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紅袖這么一說，在場的人隨即又熱鬧起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一直在當值的秦通，怎么可能有時間殺害林克。除非他會分身術。
這才是真憑實據，這才是根據律法，而不像那個主官胡亂猜測。
秦通是冤枉的。
紅袖轉身看看楊牧：“楊大人，這是東宮的記錄，你不會也懷疑吧。”
你……
楊牧一時語塞，他雖然壞，但可不蠢。他怎么敢懷疑東宮詹士府的記載。在說只要調查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
哼！
楊牧很不服氣：“就算人不是秦通殺的，難道就不能是他老婆大丫殺的嗎？如果他二人私通，女人害死夫君的并不是沒有。”
“大人，你果然還是不死心。”
紅袖一臉的鄙夷，隨即走到林克尸體前。
“仵作，你說林克是怎么死的？”
“這還用問，你看他臉色皮膚發黑，用銀針試了也發黑，自然是砒霜中毒。”
“是嗎？”
紅袖指了指林克的脖子：“難道你沒有發現，林克是先被人擰斷了脖子，然后才被灌入砒霜的嗎？”
啊這……
仵作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在林克脖子上摸索了一番。
片刻之間，他的臉色就蒼白起來。
壞事了，他看見林克發黑的臉，思維就一直在這方面圍繞，竟然完全忽視了其他方面。
“仵作，你……混賬！”
楊牧也沒想到，這個經驗豐富的老仵作，竟然如此粗心大意。簡直是不可饒恕。
“大人，饒命啊，都是小人疏忽……”
仵作嚇得連忙跪地求饒，這要是真追查下來，他的罪就重了。
“滾！”
楊牧氣呼呼地甩甩衣袖。
紅袖一臉的得意：“楊大人，林克可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你不會覺得瘦弱的大丫會有能力謀害他的夫君吧。”
哼！
楊牧冷哼一聲，真沒想到，原本應該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被半路翻盤了。
現在群情激奮，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如果在出一點差池，那悠悠之口，他以后還有什么官運了。
“陛下駕到！”
就在這時候，猛然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就看到一隊隊的禁軍沖了過來，將原本圍觀的人群全都趕到了兩側。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楊顯等人沒想到皇帝和皇后都來了，很顯然剛才自己的表演已經被傳到宮里去了。
皇帝這是要問罪嗎？
楊顯心中冷笑，這么多百姓看著，他相信皇帝不敢問罪。
“都起來吧！”
皇帝看看面前的幾人，又看看滿地的垃圾，臉上都是不悅的神情。
楊牧偷摸擦拭一下額頭的汗水，起身后連忙揮揮手，那些衙役連忙便將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凈。
“陛下，微臣萬死，請陛下治罪。不過太子著實無禮，煽動刁民擾亂審判……”
皇帝擺擺手，銳利的眼神盯著楊顯。
“太子，朕已經同意你三堂會審了，為何還要擾亂審判？”
“父皇容稟！”
楊顯臉上都是堅毅：“父皇，今天是三堂會審，無數百姓圍觀。可楊大人呢，身為大理寺少卿，國法審判者。面對這樣的大案，不但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而且還胡亂臆測。”
“這樣荒唐的審判，兒臣看不過去。相信外面的百姓也看不過去。父皇，如果北涼的審判者都如此荒唐，怎么能讓百姓信服？”
“陛下，冤枉啊！”
楊牧連忙解釋道：“陛下，案情復雜，微臣身為審判者，總要考慮到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怎么到了太子口中，竟然就是臆測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
皇帝揮揮手：“太子，你身為國家儲君，不但公然干涉律法，而且還煽動百姓鬧事。朝廷上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從現在開始，不準你開口，否則就給朕滾回東宮去。”
“是，父皇！”
楊顯心里松了一口氣，既然皇帝都來了，楊牧在囂張也不敢太過分吧。
“楊牧，朕就在這看著，你給朕重新審。”
“是，陛下！”
楊牧心中得意，瞥眼看看楊顯，你不過一個廢物太子而已，還真以為皇帝也支持你啊。
“皇兒，你過來！”
皇后招招手，將楊顯叫到了后面。
“皇兒，你怎能這樣做呢？不過就是一個侍衛而已，能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你現在這么鬧，豈不是讓朝廷丟臉，你父皇一氣之下，真廢了你太子名位怎么辦？”
就一個侍衛？
是啊，就一個侍衛。
楊顯哈哈大笑，隨即就笑的猙獰起來。
是啊，左右不過一個侍衛而已，對皇家來說算什么呢？像秦通這樣的人，只要皇家愿意，隨時可以招攬無數。
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但楊顯會。
他是一個在文明社會，律法相對公平的環境中長大的，他不允許一個無辜的人就這樣被冤枉。
皇家的這些人，和慶余年里的皇家有什么分別？
如果楊顯不管，今天冤枉的是秦通，明天可能就是自己。
覬覦自己太子名位的，可不會這么仁慈。
楊顯雖然憤怒，不過他并不會怪罪皇后：“母后，難道您還不清楚嗎？此事表面是針對秦通，但實際針對的是兒臣。秦通真的被判刑，那父皇怎么看兒臣，群臣怎么看，天下的百姓怎么看？”
“真到了那時候，你以為兒臣的名位還能夠保住嗎？”
“你這孩子啊……”
皇后一聲嘆息，作為宮斗了幾十年的皇后，這種事情豈能瞞過她的眼睛。只不過現在太子弱勢，一味的強硬反而適得其反。
“皇兒，為娘還是要勸你，如果你有把握，那可以堅持。但如果沒有把握，不妨暫時松手，以待時機。”
“母后放心！”
楊顯一臉的堅定，他就不信了，如果秦通真是冤枉的，他們就不會露出破綻來？
楊顯拱拱手：“母后且在此稍作，兒臣到前面去聽審了。”
皇后自然不適合在大堂，楊顯安頓好后，這才回到了大堂坐好。
“紅袖，你這次做的不錯，回去后孤重重有賞。”
“多謝殿下！”
紅袖一臉的得意，雖說她原本是派來監視太子的，但這種冤案，像她這種憎惡分明的人怎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