃,連動作幅度都不敢大。
傷口開裂,需要重新清理傷口,給傷口消毒,沒有麻藥,霍奕北疼得眼睛閉起來,死死咬著牙關,卻仍舊沒有忘記對簡相思說一句:“滾出去!”
“這里不需要你!”
因為劇痛,男人說話都是吼的,再加上他此時此刻猙獰的表情,非常唬人。
簡相思看著他發紅的眼睛,眼淚滾滾而落:“阿北,我只是想照顧你,這樣都有錯嗎?”
如果放棄這次大好的機會,她怕是再也沒辦法回到霍奕北身邊了。
不能放棄!
無論霍奕北說什么,她都不能走。
霍奕北疼到全身都是冷汗,沒受傷的左臂緊緊抓著病床扶手,手背上青筋爆起,仿佛隨時會裂開一般。
眥牙睜目看向簡相思:“滾!”
“保鏢!把這個女人弄出去!關到老宅!”
沒罵粗口,已經是他的極限,簡相思一再挑戰他的底線,終于引燃了男人的怒火。
那張最英俊帥氣的臉,說著最絕情的話,眼神里滿是冷漠,沒有半點溫柔。
話一出口,簡相思就嚇得跌坐在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淚眼朦朧看著霍奕北,在做最后的掙扎:“阿北,我只是想照顧你而已,這樣都有錯嗎?”
霍祁振只覺得簡相思哭哭啼啼讓人心生厭煩,沖進來的保鏢揮了揮手:“把簡小姐請出去。”
兒子是病人,病人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簡相思不能照顧病人情緒不說,還讓人不得安寧,就這樣的脾氣,也不知道怎么成了兒子初戀的。
如果是他的話,早把這女人踹了,怎么可能糾纏到現在。
保鏢沒給簡相思反應的機會,一左一右,硬是把她從病房里架了出去。
不大會兒,病房外就傳來簡相思的哭泣聲。
再過一會兒,連帶著她的哭聲一起消失了。
霍祁振看了眼身邊心神不定的葉婉儀,問她:“怎么了?”
自從簡相思被保鏢架走,她的眼神一直放在簡相思身上,即便對親生女兒霍芝芝,她也鮮少有這么擔憂的時候。
霍祁振總覺得葉婉儀對簡相思的關心過頭了。
葉婉儀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收回心神,快走幾步,跟在霍祁振身旁:“振哥,咱們這樣對思思,是不是有些過了?”
“不管怎么說,思思是個女孩子,還是阿北的初戀情人,白月光,萬一哪天他們又合好了,豈不是要思思恨你?”
霍祁振皺眉,愈發覺得她神情有古怪:“你憑什么斷定他們會合好?又憑什么斷定阿北和云暖會離婚?還是說……你想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