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鳳飛手里的照片，折了邊角，微微泛黃。
照片上，那時還年輕的尚存毅、周海燕、杜德武、肖鳳飛四人，抱著只有一兩歲的尚雪寒與杜菲菲。
“那時候，多好啊！”
“我們都年輕，對未來充滿希望。”
“菲菲他爸，小尚哥，小周妹子，如果一切能重來，多好~！”
肖鳳飛寫下一張字條，再次輕撫起這張照片。
她的眼，含著淚。
她的臉，帶著笑。
她拿起梳妝臺上的一把剪刀，劃開手腕上的血管。
一汩汩鮮血，流淌而下。
肖鳳飛最終還是選擇，結束她的生命。
在這世上，她已無牽無掛。
她的牽掛，在另一個世界。
“菲菲他爸，小尚哥，小周妹子，你們等著我，我馬上就會來了。”
肖鳳飛面帶坦然笑容，嘴里哼唱起她們那個年代的歌曲。
“往事一去不回頭，夜深是想你的時候，點點滴滴在心頭，明月幾時有，愛在心中求，干了這杯相思的酒……”
歌聲柔美凄婉。
旋律像極了她的一生。
漸漸地，歌聲越來越弱，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兩個半小時后。
風戰所在的書房。
葉軍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
“小戰，私人飛機那邊打來電話，機組人員與飛機已經在寧城準備就緒，只等杜菲菲和尚雪寒登機，飛機就會飛往鬼國。”
風戰面帶微笑，將頭輕點。
“好啊！等菲菲和雪寒到了鬼國，和肖阿姨見了面，我們這次的鬼國之行，可以結束了。”
葉軍問道：“肖阿姨現在怎么樣？”
風戰回應道：“她回她的房間休息去了，她應該也很想和菲菲、雪寒見面，進房間的時候還在說，她這一生，知足了。”
葉軍微微皺眉：“這句話，怎么這么像臨死前的人說的話？”
“怎么可能，你別瞎說……嗯？！”
風戰猛然反應過來。
“肖阿姨進房之前，那眼神，說的那番話……”
“不對勁！”
后知后覺的風戰，越想越覺著不對勁。
他猛地從座位上起身，直奔房間大門。
“小戰，你干嘛去？”
葉軍跟上了風戰的步伐。
風戰急匆匆的向前走，同時回應道：
“肖阿姨很可能想不開！我們趕緊過去！”
風戰再次加快了速度。
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風戰與葉軍，抵達肖鳳飛的房間門口。
“肖阿姨，我方便進來么？”
風戰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不等了！破門進去！”
風戰將手按在門把手上，拍出一股勁氣。
“嘭！”
輕微悶響聲傳出。
門鎖被拍成粉碎。
風戰推開了門、
下一秒，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風戰看到，肖鳳飛坐在梳妝臺前，臉色慘白，緊閉雙眼。
她的左手，向下垂落，左手手腕，流淌著鮮血。
左手垂落的地面上，蓄積了一大灘血。
“肖阿姨真的自殺了！”
風戰快步沖到肖鳳飛近前，將手按在肖鳳飛的肩上，向她體內灌入一股股混沌之氣。
風戰要救活肖鳳飛！
然而。
肖鳳飛早已沒了氣息。
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風戰來的太遲了！
動用混沌之氣，哪怕對方僅剩最后一口氣，也能將對方救活。
但！
混沌之氣就是再牛掰，也只能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唉！我怎么這么笨！”
風戰一臉的懊惱。
如果之前好好回味一下肖鳳飛的話，他就能發現其中端倪。
可是他偏偏忽略了。
“肖阿姨，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了！菲菲和雪寒，就要過來和你團聚了啊！”
在風戰的感嘆聲中，葉軍拿起梳妝臺上的一張字條。
“小戰，你看，這是肖阿姨留下的字條。”
風戰接過字條，念誦出上面的內容。
“小戰，雪寒、菲菲，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找菲菲她爸去了。”
“別為我覺著惋惜，也不要覺著遺憾。”
“二十年前，小周妹子了結生命的時候，我就想跟她一起去。”
“我放不下菲菲，放不下雪寒，她們那時還那么小。”
“我還放不下對莫天虎、高大強他們的仇！”
“是他們害死了菲菲她爸，害死了小尚哥，害死了小周妹子，他們必須死！也應該不得好死！”
“這二十年，我東躲西。藏，打著零工，尋找著報仇的機會。”
“我把積攢下來的錢，寄給天使之家，我努力尋找著報仇的機會。”
“可惜我沒本事，一直不能報仇，我甚至不知道，我寄出去的錢，有沒有寄到天使之家，有沒有用在菲菲和雪寒身上。”
“現在好了，小戰你告訴我，菲菲和雪寒長大了，還那么有出息。”
“昨晚，我也大仇得報，最后一個心愿也了結了。”
“我已經無牽無掛，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另一個世界，去找菲菲他爸，小尚哥和小周妹子。”
“小戰、雪寒、菲菲，我最后還有一個心愿。”
“如果你方便的話，把我、菲菲他爸，小尚哥，小周妹子，我們四個人的骨灰，運回國內安葬。”
“鬼國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在大夏。”
“永別了，小戰。”
“永別了，菲菲。”
“永別了，雪寒。”
風戰念誦到此，話帶哽咽。
“唉……！”
葉軍長嘆一口氣，拍了拍風戰的肩膀。
“節哀。”
風戰感嘆道：
“明天雪寒和菲菲到了鬼國，我怎么跟她們交代啊？！”
風戰話音剛落，他衣兜中的手機，響起悅耳鈴聲。
是杜菲菲打來的電話。
“喂！小戰，我和雪寒上飛機咯！又是做你的私人飛機哦！對了，我媽現在怎樣？我不管啊，你要讓她也變成武者，這樣她就能長命百歲了……”
電話另一頭的杜菲菲，話語中透著滿滿的興奮。
手持手機的風戰，卻不知道如何回應。
……
轉眼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風戰與葉軍，在機場接到了剛剛抵達的杜菲菲與尚雪寒。
承載著他們四人的豪車，向著天龍山莊緩緩行駛。
一臉興奮的杜菲菲，并沒有察覺到，風戰與葉軍神情沉重。
“雪寒、小戰，我現在，好激動好激動，你們說，我見到我媽以后，該怎么跟她打招呼？”
“直接叫她媽媽么？還是叫媽？哎呀，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叫過，這一下子，我怎么叫的出口啊。”
“小戰，你怎么不說話？哦，你不會是羨慕我，找到了媽媽吧？安心啦，我的媽媽，就是你的媽媽，就是雪寒的媽媽，我不會故意刺激你們的啦！”
杜菲菲激動的停不下說話。
尚雪寒終于發現了不對勁，柔聲問道：
“小戰，你的心情好像很低落，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風戰，回過頭，看向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杜菲菲與尚雪寒。
“等會到了天龍山莊，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