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過去，倒吸一口涼氣，瞳孔猛縮。
謝青嗚咽道：“村長、書記、所長，你們看，如果我真像他們嘴里的那么惡毒，我身上的傷又是哪兒來的！”
“陳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婆胳膊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村長震驚之余，已經語無倫次。
陳六和李桂芝都沒想到謝青能當眾將衣服擼上去，但是很快，李桂芝就冷靜下來。
她年輕的時候，可是親手把婆婆趕出過家門，謝青這點兒小伎倆，也好意思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李桂芝過去伸手要抱謝青。
被周祁上前阻攔后，扶著炕邊兒嚎啕大哭：“青青啊！你這是怎么了啊！誰給你掐的啊，是不是他們！”
她伸手指向謝硯秋和周祁：“是不是他們打的！”
站在那里就被潑臟水，謝硯秋忍不了，絲毫沒給李桂芝面子：“行了，您也別演戲了，謝青胳膊上的傷就是您和陳六打的。”
謝青跟著點頭：“村長，我身上還有很多傷，都是陳六和李桂芝平時看我不順眼，打我的。”
“這里不方便，就不展示了，我今天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跟！”
村長神色頓了下，極為震怒：“李桂芝！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們在胡說八道！誰看見我打他了！”污蔑不成，李桂芝干脆耍起了破皮無賴那套。
反正沒有人證，只要她不認，沒人能拿她怎么辦！
“還有！她想離婚！沒門！我們家沒餓著她，沒虧待她，她憑什么離婚！”
李桂芝眼珠子轉了轉，開出新條件：“她要是真想離婚！也行！給我們陳家生出個男娃娃傳香火再走！”
她的話鉆進謝青的耳朵里，女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光，滅了。
李桂芝就是不想讓自己走，她在生完大寶以后，有懷了幾次孩子，李桂芝回回找村里的土醫給她把脈確認是男是女，土醫回回把脈確診是女孩兒。
一連打了三個孩子，導致她終生不孕。
李桂芝提出來讓她生男孩，分明就是不想讓她走！
于所長率先怒斥：“夠了！太過分了！”
李桂芝以為他是在說謝青和謝硯秋，連忙跟著搭腔：“就是！夠了！想離婚？你們太過分了！”
“我說的是你和你兒子！”于所長要被這對母子氣岔氣了。
“強迫人家生兒子才能離開！你們這是強人所難！還有剛剛這為女同志胳膊上的傷要是真斷定是你們打的！”
“你們兩個就等這被起訴吧！”
于所長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在留意周祁的臉色。
從進門開始他的一言一行都根據周祁對這件事的態度變化，他甚至斷定，今天這件事情若是他順著周祁的心意處理好了，來日自己升職加薪完全不是問題！
聽到自己要被起訴，剛剛還氣焰囂張的李桂芝瞬間沒了脾氣：“別啊，咱們有話好好商量，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況且她倆現在還有孩子，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考慮，你說要是離婚了，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活，在我們家，好歹還有口她的飯吃！”
謝硯秋眉心一跳，跟她想的沒錯，李桂芝果然想拿孩子說事！
她的意思明顯就是，如果兩人離婚，孩子就跟謝青，陳家不要。
原以為謝青會為了孩子猶豫，沒想到謝青心一橫，目光堅定回敬李桂芝的鄙夷：“孩子我會帶走。”
陳圓圓下意識上前阻止：“青青，你冷靜啊，你說你一個農村姑娘，有沒有工作，你拿什么養活孩子啊！”
謝青眸色通紅：“孩子留在陳家只有死路一條！”
“你胡說八道！我怎么會虐待陳家的孩子！大伙聽聽！就這個女人滿嘴胡謅，你們還能相信她的話嗎！”
李桂芝妄想在眾人面前用到的壓垮謝青，她是孩子的奶奶，有著骨血親情，怎么可能會傷害孩子！
誰知下一秒，人群中終于有人看不下去，出來的是陳家的鄰居，姜淑云。
“你就是在虐待孩子！”人未出來聲先到，下一秒，姜淑云扭著胖胖的身材從人群中擠出來，指向李桂芝。
“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我真聽不下去了！你這個人造孽就不怕遭天譴嗎！滿口謊言的明明就是你！謝青的孩子要是留在陳家幾天就被虐死了！”
接著，她解釋自己剛剛說的話：“村長，謝青說的沒錯！李桂芝和陳六天天打她！我在家天天聽隔壁的毆打聲還有謝青的慘叫聲。”
“夏天衣服薄，陳六有時候就用鞭子沾涼水，在院子里揍謝青，謝青敢躲，李桂芝就把孩子拎出來，當著謝青的面打孩子！”
“我經常在家里聽到謝青的慘叫聲和求饒聲還有孩子的哭鬧聲，他倆就不是人！是畜生！”
末了，她還是覺得不解氣，狠狠剜了李桂芝一眼，繼續講：“李桂芝和陳流六不僅打謝青和孩子，還隔三岔五不給兩人飯吃！”
“我這輩子都忘不掉，我在家吃飯，孩子跑我家站在炕邊兒眼巴巴看我吃飯，我于心不忍就給了她塊窩窩頭，讓她吃。沒想到孩子把窩窩頭踹進懷里說回家拿給媽媽吃，媽媽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你們說！一個三歲的娃娃會撒謊嗎！我當時恨不得拿著掃把上門揍這兩個畜生！”
“還有做孩子這事兒！謝青生完老大，又懷孕幾次，每次懷孕李桂芝都找村里的土郎中給謝青把脈，要是查出來女孩兒就打掉！一連打了三個孩子！”
“最后一次，謝青差點兒死炕上！你還要求謝青給你們家生個兒子！李桂芝！我就問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李桂芝翻了個白眼兒，雖然理虧但還是強撐著面子：“自古以來，生兒子給男人傳宗接代就是女人的本分！我沒做錯！我就是想抱孫子！給陳家留后！”
“留后干什么啊！你們陳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謝硯秋毫不掩飾的嘲諷：“還是繼承你們陳家的鍋碗瓢盆，掃帚簸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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