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湛北難得和他達成共識:“媽媽當初懷你的時候很難,她確實是最重要的。”
小薄愈盯著他:“你和媽媽離婚了嗎?”
“誰告訴你的?”
薄湛北不認為他這么小,就能理解離婚的含義。
“其他小朋友都會和父母住在一起。”
小薄愈明顯有些失望:“是你對媽媽不好嗎?”
喬奶奶說,媽媽受了很多委屈,才會離開他。
薄湛北將他抱起來,放在凳子上,盡可能保持平等:“薄愈,我之前確實做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這是我和你媽媽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受影響。”
“我和你媽媽沒有離婚。”
薄湛北咬定,只要沒簽離婚協議書,就是沒離婚。
小薄愈直直的盯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頭:“爸爸,如果你和媽媽分開,可以把我分給媽媽嗎?”
薄湛北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為什么這么想?”
“我聽喬奶奶說過,媽媽沒有家人了。”小薄愈柔聲:“雖然我很小,可我是媽媽唯一的親人,我想跟著媽媽。”
他注意到薄湛北眼底的失落,意識到顧此失彼,連忙:“不過爸爸你放心,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
他只是覺得爸爸有很多家人,可媽媽沒有了,他想陪著媽媽。
病房外,寧歲歲抱著一束花,聽到小薄愈的話,眼圈倏然紅了。
她和小薄愈相處時間很少,滿打滿算,不超過半個月。
但他卻選了她。
“爸爸,我很愛你。”小薄愈的聲音隔著門縫傳出來:“但媽媽很需要我。”
許久的沉默,寧歲歲只覺得鼻尖發酸,轉身,擦了眼淚,深吸一口氣,敲門。
“進來。”
小薄愈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房門打開。
小薄愈看到她來了,連忙抱住她,“媽媽,你終于來了。”
寧歲歲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給你帶了椰汁糕,去隔壁找喬奶奶,不可以多吃。”
小薄愈目光發亮:“好。”
小薄愈走后,寧歲歲放下花束:“那晚的事情,謝謝你。”
薄湛北還穿著病服,這幾天清瘦了許多,好在狀態不錯。
他直直的看著寧歲歲,良久:“人抓到了嗎?”
“已經在走程序了。”
寧歲歲站在床尾,她不太想再和薄湛北有任何牽扯,那晚的事情讓她打消了報復的念頭。
她打開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薄湛北面前:“你身體也快痊愈了,出院之后,咱們把手續辦了吧。”
薄湛北看著那薄薄的文件,喉結滾了滾,嗓音驟然低沉:“我不離婚。”
寧歲歲將文件放在床尾,目光清澈:“二爺,我們早就結束了。”
“之前的事情我確實怨恨你,無論是黎瑜,還是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故作矯情,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不可能原諒你。”
“但你那晚救了我,我們一筆勾銷。”
寧歲歲態度很強硬,薄湛北瞬間會意。
她之前可能恨他。
如今連恨都沒有了。
他死死地攥住了身下的床單,說不出半個字。
寧歲歲和他對視,良久,轉身離開。
“當初,你有沒有對我有過真感情?”
薄湛北的聲音很低,似乎一出口,就被吹散在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近乎撕/裂般的疼痛。
寧歲歲捏了捏拳頭,“那一副網球拍,我花了很多錢。”
話落,寧歲歲推門離開。
薄湛北垂下頭,眼圈倏然紅了,網球拍他這些年一直都珍藏著,自然知道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