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志自然知道。
但反過頭來一想，你關滄海不過是陽融下面的一個人。
你我遇到了，可以坐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我們之間也僅限如此了，你這是在跟我講什么，威脅我好自為之？
沒有反駁，也沒有起身去解釋啥。
只是在背后覺得這個關滄海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眼前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拿下了江南省的單子，那么連想的業務將會在全國層面再上一個臺階。
93年，個人電腦業務還處于很是蠻荒的地帶。
普通人認為電腦對于他們而言，沒有什么用處。
他們的電腦主要賣給誰？機關單位！
劉傳志心里很清楚江南省單子的重要性。
汪中海那邊暫時是不能過去了，汪中海也講了，柴進是他的朋友，而且那維護的程度看的出來，柴進這個朋友對于汪中海很重要。
于是，思慮片刻后。
拿著那張已經擦干凈的申請單，走向了那邊的柴進。
邊上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柴進聽在了耳朵里，但一直沒有興趣參與。
老板周爭一或許是看出了柴進的態度。
于是這回在柴進耳朵邊上小聲講著周建國的身份。
可以不搭理汪中海，但是這個副市長，柴進不得不放在心上。
不然，真就是為人太狂妄。
聽他講了后，柴進小聲回了句：‘周老板，感謝。’
周爭一顯得很是恭敬：“客氣了柴老板，那我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去吧，再次感謝。”
柴進回了這話后，周爭一離開。
而后柴進抬頭望著寂元：“吃好了嗎？”
“吃好了，進哥。”
“那行，你收拾下，我過去敬杯酒，完了后我們回酒店里。”
“好。”寂元開始收拾東西。
柴進則端著酒杯，到了周建國的面前。
周建國看柴進走了過來，也很給面子，笑著端起了酒杯。
周建國笑道：“柴老板，中海歡迎你。”
柴進笑了笑：“中海是我的福地，周副市長，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吃個飯，今天還有點別的事情，我需要去處理，比較匆忙。”
而那頭，劉傳志已經走過來了。
在邊上看著二人敬酒，也想過來插上幾句話熟絡熟絡。
但二人把他當空氣。
柴進主動過來敬酒，汪中海心情是最好的，因為在他看來，柴進已經原諒他了。
端著杯子，本能的要起身敬酒。
但柴進直接開口：‘那周副市長，我們再會。’
說完扭頭走了。
弄的汪中海很是尷尬。
周建國也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柴老板的性格，確實讓人難以琢磨，挺奇怪的一個人。”
“老汪，我們喝酒吧，你的事情，我看你也別這么著急。”
汪中海嘆了口氣：“都怪我太沖動了。”
有些無奈的坐下。
劉傳志更加尷尬了。
想了想，最后拿著那張單子跑到了柴進的跟前，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
“柴老板，你這入會的事情，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
話還未說完，已經穿好外套的柴進，面帶笑容，從他手中拿過了那張單子。
然后撕成了兩半，丟入了垃圾桶。
“劉總，感謝你，你們這個什么太山會，我其實一開始就沒有興趣加入。”
“是京都的一個朋友，跟我提了很多次，也是看在他面子上，今天我才會出來和你見面。”
“顯然，我們好像不是一路人。”
丟了這話后，柴進帶著寂元里離開了這邊。
劉傳志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了。
然后又扭頭想要去和汪中海打招呼。
結果汪中海冷得令人發指，一副不可靠近的樣子。
很明顯，汪中海也對他沒有了任何興趣。
一頓飯，他原本可以有機會和柴進處理好關系，汪中海現在跪求柴進原諒。
如果劉傳志和柴進把關系搞好了，那劉傳志的事情，不用他開口，汪中海肯定會主動辦妥當了。
結果好了，因為自己的誤判形勢，愣是得罪了柴進，更得罪了汪中海。
這是其次的，連那頭的關滄海，也因為他的搖擺不定，最后得罪。
幾頭都沒有吃好。
劉傳志的心情很差，最終也陰霾著臉離開了餐廳。
不過，在他出來回了自己車里后。
想起了柴進剛剛講的那句京都朋友的話。
總覺得這話肯定有什么內在含義，于是就打了那個牽頭和柴進認識的人。
問了幾句后，對方一句話：‘連通的建哥，你總認識吧，南方的柴老板和建哥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話一出來，震得劉傳志的眼鏡都掉在了地上。
不過，他畢竟也是一方人物，當年也是科研所的職工。
后來體制內創業，背后也是有京都科研所做背景的。
所以很快又恢復了正色。
最后冷哼了一句：“做不了朋友，那就是要做敵人咯？”
……
柴進下午和宋方圓見了面。
他們溫城商會和東湖七號別墅算是徹底的成了敵對關系。
京都一天一夜，他見了很多人。
陽融確實有本事，如果不是他及時去京都解釋，解決，估計他們很快要有滅頂之災。
最后的處理結果是：溫城商會收回呈會上放出去的貸款。
不過，京都那邊也明確指出，如果陽融需要這筆外匯，你們要無償配合。
因為他們是在做工業，實體企業，國家很看重汽車產業。
陽融也不客氣，在得到了這個答復后。
很是狂妄的講了一句：錢暫時給我用著，一年的還款期限，改為三年。
無息。
所以下午的時候，宋方圓和陽融的這個電話打的很是不愉快。
和柴進見面后，破口大罵了很久。
在場的，還有陳正明。
陳正明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這個大佬此刻站在剛解封的商會六樓。
點著一根煙繚繞：“陽融有點目中無人了。”
“這個人遲早要出事。”
宋方圓想了想開口：“不就是一個白手套嗎，他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打著振興國家基礎工業，如果不是他造車，我們溫城商會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在米國不是上市了嗎，有的是辦法搞他。”
宋方圓是心里氣到了極點，若不然一個商會會長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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