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連忙答應，咧開嘴討好地笑。
這一個小插曲過去，姜州又問了我最開始的那個問題：“頭疼嗎？”
“疼。”我如實回答。
但比頭疼更重要的——
“霍隨怎么樣了？”
后面的車撞上來時，霍隨掉轉了車身的方向，讓坐在后座的我避開了最直接的撞擊，而他自己——
姜州垂下了眼去，半天都沒發聲。
他這個反應……
我那顆慌亂不已的心一點一點地墜入深淵，姜州的身影也在水光之中漸漸模糊。
“他、他該不會……”我的全身都在抖，聲音更是抖得厲害。
后面的話我說不出口，滿溢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浸濕了雪白的枕頭。
“沒有。”姜州這一次回答得倒是挺快，“就是全身多處骨折，頭部也受到重創，現在還在重癥觀察室。不過醫生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這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比起我預想中的結局，還是要好上很多。
冷靜下來后，我又問姜州：“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必然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
我有預感，這一切都跟那輛尾隨我們的白色大眾有關。
“后面的車追尾，因為當時路況不好，前后車距太近，你坐的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姜州輕描淡寫地解釋。
“那輛跟著我們的白色大眾呢？”我問。
“白色大眾就是肇事車，車上就一個司機，受了重傷當場死亡。”
——這個結果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的。
我不知道有人能夠恨我到這種地步——為了報復我，竟然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個司機是誰？”我很想知道。
姜州避過了我的視線，說：“就一個陌生人，應該是受雇于人吧。”
——以我對姜州的了解，他一定有事瞞著我。
“你跟我說實話。”我拉住他的手，逼得他與我對視。
“說什么實話？”姜州大約調整好了心態，一派坦然地看著我。
“那個司機……我認識，是不是？”我集中精力，注意著他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姜州有一瞬的怔愣，隨即很快被他用淺笑掩飾過去。
“我都說了，就是一個陌生人。”
“你不要騙我！”我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大了一些，“你答應過我的，以后都不會再騙我！”
姜州抿緊了雙唇，眼里閃過一系列類似于掙扎的情緒。
最后，他轉開了頭，小聲地說：“是宋如夏。”
這回怔住的人輪到了我。
腦海里不期然地閃過她最后發給我的那條短信：“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原來她所謂的“代價”……指的就是這個嗎？
——但好像她付出的代價比我要大很多。
許久以后，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不是……被你們關起來了么？”
“今天早上在陳熙到千行的時候，我就讓言良放走了她。我知道她會第一時間去找陳熙，本來想用她給陳熙添堵，沒想到……”姜州的臉上寫滿了悔恨，眼底的郁色更深。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
過大的信息量讓我的腦袋更疼。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對小宋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說恨，有——畢竟她害得我和霍隨，或許還有其他人，在這一場車禍中受了傷；說同情，也有——畢竟她為此丟了性命；同時還有的，大概就是替她感到不值——她做了這么多，最終還是沒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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