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歲歲心念微動，看著他來不及掩飾的失落，垂下眼眸，輕輕地摩挲著他的側臉：“你想爸爸回來嗎？”
當然。
可小薄愈還是很懂事，知道霍歲歲和薄湛北感情不好，他不想霍歲歲失望。
“沒關系，我周末陪媽媽。”
霍歲歲摸了摸他的臉，又吃了一個蛋撻，“你快把蛋撻分享給其他人，快去吧。”
小薄愈捧著蛋撻，噠噠噠上樓。
霍歲歲猶豫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薄湛北的電話。
“歲歲。”
薄湛北秒接，以為霍歲歲是出什么事情了，語氣有些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晚上你回來吃飯吧。”
霍歲歲嗓音很低，她看著小薄愈失落，但卻為了她故作堅強的模樣，心里百感交集。
她從小就沒有完整她的家庭。
她比任何人都理解薄愈的痛苦。
她和薄湛北感情不和。
復合幾乎是不可能。
但她想盡可能留給薄愈一些好的畫面。
不過是一起吃頓飯，無法造成多大的影響。
薄湛北難以置信，緊接著是狂喜：“好，我馬上回去，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帶回去。”
薄湛北知道霍歲歲不愿見他，特地避開，卻沒想到，霍歲歲主動提出見面。
霍歲歲搖頭，掛了電話，坐在客廳，耳后傳來了小薄愈狂喜聲音。
看來他的蛋撻備受好評。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瓢潑，雨滴砸落，幾乎能發出脆聲。
小薄愈守在霍歲歲身旁，滿眼都是擔憂，應該是擔心薄湛北。
但很快，他回復自然，抱著霍歲歲的胳膊：“媽媽，晚上你住下來吧。”
“歲歲，外面下大雨，晚上你住下吧。”
薄老太太附和：“你身體虛弱，這么大的雨，萬一感冒了，你也需要人照顧，不如住下來。”
反正薄湛北今晚不會回來。
霍歲歲面對他們的好意，正欲回答。
大門被推開，緊接著，一身寒氣的薄湛北進來了。
“爸爸。”
小薄愈難以置信。
隨即看向了霍歲歲，似乎有些疑惑。
媽媽在，爸爸怎么會回來？
薄老太太也有些詫異，隨即明白是霍歲歲把他叫回來的。
“外面下雨，淋雨了嗎？”
喬嬸上前關心。
薄湛北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拿傘，淋了雨，眉目更顯得鋒芒：“沒事。”
喬嬸這才看到他背上全都是水，連忙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端著一碗姜湯：“先生，快把姜湯喝了，免得感冒。”
薄湛北剛出院，要是感冒了，后果不堪設想。
薄湛北端過姜湯，一飲而盡。
霍歲歲坐在沙發上，不期然想到很多年前。
她被關起來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薄湛北半夜才回來，渾身濕漉漉的，水漬滴落在地面，蕩開了一層層水花。
她當時已經是孕晚期，每天困得說不出話，當晚更是，睡得很沉。
等她醒來，薄湛北抱著她，燒得不省人事。
她沒有電子設備，壓根聯系不到外人。
她不想管薄湛北，卻也怕他死在這里，撐著睡意起床。
她進了廚房，煮了一杯姜湯。
薄湛北昏迷不醒，沒辦法自己喝。
她用勺子，一點點喂給他。
薄湛北燒的臉蛋紅撲撲的，渾身都是熱汗，眉心緊蹙，嘴里念念有詞。
具體說了什么，她不記得。
只記得，那晚，薄湛北后來抱著她的腰，哭著，嘴里全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