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看望完了臥病不起的奶奶后,才從二樓下來,回到客廳里。

    客廳里,除了顧老爺子,就剩許若淳和嚴恒白了。

    嚴恒白坐在沙發里,臉色十分不好。

    而坐在她身旁的許若淳也沒強到哪去,兀自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了。

    見顧九溪從二樓走下,顧老爺子拍了拍身邊沙發里的位置,說道:“小溪,來爺爺身邊坐。

    ”

    顧九溪照著做了,朝四周看了一眼。

    顧老爺子明白顧九溪的意思,道:“你爸去電視臺接你小媽了,你到這的時候,他剛走。

    ”

    顧九溪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老爺子笑呵呵的指著一旁的嚴恒白說:“還沒給你介紹吧,他是嚴恒白,是若淳新交往的男朋友……”

    嚴恒白抬起頭來,對上了顧九溪純凈的眸子。

    只一眼,顧九溪就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嚴恒白沒動,倒是顧九溪先彎起了嘴角,伸出手似笑非笑道:“未來小姨夫是吧?你好啊……”

    嚴恒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錯愕的盯了顧九溪幾秒鐘后,才伸出了手,與她握在一起。

    指尖相碰,顧九溪很快抽回了手,動作敷衍的仿佛多一秒都是在浪費時間,直接轉過頭,和自己爺爺聊了起來。

    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僵,除卻一旁的許若淳外,嚴恒白還算沉穩,時不時會微笑著回答幾句顧老爺子的問題。

    可即便是這樣,顧九溪也與他再無視線交流。

    “小溪,這幾天你都住在你外公那嗎?”顧老爺子問道。

    顧九溪點了點頭:“外公一個人住,挺寂寞的,我剛好回來,想多陪陪他。

    ”

    顧老爺子點頭:“應該的。

    ”

    靜默許久的許若淳終于起身,勉強自己笑著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里看看保姆需不需要幫忙……”

    老爺子嗯了一聲,許若淳朝著廚房走去。

    顧老爺子看了眼墻上的時鐘,說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也有話題聊,我上去看看你奶奶……”

    嚴恒白從沙發里起身,攙扶著老爺子,說:“我送您上去吧。

    ”

    顧老回頭看了他一眼,欣慰的點頭,笑著道了一聲好。

    ……

    客廳里只剩顧九溪一人,百無聊賴的朝著落地窗外看去。

    弩弩正被保姆牽到不遠處,繩子拴在大院里的一顆老楊樹上。

    想著一會兒她還要單獨面對許若淳和嚴恒白,顧九溪不禁煩躁起來。

    她從沙發里起身,一個人朝著門外走去。

    老楊樹前,弩弩正蹲坐在一旁。

    看到顧九溪走近,搖著尾巴,高興的上躥下跳。

    楊樹旁,顧九溪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弩弩的頭,低頭陪著它玩了一會兒。

    身后有踩著積雪的而來腳步聲,而顧九溪并沒有發現。

    直到身后有聲音響起……

    “顧九溪,你怎么會和厲廷君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時候,嚴恒白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后……

    顧九溪緩慢的起身,轉過頭來看向他。

    嚴恒白的表情和之前不太一樣,臉上的不耐煩之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關心的樣子。

    看到了這樣的嚴恒白,顧九溪的心情五味雜陳。

    她收回了放在他臉上的目光,漫不經心的說:“我和誰在一起,關你什么事?”

    嚴恒白被堵的啞口無言。

    而顧九溪繼續說道:“嚴恒白,你操心的未免有些過了,你就不怕一會兒許若淳出來,看到我倆在一起,再想歪了什么,生你的氣?”

    嚴恒白眉頭下意識的皺起:“她跟你不一樣,她很單純……”

    聽到嚴恒白這樣說,顧九溪幾乎是冷笑出聲。

    她懶得再與他多廢話,將綁在楊樹上的狗繩解開,牽著弩弩就往另一顆大樹的方向走。

    弩弩找到了新的目標,開心抬起后腿,撒尿圈地。

    嚴恒白幾步追了上去:“顧九溪,厲廷君那個人遠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他……”

    不等嚴恒白的話說完,顧九溪就已經轉過身來:“嚴大企業家,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厲廷君是什么樣的人是他的事!還有,倘若你看人的眼光真的那么精準,那么至少也能區分的開什么樣的女人是綠茶婊!單純的女人會明知道你是我男友在先,還要從中去插上一腳?”

    “你不要什么事都扯到若淳的頭上來,這本是兩回事!”嚴恒白壓低聲音說道。

    顧九溪重新走到他的面前,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嚴恒白,收起你的爛好心吧,既然許若淳的父親幫你度過難關,你又這么知恩圖報,那就離我遠一點,好好對待你的真愛,我與你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

    嚴恒白:“……”

    院子里。

    高大的楊樹上,僅剩不多的殘葉正隨著風張狂的搖曳,就算還在做最后的一絲掙扎,也依舊擺脫不了飄零而落的命運。

    嚴恒白和顧九溪就那么站在一起。

    從遠處看,竟然有種說不出協調。

    許若淳透過客廳的玻璃窗,靜靜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