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以后，一個穿著整整齊齊的正裝，坐在沙發上，一臉焦頭爛額的中年人出現在了直播間內。
在他的身后，依稀可以看到被摔碎的杯子什么的，屋子一片狼藉。
“道長！”那個中年人看到葉塵出現了以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跟許許多多被抽中的人一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抽中了道長的簽。
這說明，他這段時間確實是有夠倒霉的。
他也知道，能抽中道長的簽，一般都是出事的人。
“道長，我有個事情想問問您，您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雖然很焦慮，但是徐文升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問道。
“當然可以，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啊？”葉塵也禮貌地回答道。
“就今年我女兒不是高考了嘛，我們全家都很緊張，各種補習班我們是一個都不敢落下，我跟我老婆更是放下工作，輪流接送我女兒，生怕耽誤她一分一秒。
我們原本對我女兒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她平時的成績還不錯的，老師也覺得她上個重點的本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就在前幾天，成績出來了。”
“啊，這就是龍國每個家庭的真實寫照啊。”
“一人高考，全家緊張啊。”
“唉，沒辦法，在我們龍國人的思想里面，孩子高考的成績，甚至能決定一個家庭的命運。”
“我靠，樓上的，你們先別感慨了，沒聽到他都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嗎！”
……
直播間的水友們唏噓道。
說到這里，徐文升忍不住搖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摸著自己已經上移的發際線，無奈地說道：
“高考完我甚至已經在打聽那些重點大學的王牌專業有哪些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考砸了，而且還不是一般地考砸了，那高考的成績，別說什么重點大學了，也就剛剛好上本一線而已。”
徐文升說到這里，更是接二連三地嘆氣道：
“真的，我看到這個成績，我當時血壓就上來了，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我甚至都沒臉跟別人提啊，沒臉見人啊。
看著班級群里面其他孩子都考那么好，就我女兒考砸了，還不是一般地砸。
說真的。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我們這一年的付出都白費了。
我很想像其他家長一樣，搞一個慶祝儀式，辦個酒席，或者帶孩子區區旅旅游什么的，但我做不到啊，我真做不到，我連笑一下都非常地勉強。”
徐文升說到這里，心里頓時又是堵得慌，習慣性地伸手抽了一根煙出來，直接點著，然后一口猛吸入肺。
仿佛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焦慮。
“唉，我覺得大可不必啊，能考怎么樣就怎么樣了，一切都是天意啊。”
“是啊，高考的臨場發揮很重要的，對于大部分的孩子來說，高考能發揮出來的水平是比不過平時的水平的。”
“有一說一，我覺得這個家長也很有問題，過分地要求自己的孩子了，把家長的希望寄托在了孩子的身上，這樣子真的搞得孩子很痛苦。”
“是啊，我覺得當看到成績的那一刻，他女兒會比他更崩潰的。”
……
直播間的水友們紛紛議論道。
“我想了一天一夜，那一晚上我幾乎沒睡，我第二天紅著眼睛問我女兒，要不要復讀一下。
我當時還說，只要她肯復讀，我們全家就再陪她讀一年，只要復讀能考上重點大學，我們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這樣的結果，我真的接受不了。”
說到這里，徐文升就氣不打一處來了，說道：
“沒想到我女兒直接就拒絕了我，說她不想復讀了，要上重點大學，你們自己上去。
我聽到這句話，當時我火氣就上來了，我就忍不住吼了兩句。
我就搞不懂了，她一個勉強到本一線，有什么資格說這話啊？什么叫我們要上重點大學，我們還不是為了她好，她這是什么態度？
她以為我們全家一起陪著她高考就不辛苦嗎？
她考出這樣的成績對得起我們嗎？
她考出這樣的成績，讓我怎么有臉出去見人？別人問我的時候，我要怎么回答？
真是讀書讀傻了，還讀不出什么東西出來。
道長，我毫不夸張地說，要是讓我回到高中，我一定拼命地讀，也要上一個重點大學，讀一個名牌專業。”
說完，徐文升吸了一口香煙，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這也就是假如了。
他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
“從那以后，我們父女倆的關系就變得非常不好了，經常吵架。
我叫她復讀，她不愿意。
那行，那沒辦法了，就填志愿選專業去吧。
結果她又要鬧幺蛾子了。
我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像她這種勉強到本一的人，不可能在本一的大學里面選到什么好的專業的。
她只能上本二的大學，然后去選一個好一點的專業，以后才方便她就業。
結果她就是不肯，非要嚷嚷地說讀什么漢語言文學專業。
我的天啊。”
徐文升說到這里，又忍不住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進肺，滿臉無語地說道：
“我說你選那個什么狗屁漢語言文學干什么啊？你念那些古詩詞是能當飯吃是嗎？
以后怎么找工作？
哪個單位會要你？招你進來就是為了讓你整天吟詩作對？做夢呢？
我當時就跟她說的很明白了，我說你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就給我讀師范去，以后當一個老師，工作待遇多好，還容易嫁人。
比你讀那些什么狗屁漢語言文學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她就是不肯，我倆就一直吵，一直吵，吵到有時候會摔東西，吵得整個家都不安寧了。
一直吵到了填報志愿結束的那一天，我決定要采取一些行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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