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啟一到,沈潯走出病房,“說吧,什么事?”
唐啟朝著病房掃了一眼,沈潯立刻會意。
兩人一同出門,走到走廊盡頭,唐啟才開口:“之前讓我著手查的事,查出來一點眉目。”
沈潯示意他繼續說。
唐啟神色凝重,“我從莊教授這邊著手調查,發現她和秦小姐當年的事,似乎有牽扯。”
沈潯眸色一凝,“說清楚。”
“不是似乎,確定有牽扯。”
唐啟把手里的一疊資料遞過去,“當年自殺那個姑娘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鐘琳。”沈潯準確說出名字。
唐啟低聲道:“我查到,鐘琳的父母曾在十年前收到過一筆錢,五百萬。”
五百萬放在如今,對普通人家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何況是十年前。
唐啟繼續道:“匯款賬戶是莊教授身邊那個保鏢的堂兄,他堂兄平時不務正業,天天賭博,不可能有這么多錢,我私底下找到他,他說當初是莊教授的保鏢讓他匯的。”
沈潯本在邊看資料邊聽,聞言驀地抬頭。
唐啟辦事穩妥,跟他這么多年從未出過錯,所以這個消息屬實。
但是為什么莊雪會給鐘琳的父母一筆錢?
沈潯捏了支煙咬在嘴里,唐啟立馬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
沈潯轉身望著窗外,眉頭緊鎖。
秦嬈代寫信,鐘琳跳樓,莊教授匯款。
一系列單獨的事件,似乎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秦嬈是替鐘琳寫信給他,他回信收到的人也是鐘琳,后來鐘琳因為失戀跳樓,和他脫不了干系,所以莊教授選擇用錢擺平鐘琳的父母。
可是卻讓秦嬈背負著內疚過了那么多年。
沈潯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
唐啟道:“但是還有一個疑點,匯款時間是在鐘琳死后三個月,正好是秦小姐的父親死后的第三天,后來鐘琳的父母就離開了東城。”
沈潯的手輕顫了一下,一截長長的煙灰正好抖落在地。
手里的資料還沒看完,他低頭翻看,后面附了轉賬記錄,還有鐘琳和父母的照片。
沈潯不是很想看那個喜歡過他,他卻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的姑娘,他快速翻過去。
過了兩秒,他猛地翻回來,目光直直地盯著照片上女人的臉。
照片上的女人他見過,一晃而過不到半秒時間,不過他記性好,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下就記住了。
女人在墓園和秦嬈有過交談,當時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但是后來兩車交匯時的半秒,沈潯和她有過短暫的目光對視。
那個女人,是鐘琳的母親。
事情似乎越來越混亂,鐘琳的父母不是早就離開了東城嗎?
為什么會出現在秦嬈父親的墓園?并且是在秦山忌日這一天。
唐啟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一直派人跟著莊教授,昨天下午,發現她和秦小姐見了面。”
秦嬈出來后就出了車禍,然后莊雪回去和沈遠重大吵了一架。
這些事之間到底有沒有聯系,聯系又是什么?
正思索著,護士來叫人,醫生正過來查房。
沈潯把資料遞給唐啟,先進了病房。
其實查房他也幫不上忙,就是聽聽醫生怎么說。
他靠著墻,探究的目光落在莊雪身上。
他看不懂,自己的母親,到底在那件事里面充當了什么樣的角色?
醫生走后,莊雪一偏頭,對上沈潯的眼,頓時怔了一下。
他面色太沉,眸色幽深晦暗,不知道是不是莊雪的錯覺,他身上似乎還有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戾氣泄出來。
“是不是累了?”莊雪問。
沈潯垂下眸,“可能是吧。”
莊雪道:“那就回去休息吧,我這里不缺人。”
這次沈潯沒有推辭,微微一頷首,走出了病房。
唐啟送他到家,時間才八點多。
一下車他就發現她常停車的那個車位空著,她自己那輛代步車不見了。
打電話過去,一接通就聽見了喇叭聲,她果然是在開車。
“一大早就出門了?”
秦嬈“啊”了一聲,“你回家了嗎?”
“嗯,看見你那輛車不見了。”
“我快到家了。”秦嬈說。
沈潯沒上樓,一直在車庫等她,不過十來分鐘,她那輛車就從車庫口拐了進來。
停好車,她下車朝他走去,走近就聞到他身上有一股煙味,地上好幾個煙頭。
按照他等她的時間算,他這段時間沒停過。
秦嬈想罵他,可對上他那雙泛著血絲的眼,頓時罵不出來了,只剩心疼。
“出了什么事?”
見他不答,秦嬈握了握他的手,車庫陰冷,他本就穿得少,這會兒手有點兒涼。
“我們上去吧。”秦嬈拉著他往電梯口走。
沈潯一個用力,把她拽了回來。
秦嬈撞在他胸口,鼻子撞得有點疼,但他抱得很緊,像要把她融進身體里。
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秦嬈只能安撫,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在他后背輕撫著。
她安慰他,“沒事,有我在呢。”
一瞬間,沈潯喉嚨哽痛,手臂微微顫抖著,收得更緊。
積蓄在眼眶里的眼淚沒能兜住,一下滾落下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了。
或許是他第一次在事業上獲得成功的時候,那個鼓勵他的人不在,抑或是更早之前。
不記得了,總之他已經好久沒哭過,可現在他的心好疼。
他最愛的姑娘,因為一個陰差陽錯,背負著痛苦過了那么多年,而自己竟然脫不了干系。
她有什么錯?她不過是替別人寫信而已。
而他又有什么錯?不過一開始喜歡的就是寫信的那個人而已。
那錯的到底是誰?到底誰又該來背上這些責任?
是那位走了十年的女孩,還是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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