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華老伴呂老師感覺腦袋蒙的厲害。
她是當年陸遠航念高三時候的語文老師，當年陸遠航是語文課代表，師生二人配合默契，她了解陸遠航的性格。
這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孩子，父母是酒廠的領導，本身又是個成績優異長相帥氣的，走到哪里都是人尖尖的存在。
依著陸遠航的條件，只要他想要找對象，完全有能力找一個未婚的年輕姑娘，為何偏偏跟一個只有小學文化的中年婦女走到了一起？
沒錯，在王振華兩口子看來，面前這倆人就是一對，拋開外在條件，田蘭芳同陸遠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自稱小學沒有畢業的田蘭芳，穿著打扮時髦潮流，舉手投足彬彬有禮，怎么看都像是高級知識分子，哪里有半點鄉下農村婆娘的模樣？
再或者她是來自京市的農村人家？
京市寸土寸金，隨著政策的發展，連帶著郊區地區的土地水漲船高，隨便一個郊區農家，身價都不菲，這樣的話還能說得過去。
可為什么要回蓮花縣參加高考？畢竟現在高考都要去在原址考，她戶口不在蓮花縣的話，這事也沒法辦啊！
“蘭芳同志老家哪里啊？”
呂老師按捺不住詢問。
“呂老師，我老家就是咱們蓮花縣石頭鎮山前村的……”
“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幫小坤治療那位神醫大夫？！！！”
小坤的事情王老師兩口子早有耳聞，老兩口背后還說道這事肯定有貓膩，被京市的專家大夫判了死刑的孩子，一個鄉村赤腳醫生怎么就能給搞定了？
老兩口對視一眼，試探著詢問。
“蘭芳同志，冒昧幫我看看我身體狀況如何……”
田蘭芳微微笑，當即點頭答應。
她拉過呂老師的胳膊，輕輕試探著她的脈搏。
她眉頭一皺。
腦海里診斷機器人的聲音不斷回響，呂老師乳腺有問題，最好及時治療。
“呂老師，最近是不是胸部一直感覺不怎么舒服？摸上去有硬塊，邊緣不規則，表面不光滑，不易被推動，大多數為無痛性腫塊，偶爾感覺隱痛刺痛？”
“啊？！！！”
呂老師立馬站立起身，驚訝的眼珠子都差點滾落下來。
“真是神了！真是神了！我這些日子一直感覺不舒服，帶畢業班壓力大，經常著急上火的，我還想著等放暑假后，到我兒子滬市那兒去找大夫看看……”
呂老師今年五十五歲，按照規定五十歲就可以退休，因為一中優秀教育資源短缺，而呂老師是語文教研組的帶頭人物，加上本來也熱愛三尺講壇，老伴也支持她繼續為蓮花縣的教育事業做貢獻，所以呂老師繼續在一中擔任教學工作。
畢竟年齡在這里，擔任兩個畢業班語文教學工作的呂老師，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
可為了孩子們的成績，她只能硬撐著。
“呂老師，恕我直言，您暑假后，還真得找大夫好好看看，這個癥狀可大可小……”
“嗯嗯，好好，我聽您的，我一定聽您的……”
不愧是遠航喜歡的女朋友，果真是非一般人物！
“老王，還安排什么過關測試啊，蘭芳同志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不過把把脈搏，就能看出我身體上的癥狀來，這簡直是太神奇了！比儀器還好使！蘭芳呆在咱們蓮花縣真是太屈才，蘭芳一身醫術，就應該到正規醫院去發揮她的作用！”
呂老師一個激動，拉著王老師胳膊非要田蘭芳給瞧瞧。
“蘭芳來都來了，你就讓蘭芳給你看看……”
“你看看呂老師，就跟孩子一樣……不管蘭芳同志如何優秀，該走的過場都不能少了！就這么定下來了，明天帶著另外兩個考生，直接來找我，我安排老師幫你們監考……”
王老師一臉欣賞的盯著田蘭芳打量。
老伴乳腺的確有問題，呂老師性格急脾氣大，從教多年為了學生的成績沒有少生氣上火，去年就開始感覺不舒服，前幾天到縣城醫院檢查，拍了片子說看到左邊胸部有明顯腫塊，建議到上級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對了，王老師，呂老師，咱們縣一中五年前出過一個理科狀元，名字叫方成才的，這個學生兩位老師還記得的吧。”
看兩位老師盯著田蘭芳不眨眼的看，直把田蘭芳看的都羞澀的垂下了臉，陸遠航急忙岔開話題。
“那小子啊，我自然記得他啊，瘦的跟個小猴子似的，調皮搗蛋的勁那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存在！搗蛋歸搗蛋，那小子腦袋瓜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使！數理化學起來跟玩似的……”
“那孩子可憐啊，是被他奶奶撿回來的，他那個奶奶也真是一言難盡……”
一提到方成才，老兩口終于收回視線，同陸遠航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老兩口對方成才印象太深了。
因為家境原因，身上幾乎沒有替換衣服，就連學校里統一訂的校服都沒有錢交，還是呂老師自掏腰包幫他多買了兩套校服，冬天穿一件單薄的小棉襖，凍的兩個手上全是凍瘡。
“那孩子太可憐了，他自己都說在家里成天啃白菜幫子，饞肉饞的直流口水，把呂老師心疼的不行，幾乎每個周都帶著這孩子來家里吃一頓葷腥……”
“我遇到成才了，現在成才回到了蓮花縣入職縣地質勘查局了，現在在蘭芳山前村后山做玉礦勘探工作。成才惦記著兩位老師的恩情呢，等空下來，就會來拜訪兩位老師……”
王振華一愣。
“這小子在不留在京市，跑回我們小縣城做什么？那可是京市地質大學啊！這孩子……”
“唉，這孩子苦啊，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的，其實心里憋著勁呢，記得高考前夕最后一次來家里吃飯，成才鬧著要跟王老師喝一杯酒，一杯酒下肚，成才哭著說，等他有能力了，一定要想辦法找到自己的爸爸媽媽……”
想到當年的事情，呂老師難過的哽咽起來。
“他奶奶畢竟不是親生的，對他也就那樣……好在這小子腦袋瓜子好使，年年考第一，王老師看這孩子是個好料子，年年借著以獎學金的名義給他錢，他自己也是個能干的，暑假賣雪糕，寒假賣糖葫蘆，高中三年就沒有花他奶奶一分錢，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這孩子也該過上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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