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白菜不知道怎么說。
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份給跳出去，不能讓柳女俠知道自己和王太卡的關系，起碼現在不應該知道。
然后找點辦法，讓柳女俠知道王太卡是什么樣的人。倒不是要背后潑臟水，裴白菜還沒有這么卑鄙。只是要讓柳女俠知道，王太卡的感情生活很亂。
這可是實話，出道之后，裴白菜見過私生活混亂的，但那也就是互相取悅，轉眼分道揚鑣的事情而已。
但王太卡是感情生活的混亂，他好像對誰都是真愛，但又對誰都沒有那么的愛。偏偏這么亂糟糟的關系，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時間管理比偶像還牛。
當然了，核心目的還是提前趕走一個潛力競爭者。
因為從聊天的時候，裴白菜就感覺到柳女俠身上有一種沒法明說的既視感。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總之裴白菜始終懷疑，王太卡一直在尋找一個翻版，一個維多利亞的翻版。
所有人，包括王太卡自己都認為，維多利亞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是后維多利亞時代。
但唯獨裴白菜一個人，覺得那個女人的陰影從未走遠。只不過是從一個具體的人，變成了一種更加虛無縹緲的感覺。
誰能給王太卡帶來那種感覺，誰就是最終贏家。而那種感覺，就是王太卡為之心動的原因。畢竟從始至終，王太卡喜歡的類型只有那一款而已。
終于這樣的猜測是真的，還是自己瘋魔了，裴白菜也不知道。
“你中文怎么樣？”裴白菜忽然問道。
柳女俠不知道為什么艾琳前輩的話題總是這么跳躍，但還是禮貌的答道：“上學的時候自學過，所以還不錯。”
果然！
裴白菜說道：“是啊，如果以后出道了，中飯也是需要感謝的。你最近還在學嗎？”
柳女俠想到王太卡，抿嘴笑道：“沒有可以的學習，但是認識了一些朋友，這樣倒是學到了不少。不過很多詞都太少見，而且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梗，不太好說出來。”
裴白菜點點頭，想著雖然自己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王太卡，但柳女俠是不知道的。所以自己可以旁敲側擊的說點什么。
就這么辦。
“這羨慕你啊。”裴白菜說道：“咱們公司后面有一個巷子，里面有不少小店。我出道前，偶爾會到那里去吃米腸。我在哪里遇見了一個挺有趣的人，只不過后來出道了，關系就淡了。所以你要珍惜現在身邊的朋友。”
這就是以退為進，表面上是告訴柳女俠要珍惜，實際上則是暗示，未來這些關系都會失效，所以現在沒必要投入太多的感情。
這句話有三層意思，第一次是表面意思，帶著客套，像是閑聊。第二層是希望柳女俠聽懂的意思，讓柳女俠知道現在的這一切不要太投入，未來會失去。第三層則是裴白菜真正的意思，那就是讓柳女俠和王太卡保持距離。
柳女俠不笨，她聽懂了裴白菜的勸告，也就是第二層意思。但問題是，如果柳女俠知道裴白菜和王太卡認識， 認識，那么她也能明白裴白菜的真實目的，明白第三層意思。
可偏偏柳女俠不知道這些原因，所以聽到裴白菜這樣說，就以為這是一番好心，提前提醒自己，讓自己做好失去一些朋友的心理準備。
現在的裴白菜，確實不如過去那么單純了。這樣三層心思的可不是當初那個小迷糊能做出來的。
“前輩說的有道理。”柳女俠有著超出自己年齡的冷靜和務實，這其實才是她成為出道預備役最大的原因。聽著裴白菜的話，她沒有反駁，而是能理解。
練習生和偶像只有一線之隔，但完全是兩個職業。柳女俠雖然不會自大，但也不會妄自菲薄。以她現在實力和外貌，只要不是和組合整體風格有巨大沖突，那么按部就班下去，出道其實是穩的。
所以，自己會失去什么呢？
柳女俠想了想，其實自己的朋友也不多。她的性格很好，但偏偏臉蛋過分漂亮。而且有時候在網上上傳一些自拍照，一來二去變成小小網紅。
所以上學的時候，男生喜歡圍著她，但都帶著小心思。女生們又因為男生的舉動，對她有些孤立。
當然這種孤立沒有到霸凌的程度，柳女俠家境在那擺著。雖然那些亂七八糟狗血的事情并沒有，但平日假期里，找她玩的朋友很少，找她約會的男生多到讓人煩躁。
反倒是當了練習生之后，雖然都是競爭對手，但是大家都很漂亮，也都很優秀，她的朋友多了些。關系最好的，自然是寧寧了。雖然是外國人，但兩個人竟然意外的合拍。
所以好像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柳女俠想了想，說道：“我想，真正的好友是不會散的。就算散了，彼此記住曾經開心的日子，也足夠了。”
裴白菜又問了句：“這么有信心嗎？遠的不說，就說對了，就說剛剛送你來的那位朋友。如果以后出道了，這樣的機會就沒有了。”
柳女俠抿抿嘴，想到了王太卡。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兩個人算朋友嗎？勉強吧，柳女俠自己也說不好。
雖然王太卡幫了她，雖然她也幫王太卡在店里忙活了很多。但說破大天，如果從今天開始沒有這家燒烤店，兩個人連見面的理由都沒有。
別說見面，就連聯系的必要都沒有，更別說聊天了。兩個人只是互相知道手機號，那也是為了訂餐。除此之外呢？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
所以王太卡確實不算是朋友。
柳女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石戒，那是王太卡的禮物。
這么一想，竟然心里覺得有點無奈。不是難受，也不是有什么劇烈的想法，僅僅是有那么一絲絲的無奈。那一絲絲很淡，淡到轉瞬即逝。
“如果不見面，那就不見面吧。”柳女俠說道：“如果有什么事，我還是愿意幫忙的。但是如果不聯系，那各自不打擾，也是很好的結果了。”
裴白菜露出了笑容：“你這份心態，就適合當偶像！”
柳女俠點點頭，心中只是無奈。
終究不是一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